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来的况外的早,暗蓝的夜幕代替了阴沉茫茫的白日。尹落坐在餐厅的檀木座椅上,望着外面沉寂的夜幕,心里却是无比忐忑。待会儿的晚宴,她很期待,却也害怕。说不清的情绪,缠绕在心尖,让人不住的紧张。
客厅里的纯金落地钟,铛铛有力地敲打了起来。她眼眸落在上面,只见时针指向了六点。她深深呼了口气,暗示自己不要太过紧张。不久,门外就传来轿车鸣笛的声音。她跑到露台上,看着一身崭新戎装的佟鹤锦,正迈着从容步伐,英姿勃勃走了过来。他无意抬眼看了一眼露台,见到她微微红润的面庞时,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她的心被他的笑容俘虏了。
他走了进来,她已经站在厅里了。心实在跳动地太快,她居然无法自控的慌张。也许他察觉出了她的情绪,走来宽心似地对她说:“今日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弄得我很是张皇呢?不过我想,你做的饭菜,一定会非常的美味。”
她很是感激他能为她解围。每一次她窘迫之时,他都能及时找到理由为她解围。她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来:“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安心多了。”
他心情莫名地大好,眼中略带娇羞的她是如此的诱人,他充满温情地凝睇着,这样的情景,是他想都不敢想象的。
他们一起来到桌旁,她为他做了整整一桌子的菜品。有些是家常小炒,有些确是海味珍馐。她为了做这些菜,整整忙碌了一个下午,还请教了好几位厨房掌勺的大师傅。她低垂着眼帘伸手邀请说:“三哥,请入座吧。”
他笑逐颜开说:“稍等,我上楼将外套脱了。”
等到他再次下楼时,他身上墨青色的戎装已经不见了。没有了那压抑的墨青色,没有那冰冷的肩章和腰带。这样一袭白色衬衫的他,显得更加和蔼可亲。
她微微调整了一些情绪,待到他坐定,她已经为他斟酒夹菜了。她粲然笑着说:“三哥尝尝我的手艺,合不合胃口。”
他的眼眸一直都舍不得离开她绝美的容颜,一面痴痴地看着她,一面将珍馐放在口中仔细咀嚼着。她一只细腻的玉肘蹭过来,她的眼眸盯着他专注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还好吧?”
他抿唇无声笑起,看着他微微眯成月牙般的眼眸,她的心才彻底放平了:“还好吧!”
他笑意愈浓,望着她的眸子也是越发柔情:“很不错,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有些才菜品是厨房的大师傅帮了忙的。”她如实说道。
他很满意,为了她的坦诚,也为了她的心意:“很好,你也尝尝。你的手艺很不错。看来,等以后,我可以雇你来为我做饭了,呵呵。”
她低头浅笑,一抹久违的快乐从心底荡漾开来。
两人默默吃着,他不由问:“今日为何要请我吃饭?”
“你照顾了我这么长的日子,我也该回报一下了。”她的话无比真挚。
他心里先是一惊,后来便泛起一丝凉意来。原本以为她请他吃饭,是向他表明爱意,可是未想,她却只是感恩图报。他口中的饭一下便了味道,不过他依旧掩饰良好地吃着。
见他许久不说话,她又说:“三哥和我初遇你时不大一样了?”
他听后不由惊讶,方才的不快些许消散一些,他问:“何出此言?”
她轻轻说:“记得刚遇你时,觉得你和寻常的富家子弟没什么区别。后来接触久了,才发觉,你是个难得有凌云之志的富家子弟。”
他更加惊奇,同时更是佩服起她的聪慧和洞察力来。他微微沉声说:“怎么见得?”
她站起身来,走向窗前,指着对面一个窗口道:“我来到这之后,经常见你窗口的灯彻夜不熄。有时还见到,半夜厨房还为你送宵夜。若不是苦心用功,又怎能熬得那样晚。”
他听后只是苍凉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也许是出身不好,也只能靠后天努力了。”
她当然明白他的话,她更加知道,此刻不能对他再做深入的分析了。他转而笑着说:“表妹,你和我初遇时也很不一样。”
这次换来惊讶地是她。他继续说:“初遇你时,只觉得你是个坚强又倔强的姑娘,后来相处时间久了,才发现,你不但聪慧伶俐,更是温婉有度。最难得的,是深明大义。就凭这一点,极少有人能与你相比。”
她听到他不做任何修饰的赞扬,心里好似裹了蜜一样的甜。这样的诚挚真心,在佟鹤锦那里,绝对是绝无仅有的。而尹落,却轻易得到了他最珍贵的真情。
吃过饭后,尹落独自站在窗前望着乌沉沉的天幕,没有了星光璀璨,那天幕好似一块巨大的幕布一样,笼罩在苍穹上。这样的沉寂压抑,总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喝点山楂茶吧。我刚让厨房弄了一些上来。今日我们都吃了些油腻之物,喝点茶素肠。尤其是你,大病初愈,吃这么多油腻之物特别不好,赶紧喝了吧。”
她转过头来,望着一脸殷切认真的他,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和甜蜜。他无微不至的体贴,让她依赖,让她迷醉。试问天下哪个女子,能经得起佟鹤锦的绵绵深情。
她望着他英气逼人的俊颜。那近在咫尺的英气深深诱惑着她,她望着他泛着柔情波光的双瞳,一直盯视着自己,好似要从自己心底里探出爱恋他的秘密来。她感到喉咙发紧,不由微微咽了一口口水,她感觉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开来,连手指泛起细细密密的哆嗦。她接过水杯,却没有握紧。只听啪地一声,她还愣怔不知何事,他便一步跨来,将她推后一步。
她垂下眼帘望向地毯,只见水杯已经打碎,晶莹的玻璃碎片折射着灯光,甚是好看。
她弯腰就要捡起,有些愧疚地,她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她正要捡起一枚玻璃碎片,却被他抬手一挡,那玻璃碎片直入他的手背。马上,鲜血就溢了出来。
“你小心手。”他关切地说话间,手背已经被划伤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她看着那汹涌的鲜血一下慌了神,不知所措地问:“这该怎么办?我们去医院吧。”
他迅速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伤口,然后在她的搀扶下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慌乱无措的神情,他依旧冷静笑着:“没大碍的,不用去医院。我卧房有急救箱,你拿来给我包扎一下吧。”
她听后迅速跑进了卧室里。
九点钟的光景,她蹲在地上,小心仔细地为他用棉签擦拭着伤口。望着那么赫然的一个口子,她心里涌起无敌的愧疚来,不由眼睛泛起泪花:“真不好意思。我真是该死,把你弄成这样。”
他看见她眼角的泪花,心里陡然一震。他只见过她追着她母亲的车子嚎啕大哭的样子,却未想,她居然会为了自己落眼泪。这样的一刻,他的心彻底为之震撼。一个在自己重伤时都能谈笑风生的女子,却为了自己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伤落眼泪。那一刻,他心头涌起的全是浓烈的爱意。这爱意强烈地似乎要将他吞噬似的。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身边这位泪眼婆娑的女子,她那沉鱼落雁的容颜,此刻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甚至可以闻到那从她身上传来的幽幽香气。她给他包好了伤口时,他才哑然说:“没关系的,我是从军之人,这点小伤算得上什么。”
他的话对她而言算是一种救赎。她拿起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来,仔细端详着。上面虎口处,有被枪支磨起来的厚厚的茧子。他的手掌硬朗有力,被他反握住的一刻,还有着微微的疼痛。他略有粗糙的手心慢慢摩挲着她青葱般稚嫩的手指。她感到心绮神摇。她一双剪水双瞳望向他:“你对谁都是这样体贴入微么?”
冷不丁的话语,让他狠狠一颤。他迟疑片刻便是一片赤诚地说:“以前都是假意虚情。可是唯独对你,是情真意切。”
她的瞳孔赫然收紧,不肯信任似地望着他。
她的模样可爱至极,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于是,他倾身向前,慢慢捧起她白皙的面颊,对着她晶亮的眸子说:“没有那个女子,能让我如此情真意切,唯独你。”
她的心彻底被他蛊惑,眼见着他闭着眼眸倾身寻来,她居然没有气力却躲闪。下一刻,她的唇就被他狠狠吻住。她只是略略一挣扎,却换来他攻城略地似地疯狂。他一把将她按在沙发靠背上,用坚硬的双臂将她困在怀抱中,然后,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狠狠掠夺开来。
她感到炙热的呼吸萦绕在她的鼻间,那阳刚的男子包围着她,还有那急促的喘息声。她感到全身莫名的燥热,带之而来的是无敌的渴望。她不敌他的掠夺,被迫和他唇齿相依着。她似是无助的嘤咛更激起了他狂热的索求,他缠绕着她滑嫩的小舌,让她和他在这激情的海洋里共舞。
她一直挣扎的手臂,最终还是轻放在了他的肩头,这样的浓情蜜意,彻底将她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