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逸飞微眯的眼睛猛地睁开,“锦绣宫内部如此混乱,你家宫主就在一旁袖手旁观?
冷川笑了笑:“实不相瞒,锦绣宫门人都不曾见过宫主的真容,听护法说,宫主好多年没露过面了,教中事宜一直由宫主的贴身嬷嬷打理,只要不是犯上作乱的大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理。”
黄逸飞也觉得,此刻追问锦绣宫宫主的事不是时候,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白子墨的下落,于是问道:“那你家小公子现在何处?”
冷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被押出来时,他们就已将小公子转移了地方。”
黄逸飞沉吟了一下:“没事,我们慢慢找,有的是时间。先试试能不能联系上白墨宸,只要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将左护法之位收入囊中,白子墨就暂时没有危险。”
“你是说,你和我要一起找?”冷川吃惊地问。
黄逸飞肯定的点了点头:“对,我和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
黄逸飞苦笑:“我要说我是为了我自己,你相信吗?”看冷川疑惑,黄逸飞出言解释:“我就是你家小公子口中,给陆小姐陪葬的二哥。”
“那你,你不是被葬进陵墓了吗?”
黄逸飞不愿多说,免的世人知道陆天雄的女儿尚在人世,徒惹仇怨事端,所以他忽略了陆小鱼复活的事,只淡淡的回道:“我又逃出来了。”
他抬头看看外边的天色,才想起自己无论怎样看都是黑色,于是将脸转向冷川:“天快亮了吧?”
冷川将目光望向远处:“是,天已经亮了。”
黄逸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草末,“我去买点早饭和药材过来,我的眼睛和你身上的伤,都得想法治治。”听到冷川应了一声,他踏在庙门的脚顿了一下,又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要是实在无聊,你就替我找找,我昨晚掉的东西。”
虽说天刚刚蒙蒙亮,街上早已是人来人往,黄逸飞也不急,先去买了药材和砂锅回来,等再回卖早点的摊子旁时,食客们早已排成了长龙,他索性排站队尾,竖起耳朵听旁边的闲谈。
只听身旁的大爷说:“这几年风调雨顺的,又没有兵荒马乱,街上怎么多了这么多乞丐?”一个婆婆说:“也是,往年的乞丐可没有这么多,今年的怎么都是孩子?而且好像还都是从外地来的。”
“说不定是人家大人出了意外,好好的谁愿意让自家孩子沦为乞丐?”一个公鸭嗓的男人插进来说话。
“切,这么多孩子,哪会这么巧,家里大人都同时出意外?”
“那万一呢,洪水决堤、天灾人祸,谁说的清呢?”
黄逸飞心里一动,忙向前挤了一步:“你们在哪看到的那些孩子?”
“天地街一带,土地庙、城隍庙里到处都有。”
公鸭嗓不满意有人抢了风头,不高兴的嘟囔着:“就你清楚,你一个地儿一个地儿的都看过?”“我就打那过来的。”
几个人吵吵嚷嚷着,队伍很快到了尽头,黄逸飞只顾着听旁边议论,倒忽略了已轮到自己了,后面的人捅了捅他后背:“小伙子,你还买不买,不买就站开点儿,别影响人家生意。”
黄逸飞不好意思的回头笑了笑:“买,买,你稍微等等,我一下就好。”
他掏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只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说道:“给。”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了鼻孔,难道是,大饼裹肉?
黄逸飞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你是江姑娘?”
江心月不禁娇笑:“我这么大个人,站你旁边半天你都看不见,一个大饼裹肉就把你收买了?”接着又佯装叹了口气,“唉,看来我还不如一个大饼裹肉,让你记得清晰。”黄逸飞脸皮发红,嘴张了张,蠕动了半天,却只说出了一个“我”字。
江心月看他害羞,更是花枝乱颤,黄逸飞面色发窘,为不挡住后面的客人,他带着江心月站到一边,才问:“你不是去江西了吗?”
江心月止住了笑声,才道:“我是去了,可刚走到中途,就听说了陆家千金和某人要举行冥婚,于是就匆匆的往回赶,到了碧云山庄才知道,你刚刚脱险,我就四处打听,追着来了南郡。”
黄逸飞一愣,那个某人,说的是自己?没记得欠她什么呀。
“江姑娘急着找我,可是有事?”
江心月脸上一红,心中暗骂了一声呆子,这种事让我怎么说出口,难不成说我见你一次就惦记上你了。
刚想转移话题,忽然发现黄逸飞,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没有焦距,她急忙问道:“你的眼睛?”黄逸飞眼帘微微下垂:“没事,一点儿小意外而已。”接着又笑道:“这点儿东西可不够我们吃,庙里还有一个人饿着肚子呢,我再过去买点儿。”
江心月拦住他:“你眼睛不方便,还是我去吧!”
眼前漆黑一片确实不方便,不过,有了江心月的帮忙,就便利得多了。冷川将黄逸飞掉的东西早已找到,居然是白墨宸给他的那块腰牌,黄逸飞顺手接过来揣在怀里,两个人聚在一起吃饭,而生火、熬药的活计,则全被江心月包了。
黄逸飞和冷川也乐得清闲,就连来串门的老婆婆都看不下去,悄悄把黄逸飞拉到了一边:“小伙子,好福气啊,眼睛瞎了,还能找这么漂亮的娘子,可别给累着了,这男人啊,就得学会心疼女人......”
黄逸飞忙红着脸争辩:“婆婆,你别乱说,江姑娘是我的朋友,不是娘子。”
江心月提了内力,偷偷的听着,心里早美成了一团。
只听婆婆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高兴:“小伙子,婆婆可是过来人,眼睛好使着呢!是朋友还是娘子,我会看不出来?”
黄逸飞一脸的无奈,眼睛似有意无意的,扫了江心月这边一眼,江心月早已脸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看黄逸飞的目光看向这边,虽然明知他看不见,仍是娇羞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