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惜情不自禁说了那些发自肺腑的话,她顶着这个身份来到金陵,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她无法做到。她醒来时,西齐大势已去,各地的反搞力量溃不成军。继续对抗下去的结果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君子报仇,十乍未晚,她隐忍了下来,一边养伤,一边培值羽翼。十年后,她回来了,可她却过不了情关。
“想不到月儿身边还能有你这样的姐妹!”隐王说着,竟然滴下泪来。梅若惜吃惊地望着他,除了在梅关之时,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看见他掉泪,后来就从未见过。
虽然隐王以为她死后哭了无数次,可她从未见过。“殿下——”梅若惜反倒有些不知所措,隐王怎么会哭了呢?
“我以为这个世上除了我,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想着她,为她做其他任何事了。可是,发现有你,真的,谢谢你!”隐王满眼真挚,他似乎在谢她,又不是在谢她,梅若惜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这块木牌夫人是如何得到的?”隐王定了定情绪,问道。
“公主出事之后,盟里派人搜救,这块木牌沉到了湖底让人捞起来了。我既是代她而来,便把它带在身边。”
“原来是这样!”隐王叹了一口气,道。
“这木牌既然是殿下与公主的定情信物就请殿下收回吧!好歹是个念想。”梅若惜虽然不舍,可不想让隐王看出破绽,便道。
“不必了!你留着吧!”隐王的回答让梅若惜一愣,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竟不要回?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吗?可若真是有所察觉,他又怎么不与她相识呢?
“若惜沏了新茶,还请殿下品尝!”虽然隐王行为有些古怪,但梅若惜却不及多想,让他呆在她的卧室总让她不得安宁。
隐王点点头,两人转出茶室,相对而坐,气氛又回到了他们认识之初了。“殿下此次来可是为了选妃一事?”时间耽搁得太多,她已经有些精力不济了,还是趁早解决隐王的事情为好。
“纳妃真是无可避免吗?”隐王反问,言语间倒像有些松动。
隐王的态度让梅若惜更加奇怪,可纳妃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是城他深入朝局最快最直接的办法,便道:“此举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夫人刚才还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难道就忍心这样伤害另一个无辜女子吗?”隐王的反问让梅若惜哑然。
“殿下的王妃过得是否安好完全取决于殿下,难道殿下就不能把对公主的心意分一点点的给未来的王妃吗?”梅若惜定了定神答道。
“不能!”隐王的回答倒是很干脆。
梅若惜哭笑不得,道:“昌邑侯的独女宁婉仪性情温顺,知书达礼,是王妃的最佳人选。”多说无益,还是直奔主题吧。
“你之前不是举荐魏严之女吗?”隐王挑了挑眉,这梅若惜变得还挺快的。
“兰台寺凌驾于邢部之上,是公正严明的地方,在圣上心上的份量也是举足轻重。正因为如此,陛下不会希望里面的官员属于任何势力的一方。虽然魏大人公正无私,可一旦沾上皇亲,圣上就未必会这么想了。”梅若惜分析得头头是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人选了吗?”隐王望着她的眼问道。
梅若惜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乱,勉强一笑道:“这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他居然希望还有其他人选?难道他还真正想纳妃了?一股怨气冲上脑门,她差点就抑制不住自己要发火。
“比如说夫人你!”隐王的话说得很慢,极其真切清楚的穿透梅若惜的耳朵,难道她听错了吗?
“隐王殿下请自重!”她又气又恼,竟敢公然调戏她!她可是萧虹月的好姐妹!虽然明明是同一个人。
“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夫人又何必如此生气?”隐王换上一副嬉皮笑脸,道。“对于我来讲,娶不到自己心受的女人,娶谁都是一样的!你随便安排吧!”
我随便安排?梅若惜更奇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度什么时候调到了这么一个高度了?隐王今天真的特别奇怪,难道自己真的被他看穿了?“宁小姐一定会是一位好妻子的!”这个可是她千挑万选挑出来,模样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虽然利用,她不想太委屈他的。
“我让人送去的花名册想必殿下已经看完了?”梅若惜问道。
“看完了!想不到我大齐还有那么多的蛀米虫,每一条都不少呢!朝中的不正之风由来已久,若想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知夫人有何高见?”隐王虚心讨教起来,梅若惜非常不习惯,这其中确定没有问题吗?
“冰冻三尺,非一晶之寒,希望殿下能改变这种局面。殿下看人也不能只看人的坏处,也要看到这些人的优点。鬼谷子曰‘飞箝之术,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材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箝和这,以意宣之,此飞之缀也。空往而实来,可箝可从,可箝可横,可引面东,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燕,可引而反,可引而覆,虽覆能复,不失其度。”梅若惜论用人,箝制人之道。
隐王听着,默默地点头,心里竟无名的悲哀起来。
送到了隐王,梅仍无心安睡,隐王为什么会进入她的卧室?她必须要查清楚。
“是我引他到人铁卧室的!”梅若惜才刚开始问菊树,雪狼便从门后出来。
梅若惜早料到是她,心中不悦道:“我知道你的心,可你知道这对我有多么重要吗?从我打算报仇的那天起,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为什么要把所有心力耗费在报仇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上面?”雪狼反问道。
“人活着,总是需要一些支撑他们活下去的理由的!”梅若惜喃喃地说了一句,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