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南郡县黄家惨遭灭门的消息,不知道够不够换我一条命?”
黄逸飞手中的剑,猛地一紧,剑锋在张龙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对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感兴趣?”
“你答应饶了我的命,我就说。”
黄逸飞的剑又向前送了一分,冰冷的剑刃已渲染上了血腥的味道,惊惧的寒意直接使张龙跌坐在了地上,他一边蜷缩着身体向后退,一边道:“我说,我说,我全说。”黄逸飞撤回了剑,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龙。
张龙伸手摸了一下,脖颈上的鲜血,又接着道:“因为我认识你手里的这把剑。”
黄逸飞一愣,“你认识我手里的泪鱼剑?”
张龙点了点头:“是,因为血案发生时,我就在当场。”
“那带头行凶的人是谁?”
“带头的是个女的。”
不是陆天雄,难道是错怪他了?
“你确定她是个女的,而不是碧云山庄的庄主陆天雄?”
张龙点了点头,“我确定。当时我和陆天雄就在一起,他当时还没成名,和我一样是个无名小卒。黄家出事那晚,我就跟在带头人身边,那是个女人,绝不会错。”
“后来呢?”
“后来,黄家除了当家人黄修源被生擒外,其余男女老少四十八余口全部被杀,听说带头人为了得到什么东西,把黄修源秘密关押在了碧云山庄,陆天雄就是从那次后平步青云,被提拔成了庄主......”
黄逸飞胸口阵阵翻腾,一口鲜血就卡在喉头,他紧咬住牙关问:“那带头人,究竟是谁,现在何处?”
“那人从那次后就消失了,不过,我觉得她很像如今的......”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支袖箭从黄逸飞身后飞来,直直的射进了张龙的前心。袖箭上涂有剧毒,一经见血,即刻封喉,张龙只来得及说出一个“锦”字,就双臂一垂,失了性命。
黄逸飞托住张龙的尸身,用力的摇晃着:“锦什么,你说啊,张龙你快说......”
冷川强撑着走过来,检查了一番,向黄逸飞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
黄逸飞转身追出庙外,庙外一片漆黑,跟黄逸飞的眼前一样,他侧起耳朵细听,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黄逸飞抽出宝剑,胡乱的挥舞着:“出来,你给我出来,背后下手算什么,有种就跟我单挑......”庙外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他,甚至连声鸟叫的杂音都没有。
他沮丧的返回破庙,步履渐渐沉重,看来,自己家的灭门之祸,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将张龙和李虎的死尸拖到庙后,挖了个坑掩埋了。回到庙中,见冷川还在庙中,用张龙的钢刀,使劲砍剁着困住手足的镣铐,实在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连同从张龙身上搜来的钥匙,一齐扔在冷川的面前,“用这个试试。”
冷川抬起头,楞了一下,忽然猛地一拍脑袋,自己何至于这么笨,怎么就没想到用钥匙开锁,他恍然大悟的捡起钥匙,插进铁链的锁孔,试着旋转了一下,果然开了。
黄逸飞躺在角落里,听得他卸掉了铁链,才道:“那瓶药是治外伤的,你自己敷一下,我看不见,帮不了你。”
冷川迟疑了一下:“你的眼睛?”
“瞎了。”
黄逸飞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好像叙述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冷川涂上了伤药,凑到黄逸飞近前说道:“你别丧气。我知道江湖中有一个门派,名字带一个“锦”字。”
黄逸飞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此话当真?”
冷川点了点头:“我冷川说话,绝无半句虚言。据我所知,江湖中只有锦绣宫一个门派带有“锦”字,这个门派成立有十几年了,一直在武林中默默无闻,只是近日频频在江湖出现,大有崛地而起的架势。”
黄逸飞默默地把名字念了一遍:“锦绣宫,怎么听着这样熟悉?”
他忽然想起救白墨宸时,白墨宸曾留给他一块腰牌,上面好像就是写着锦绣宫三个字。
难道真的只是凑巧......
心念至此,黄逸飞猛然抬手扣住冷川的脉门,“锦绣宫中可有个叫白墨宸的人物?”冷川并没有躲闪,就任由着黄逸飞抓着他的手,“有,此人是锦绣宫中左护法。”
“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冷川略微迟疑了一下,仍然选择了如实回答:“因为我也是锦绣宫中的人,还偏偏是左护法的手下。”
“那抓你的人?”
冷川苦笑了一声,“同教中人。”
黄逸飞一愣,反问了一句:“同教中人?”
冷川点头:“是,如今锦绣宫分成了几个帮派,各个分舵经常为了地盘争斗,左护法亲自出面清理教中逆徒,却不幸遭了暗算,中了毒针差点丧命。幸好遇上鬼医谷的弟子相救,才侥幸脱险,后来,左护法前往其他分舵调查暗下毒手之人,于是特地飞鸽传命与我,让我在此待命并且保护小公子白子墨,可是事情偏偏出在小公子身上......”
冷川说到此处,低下了头,有些说不下去。
黄逸飞松开了手,于是接口问道:“可是你家小公子白子墨出了意外?”
冷川点了点头,“都怪我不小心。那天,我带他上街,小公子本来挺高兴,一路上要这要那。结果,中午在街上吃饭,不知哪位食客议论了一声碧云山庄的事,小公子就一脸关心的凑了上去,结果听到那人说道,山庄的姑爷给陆小姐陪了葬,他就哭着冲了出去,说是要去救他二哥,我赶紧去追,却被饭庄的伙计拦住,等我结了账再出去,已没了小公子的身影。”
“那后来呢?”
“后来,我在街上打听了两天,才听人说小公子被龙虎堂的人带走了,我赶去要人,才发现龙虎堂原是锦绣宫在南郡分舵的分支,本想着都是锦绣宫的人,凡事好商量,谁成想他们竟设下埋伏,把我生擒活捉,想利用我和小公子逼左护法退位,我几次想设法逃出报信,都被他们抓回,并且打得伤痕累累。这次龙虎堂的两个小头目押我回总教,就是和左护法去谈退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