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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脑刑,是我们这个空间特有的刑罚,我们认为人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因此不提倡死刑。由于我们这个空间客观事物存在的特殊情况,生活的困苦造就了我们年复一年的向心力,为了改变现状,我们开始发展文明,但随着文明的发展,我们中间产生了分歧,对于人才的选拔也变得极度苛刻,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派别,左派和右派。左派认为,线性思维就是社会的根本道路,把可以信赖的基础完全置放在逻辑的轨道上进行考量;右派认为,左派的考量只有一个定性的可能,那就是对与错,宇宙物质的当量远远不是利用线性思维就能考量的体量,这种阻隔妨碍了人们的正常思维方式和内容的博取。但是后来大量的事实论证左派观点的可发展性,右派就以“发展中的反动份子”称号被抛弃到边境地区,也就有了边境一族,为了消除这种对立性,就出现了脑刑。脑刑,顾名思义就是对脑部的刑罚,其分为三个等级:三级脑刑,破坏脑体中的海马体及突触,使其永久性丧失记忆;二级脑刑,给大脑器质性的损害,使其永久性智力障碍;一级脑刑,使其认知能力完全丧失,仅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对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

其实,无论哪种,说的好听点是人道主义,可实际上是对非我族类的侮辱和讽刺罢了,还不如死刑来的痛快。想到这里,我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厌弃,我从未放弃过这个世界,世界却放弃了我,只因为我们与他们的不同。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无论以后我在哪儿,无论以后我是谁,我都不会放弃研究。”我立正身子坚定地看着他们。

“儿啊,你要记住一点,高兴的活着总比痛苦的活着强,既然老天选择让你失忆,那就好好地忘记这一切,好好地活着,一切顺其自然吧。”母亲挽着父亲的手缓缓地说着。

我没有搭话,对于母亲的这种说法我没有办法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母亲在父亲的肩头安静的靠着,我蹲在另一个角落里独自看着这一切……

“老昜,我来晚了。”一位同父亲差不多年龄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穿着褶皱的灰色衬衣,黑色裤脚和皮鞋满是泥土,严重的黑眼圈证明了他至少有几天睡眠不足。

“老邢,你怎么来了?”父亲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下一秒又低声怒斥,“你来干什么,你这样很危险。”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

“邢博士,您怎么打了人还硬闯啊。”一个年轻的国卫兵应声赶到了这里。

“我还来不得了?”邢博士提高了分贝。

“审判结果是任何人不得探监,”年轻的国卫兵面露难色,“您这样,叫我很为难啊。”

“怎么?你们眼里只有那混蛋徐禾卿,没有我邢树里是吧!”很明显,现在邢树里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没有,邢博士,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他们是右派重犯,今天让他们三人一起关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邢博士,不要为难我了。”这个年轻的国卫兵开始抓耳挠腮,真叫一个急。

“呸,还右派重犯,真不要脸,要是没有昜仁毅,能有他徐禾卿的今天,别做梦了!”邢树里越说越气,撸起袖子就要干架的仗势,还是父亲及时的制止了他,“我说老邢,都这么多年了,你这脾气怎么一点儿都没见减啊。”父亲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笑笑笑,你还能笑得出来,咱老哥俩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一见面就……”邢树里本来生气地数落着父亲,却突然伤感了起来,“想当年,你可是我们科研组的精英,那时的你多风光,徐禾卿算个什么东西。”

“老邢,过去的就过去了,何必再提呢,别让自己的日子难过。”父亲叹了口气。

“邢博士,请您回去吧。”年轻的国卫兵不合时宜的插了句嘴。

邢树里回头看向年轻的国卫兵,然后转过身来挺直身板,“我是宙斯之雷的邢树里,论级别,我与他徐禾卿平起平坐,对于我的命令你们要绝对的服从,怎么,眼里只有他徐禾卿没有我邢树里?我现在要探监,你还有什么异议吗?”邢树里轻佻着双眉打趣地上下比量着这个国卫兵。

“不,不,不敢,”年轻的国卫兵一下子就变得语无伦次,“那我出去把风,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过来通知您。”说完他立即就跑开了。

“哈哈哈哈,”父亲终究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老邢,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一套的?太油腻了,不适合你。”

“还不是跟徐禾卿那个老东西学的,每次跟政府谈判都用这招,我也是够了,关键这些人还听!你说气人不气人!”

“老邢,差不多就行了,好歹你现在也算宙斯之雷中的一员,大家在一起共事,别伤了和气,”父亲意味深长地看着邢树里,“你这脾气真应该好好改改,以后的日子里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一家妻儿老小的别都跟着吃了牢饭。”

“老昜,”说到这里,邢树里抹了抹眼泪,“有的时候想想,人啊,这活着真窝囊,我只是想好好搞搞研究,他们却整天弄些有的没的,是不是我连拉屎他们都要管?”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日子肯定不好过。”父亲叹了口气。

“徐禾卿那个混蛋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当年止衍体的发现还不多亏了你,你不在的这些年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只要是质疑他的全被打上右派的头衔流放到边境地区,我也跟他打了不知多少架。”

“老邢,你这脾气就不能收敛点儿。”父亲气急败坏的斥责邢树里。

“你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止衍体的基因融合技术还需要我呢,”邢树里握紧父亲的双手,“老昜,就不要担心我的事情了,咱俩多年挚友,你马上就要行刑了,我却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熙子……”

父亲看着邢树里一句话也不说……

“邢博士,徐博士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小时之后就过来。”年轻的国卫兵急匆匆地赶来。

“老邢,你快点回去吧。”

“难道我还怕他徐禾卿不成?”邢树里傲慢地抬起头鄙夷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国卫兵。

“邢树里!”父亲怒不可遏地瞪着邢树里,“以徐禾卿的心思,他能想不到你来看我?他要想来随时都可以来,为什么还要打电话过来提前通知?还不是不想跟你打照面。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转转筋!”

邢树里合计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年轻的国卫兵随后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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