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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没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晨曦宫每天不过几个小仙童仙娥在门口叽喳几句,连翘抱着医书,大有化身学者的味道。除却老君隔三差五的来与她逗逗嘴,素素每日最大的事,就是在门口,拖着腮,想着凤旭。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般甜中带苦的滋味。如若可以,真希望一切都还是狐狸洞那般,素素仍是不识情滋味的少女。

四十日过去了,晨曦宫终是乱了起来。因凤旭乃天界战将火凤凰,负责天界安危,出门三五日不归无关紧要,可如今一个月余杳无音讯,天帝终是知道了,派人巡查。巧是巡查的人刚到凡间,便碰到司药上仙背着凤旭向天宫求救。来报的人说,两人一身一脸的血,司药气息奄奄,殿下不知生死。

素素懵了,不是说三五日便回来的吗?怎么等你这么久,却迎来如此结果??

司药上仙和凤旭殿下被分别安置在西殿和大殿,天帝亲派了御医前来,并将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素素哭着前去央求,只为了见一面,可一道大门的距离,却怎么也越不过去。

“糁黎果“素素只知道凤旭是为了糁黎果才下凡,她向连翘和老君打听过,糁黎果虽生活在蛮荒瘴气弥漫之地,有凝神补魄的奇效,她虽不知凤旭为何要取那仙果,但临行前老君已给了避瘴气的丹药,怎会如此??此时,她只想找老君再打听清楚,但老君已被天帝派了与御医一同炼制救命之药,根本无法见一面。

素素日日到大殿前,抱着一丝希望,远远的望着。任多少深情独向寂寞,一尘风絮起,终是无影踪。

连翘只得跟在她身后,因为此时的素素可能只需要一阵风,或者一滴雨便承受不起,憔悴至此,惹人唏嘘。

守卫的侍卫许是见她可怜,只说了一句“殿下怕是不好,姑娘早有打算!“只这一句话,素素终是受不住了,晕死过去。

醒来,素素多希望是梦。但她第一眼看到的司药上仙,便知道不是。“凤旭怎么样了?”

司药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冷漠,却是那般的愤恨“你叫他凤旭,你有什么资格叫的那么亲切”

素素低下头,将心比心。司药对凤旭的心意与她无异,她不想在此时刻与她做一些无谓的争论。

司药大声咆哮“殿下终是不行了,你明明可以救他,却在这里装可怜”

“救?”素素不明白,那么多御医在那,她要能就如何会不救?

“你不是九尾白狐吗?你的心不是有起死回生之效吗?”司药眼睛发亮,她觊觎这颗心很久了,或者这根本不是她第一次觊觎九尾狐狸心,故技重施,颇是顺手。她知道,素素一向心思简单,这颗心这条命,她终是要毁了!凤旭,自己几千年也未曾得到的,别人也休要触碰丝毫。

是的,素素知道她自有一味良药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怎么自己却忘了。她的一颗狐狸心,自是能救人的,当初娘亲与阿爹千瞒万瞒,不就是因为四海八荒觊觎这颗心的人太多了些,但众人也都知晓,只有九尾狐亲手挖出的七窍玲珑心才有那起死回生的作用,倒也让素素安然过了几百年。可若能救回凤旭,一颗心罢了,她怎会不舍?连翘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扑倒素素怀里,泣不成声。

素素拍了拍连翘的肩膀,将她挣开。慢慢的起了床,理了理衣裳。对着司药说”走吧。”

是不是所有初恋的少女都是这般,可以为爱生,为爱死?

一路无声,到了大殿。

隔了帐沙,素素终于看到了魂牵梦绕额那张脸,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竖尖了的狐狸耳朵,也听不到那细微的心跳声。

素素脸上带着笑,却又流下泪“这一次,终是轮到我救你了”

说完,一把刀插入自己的心脏,素素笑的绝美,剜出的心捧在手里,她没有再多的力气施法了,只得将心捧给了司药,用眼神求着她。

司药接过狐狸心,素素便失去了意识,她再也听不到连翘撕心裂肺的哭喊。也听不到急忙赶来的老君的那一声“不要”,更看不到司药嘴角溢出的那一抹得意的笑。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静的素素只想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才好。

因那日被骆殷要挟“借”她的心一用,凤旭为了她的安危,便一日未曾掉以轻心。老君还巴巴送过一粒仙丹,强迫她服下,说是即便心没了,也能保她几年平安。

她曾以为,有风旭在,她会一世安康。她曾想过就这样与风旭慢慢的天荒地老。可这昏睡的几日,却让她希望自己从未服下那枚保命的丹药,或者从未遇到过凤旭有多好。有些事,忘了总比记得要幸福。何苦呢,忘了又记起,那疼苦比惋心之疼来的更猛。

天生的九尾狐?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她是素素,还是白岚?

前一世,也是如此,辛容一脸的媚笑:“你不是九尾狐吗?你的心呢?那起死回生之效呢?”

白岚也是一句话也没说,将手摸向自己的心口,慢慢的剜进去,一颗七窍玲珑心,噗砰扑腾的跳动在她的手里。当时骆殷慌了,他知道九尾狐失去心是怎样的万劫不复的结果,却已经制止不了。倒在血泊中的她清清楚楚听着骆殷的怒吼,辛容的讥笑。

这一世,一颗心又给了让他,纵然自己是心甘情愿的,但若他不知自己是九尾狐,还会对她这般上心吗?他苦苦收集那些仙草自己并非不知,那些起死回生之效哪有一样比得了自己的狐狸心?

前一世,亏得法术精进,在最后一际,弃了尸首,护住最后的一魂一魄,在世间流落。幸得遇上故交太虚真人,才得以转世重生,将前世记忆全都封在了心头。

这一世,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小灵狐,若不是老君识得自己仙丹的气味,又怎么巴巴的赶来,无数次的帮助她?可笑当时骆殷为了救回白岚跟自己借心,凤旭巴巴的来“救”,也是因为自己这颗心吧?

她是果然是欠了凤旭的?但到底要还他几颗心才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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