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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冒险的承诺

待到日落西斜的时候,头昏脑涨,又累又饿的戴维,心情恶劣地骑着马穿过摩登·凯尔撒那厚实而粗糙的大门。天运者科林·奥斯卡特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试着平息他的怒气,并想要说服他加入到某个听起来很诱人的寻宝计划之中。他承诺自己只要一件被称为“阿拉莫长卷”的魔法卷轴,其它的物品可任凭活下来人的自由分配。

“不知这自由分配是怎么样个分配法?”戴维在心里暗忖着,如果事先不确认战利品的分配方案,那么最后难免会有人跳出来企图多分一些,这时事情就变的很麻烦。

当然,奥斯卡特的问题远不止这些。抛开让人如坠云雾的魔法啊,预言啊之类玄妙的东西,奥斯卡特既没有明确冒险中可能存在的敌人和危险,也没有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行动步骤。似乎他带着一帮人猛杀到藏宝地点,然后杀光所有阻碍就完事了。但事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因为暂住在摩登·凯尔撒塔楼里的猎人们大多都被他雇佣,人数有十七个之多。戴维听说,只要准备妥当,仨个狩魔猎人就能对付一条成年的黑龙,而现在却有十七个。那是不是可以推断出,本次寻宝计划所面临的危险十分之恐怖?!

总之,戴维感觉那个叫科林·奥斯卡特的术士不太老实,所以他还是决定离远些比较好。

身后的城门缓缓合上,城门楼上雷欧正向自己大声道别。戴维人还在马背上,心里却只想赶快回到云雾城的旅店里好好泡个热水澡,来只烤鸡还有红酒,最好晚上还能有个年轻酒吧女招待能帮自己暖暖床。于是他只是随便地挥了挥手,然后就一夹马肚加速离去。

一路上,戴维发现自己没办法想别的事,倒是奥斯卡特在他临走前说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不需要这么快就相信我,但请相信命运已为你我安排了前方的道路,我们终将再次碰面,然后并肩战斗……”想到这里他不禁用力啐了一口,然后在马背上骂道:“见它宿命论的鬼去吧!”

颇感到筋疲力尽的戴维使劲打马飞奔回城,总算赶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冲进了城里。“喂!别再跑了!”守门的士兵从背后叫他,戴维这时才回过神来,然后发现自己一口气跑了很远的路程。

“城里不许纵马奔驰,不然就给我滚出去。”那个士兵朝着他吼叫着,态度十分恶劣。但戴维不想惹麻烦,于是干脆下马步行,反正自己暂住的“长毛狗熊”旅店离南城门并不太远。不过,当他安顿好马匹走进旅店底楼的大厅时,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似乎没有他的位子了。

“长毛狗熊”只是一家平民档次的旅店,还兼有餐馆和酒吧的功能。大厅里陈设简单,地板上铺的是便宜地松木板条,做工粗糙的杨木桌椅摆的歪斜不平。大厅的一角用柞木桩和麻绳围成了一个小小的擂台,任何人都能上去用拳头为自己赢得今天的酒钱,当然这里只充许使用拳头,因为擂台边坚起的招牌上清楚地写着:“绝对禁止使用武器,不欢迎武僧和女法师。”

戴维才踏进大厅,旅店的老板迈斯便靠了上来。“戴维先生,您可真是走了桃花运啊,”他矮个又肥胖,圆饼似的脸上满是狭龊的笑容。“有位身材火暴的小妞正在最里面的小厅等您,该死的女神在上,我怎么就没有您这样的运道呢?”戴维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劣酒和汗酸的味道,就像是乡里人圈养的猪。

“您这么说,小心女神会听见的。”戴维冷淡而有礼地提醒道。他马上就猜到了来者的身分,这让他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焦虑,眼下的这种地方那是她应该来的?

“谢了,我相信你已经很好的招待了那位贵客,是么?”他边说边将一枚金币塞进店老板的手中,“给我来一只烤鸡,多余的归你。”

“您真是仁慈又大度的人!”店老板将金币塞进怀里,笑地浑身地肥肉都在打颤,“食物我看就免了吧,那位可爱的小姐已经点了菜付了钱,您看,我是个诚实的人……”

戴维伸手把胖老板推了一个踉跄,自己径直向内厅走去。他掀起内厅的门帘,里面没有其它人,就只看到了她:丹妮娅·索斯此刻便坐在内厅的一张小木桌前,桌上摆着一个酒瓶和一只热气腾腾的烤鸭,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小女孩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她今天特地换上了一套很平民化的男装,棕色衣服和黑色裤子裁剪的都还算合身,配上她颇有些棱角的脸蛋,倒还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当看见戴维走了过来,她马上站起身来问道:“如何?”

什么如何?戴维愣了一下。但当他看到女孩有意展示自己身上的男装时,他突然明白对方是在询问衣服的问题。

“还不错,算是合身吧。”戴维走到女孩的对面坐下,然后他不悦地指出道:“这里怎么是你能来的地方?你就不怕……”

他话音未落,女孩突然间将双手握紧成拳,“镪!”地一声,两柄闪着冰冷光泽的刺刀便从她的袖子里突了出来。“放心,这里根本没人是我的对手呢!”

见这情景,他不禁叹气,“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高人!?真正的高人会让你这种小丫头看出来?”

听了这话,丹妮娅又马上换显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那有这么多的高人?老家伙,你的口气越来越像我哥了,我父亲还没这么老气横秋地和我说话呢。”

“不许叫我老家伙!”戴维说着就从跟前的烤鸭上扯下了一整只鸭腿,“既然来了,那说说你来的目的吧?小丫头!”他边吃边问道。

“老家伙,你猜猜看?”女孩发问的时候却是一脸戏谑的笑容。

“不用猜,你一定是拿到了冒险许可,我说的没错吧。”他顿了一下,用双眼瞥了瞥女孩身边的棕色双肩背大皮包,“去下水道不用这么大个的背包吧?”

丹妮娅砰地一下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她原地伸了个懒腰,“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自己来说嘛!?”她不满地嚷嚷着。

“得了吧,我可看不出这事有什么好的,城主大人居然会答应你的要求,真是不可思议。”之后,戴维反问她说:“我实在是怀疑你的决心,还有你是不是能吃得了这个苦哩。”

“老家伙你太可恶了!”女孩恨恨地说着,“别以为我是贵族世家的小姐就吃不起苦,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她虽表现的情真意切,可戴维却只是不断摇头。

“不过,‘事实会证明一切’这句话倒说的不错。”他又从烤鸭上撕下了一大片胸脯肉,“丹妮娅小姐,我倒很想听听你打算如何开始?”

“什么如何开始?冒险嘛?”女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我想我要先去南方找我的哥哥丹尼尔,然后去看看太阳下的亡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呢?”

“然后?嗯……没了。”

“好啊,这真是个不错的计划,简直完美到了一无所有!”

趁丹妮娅被损的哭笑不得地间隙,戴维拿起放在桌上的酒瓶,为自己倒上了半杯红酒。不过刚喝了一口之后,他脸上的神情就马上就由无聊变为了惊讶,然后他立刻举起刚才的酒瓶,把它前后看了个仔细。

“你自己带来的?这店里可没这样的酒。”

“喜欢么?”女孩笑容可掬地望着他,“55个金币一瓶的‘龙血’葡萄酒,我父亲可收藏了不少。”

“难得令尊有这样的雅兴,不过,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一下警觉了起来。

“带我去冒险,”女孩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她的要求,“我需要一个能教我怎么冒险的师傅,他就是你了,戴维大人,报酬么肯定从优,而且我还能提供很多市场上见不着的稀罕东西哟!”

我看你本身也挺稀罕的。不过这话戴维肯定不会当着丹妮娅的面说。他晓得小女孩所指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意思包含在里面,只不过是她心思单纯,又喜欢学大人们说话的腔调。她难道不知道这句话会让听到的人极大地曲解和误会它的含意么?但话又说回来了,也许她真有这样的意思在里面也说不定?!

“说话啊,戴维师傅?”她催促着。

“我可没有答应。”戴维放下酒杯,然后脚下用劲把自己的身子连着椅子一起向后退了一些,“再说,我早就已经忘了应该如何去冒险了。”

女孩听了却直摇头,“珂娜姐姐说过,冒险是一种天赋,有些人的血液里天生就有四处冒险流浪的因子!她还说冒险是什么一种肌肉记忆,会变成人的本能的什么地?”

“说这话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戴维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乖孩子可不会背着刀剑上雪山钻地洞什么的。”

“这倒是有趣,”她拍手笑道,“珂娜姐姐也说过差不多意思的话。”

见女孩这么高兴的样子,戴维不禁心想,听说法师多少有些精神不太正常,也许真是这样?比如今天白天时遇到的那个叫奥斯卡特的法师,居然还想一见面就让自己去参加什么寻宝计划,这不是有病那还是什么?当然,戴维一点也没有自觉的是,他根本搞不清法师与术士之间的区别。

“那么,戴维师傅咱们就这么说定喽。每月酬劳五百金币,其它物品看情况另计,”正说着,女孩从大背包里掏出了一分用红丝带扎好的羊皮纸卷轴,“这里是合约,大地女神教会的主教大人已经为它加持了神圣的祝福,所以它已经开始生效喽。”

“什么生效?放心我是不会签的,你总不能逼人家当你的师傅吧?”

丹妮娅的脸上显出了一个甜甜的,又坏坏的非常可爱地笑容,“师傅你不是签过了么?你看这里,有你的手印!再看这合约,这羊皮纸上那些金灿灿的斑纹,那可是合约受过主教大人祝福的证据哦!”

戴维循着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合约的最下方写有两个人名,一个是丹妮娅的名字和她的手印及家族徽章,在另一边,居然赫然地签着戴维·斯坦克这几个字,还有手印和一个他从未见到过的家族徽章。

“我什么时候改姓了?”他惊讶道,“其实我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姓名,这些都是什么?”

“一个小小的伪造印计法术,不好意思,我怕你不同意嘛。还有还有,斯坦克家族是我们索斯家族的一个附属,”丹妮娅极不负责任地解释道,“放心啦,他们家族人丁兴旺,多你一个根本无所谓,不过你现在一下就有了十一个侄子,六个侄女,七位大哥,五个……”

“够了!”戴维大吼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恼怒,女孩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两眼圆睁盯着他怒气冲冲的脸庞。

“简直是胡闹,你就是这样滥用你们家族的权力么?女神的教义和骑士的守则里就教你使用这种欺骗手段来迫使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么?亏你还是个贵族,是个骑士,是个侍奉神的人!”

见丹妮娅没说话,仍在气头上的戴维一下从她手中夺过那份合约,把它唏哩哗啦撕了个粉碎,他将碎片扔进了内厅中央的火盆里,“我去睡了,你早点回家。”然后他便转身就要离去。

“可我一个人走不远嘛……”眼泪已经从丹妮娅的眼眶中流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滴到桌上,“我昨天亲手处决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所以父亲才给了我能外出冒险的机会,”她啜泣着说,“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发那么大的火……”

“我不喜欢被人骗,更不喜欢被一个小女孩耍的团团转。”

“我不是要骗您,我只是帮您做了决定而已。”丹妮娅一边涕泪横流,一边还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两句,“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会要求你负什么责任的。可在我认识的人里,有可能带我去冒险的也就只有你了。”

也许自己就是一个见不得女人流泪的人,当看到小女孩涕泪横流的样子时,戴维还是不禁心软了下来,那怕他已经想到这可能只是小女孩最擅长的表演而已。“但她并没要求自己要做什么,不是么?”他这样对自己说道,“她甚至愿意给自己提供一份稳定又丰厚的收入,为的只是能让自己带着她去冒险。她不过还是个孩子,不过正处在一个充满了幻想和渴望的年龄而已。”如果带上她又会如何?丹妮娅·索斯可不是那种一碰就伤的娇娇小姐,她是一个战士,她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

“我只是担心,还有些奇怪,你为什么对冒险这么执著?”这时戴维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他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告诉她,“回答的好,那么凡事还能商量。”

女孩连忙用袖子擦去脸上泪水,她双眼红肿的样子颇为滑稽。“珂娜姐姐说过,人当重视自我本身,而非外物,我们应认清自己在世界中所处的位置,并去做相应的事情。”

“那你要做什么?”

“挥剑,冒险,待奉女神。”丹妮娅说的斩钉截铁,毫无犹豫。

戴维原本板着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又问他,“我回答的还好么?”

“这些都是你的那个姐姐教你的?”

“嗯!她是个有智慧的人。”

她是个不太正常的人……戴维心想。

“我可什么也没说!”他朝丹妮娅瞪了瞪眼,“不过你那珂娜姐姐倒是个挺有趣的人,我们什么时候找她一起聊聊?”

(讨票.^_^!;另:成年黑龙CR不过11,白龙只有10,我用三个10级左右的战士来对付它们的话,跑团众一定把我嘲笑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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