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树最终还是不放心请来了南宫烈。南宫烈坐在旁边望着梅若惜,那深情的目光都快把梅若惜给融化了。他已经为她把过脉,并没有什么事,是她身边的人过于紧张了。
雪狼肃立一旁,她多么希望他看到的不只是自己的脸,而是她这个人。可她深切的明白,他爱她,与这张脸无关。
“主公怎么样了?”菊树万分担心,期盼着南宫烈能给他一个好消息。
“她只是太累了!让她休息多一会儿吧!”南宫烈终于回过神来。她快要醒了,他不便多留,贪恋地望了她最后一眼,飘然离去。
南宫烈对主公的感情菊树自是知道的,当下也不道破,转身出去处理日常事务去了。
雪狼望着静静躺在一旁的梅若惜,她做梦都想自己成为她。她坐在南宫烈原来坐过的地方,贪恋着他的气息。
梅若惜醒来已是申时了,她穿戴好,靠在火炉旁,听菊树回报今日的情况。“东宫、敬王府、哀王府、隐王府、琅琊王府、镇国公府、平西候府、大将军府都派人送了礼来,这里礼单,请主公过目。”菊树恭敬地把礼单呈上来,道。
梅花惜简单地扫了一眼东宫、敬王府的礼单,无非是翡翠明珠、金银珠宝之类,看来确有招徕之意。“可曾对过礼单上的东西数目可都相符?”
“回主公,琅琊王府的礼单上有一只青玉飞雁佩,属下查过并无此物。”菊树也有一丝疑惑,按理这样的诗礼大家不会犯这种错误。
“哦?既然没有想必是那些人不小心弄丢了吧!你把这个拿去补上。其他的礼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另外再挑上好的几样金银玉器作为回礼吧!”梅若惜从袖中掏出一只玉雁道。
菊树恭敬地接过玉雁,他知道这是一块信物,这就表示琅琊王府成为他们命运与共的一员了。“是!属下马上去办。”
“宫里来消息了吗?”不知昨晚隐王在王宫一切可都顺利?
菊树便把宫中得到的情报一一说与梅若惜,内容之详细及时若是被齐帝知道了,必会大吃一惊,他的皇宫在梅若惜这里毫无秘密可言。最后菊树道:“齐帝想让隐王沙场历练,若是隐王此时外出驻守,对主公的计划极其不利啊!”
梅若惜冷笑一声,道:“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一个在西齐长大的孩子带兵呢?”这个皇帝防儿子跟防贼一样,唯恐这天下被别人夺了去,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杀,他怎么可能就凭三言两语让其中一个儿子带兵呢?这绝无可能。
“可有什么来人过?”说起齐帝就让人恶心,还是讲点别的吧。那股熟悉的药香飘了过来,梅若惜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表情。
雪狼把药放在小几上,退立一旁,在梅若惜没有把约喝完之前,她是不是走的。
梅若惜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把药喝完了。雪狼退了下去,菊树才回道:“邓嫱将军来过。”
邓嫱?她居然来了?看来这些年她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啊!到底是怎么样的孤苦冷清,让她愁苦如此,不得不来找只有三面之缘的梅若惜呢?她想起了自己挥剑杀死邓轩的那一幕,想起了那支擦耳而过的响箭,这个情她还没有还呢!
梅若惜心里早就有一个主意,她知道自己有本事促成这件事,但是她害怕这样做成全了自己的良心,却害了他们。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梅若惜心想。
一时,门人来报左大公子左奕求见。菊树脸色一变,左奕是西齐的旧臣,他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梅若惜倒是非常坦然,左奕能忍到现在才来见她,已经很让她意外了。“请进来吧!”不多时左奕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上。
左奕身若劲松,行动若风,脸上刻着军旅之人特有的刚毅与风霜。梅若惜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曾经她对他信任无比,可灭国之后她深切地懂得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软肋会彻底把他毁掉!
左奕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作为西齐将领他不战而降是为不忠;作为儿子他又记恨自己的父亲,不在他跟前承欢尽孝,是为不孝。光明磊落的一条汉子却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岂不可悲可叹?
相互见过礼,分主宾坐下,菊树奉上香茶。左奕望着梅若惜这个貌似老实敦厚的管家,心知他身手不凡,自己百招之内未必能赢得了他,不禁对眼前这个梅夫人的身份更加怀疑。她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富甲天下的寡妇吗?
“左将军光临寒舍,小妇人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梅若惜非常客气地道,但却毫无半点奴颜婢膝,矫柔做作,反而有种在义凛然的感觉。
左奕看她气度不凡,除了那张脸,他跟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虽然她们一个跳脱如荒野里的小野马,一个娴静似盛装待嫁的处子,但她们却有同样一颗七巧玲珑玻璃心!去除一切表象,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左奕的目光锐利而炽烈,一旁的菊树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几声。左奕这才回过神来,气氛有些尴尬。然而梅若惜在这样的目光下仍然泰然自若道:“是瑶儿不方便来,有什么话让将军捎来吗?”
左奕一窘,一时语塞,不知如此接话。“舍妹并不知在下今日来访。”
他还是没有变,耿直,不会说谎。梅若惜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回话,悠然自得地喝起茶来。
左奕尴尬得口干舌燥,连喝了三杯,仍然没有说出一句话。他不说,梅若惜也不多言,她知道左奕已经怀疑她了。她换下的只是一张脸,她的身形却没有丝毫改变。
“夫人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左奕终于清清嗓子,说道。
“是吗?小妇人荣幸之至。想必这位故人在将军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吧?”梅若惜若无其事的笑道。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是啊!非常重要的位置!”左奕放下了茶杯,突然起身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