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皇后在宴会中途匆匆离去,众人暗暗吃惊,纷纷小声议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这宴会是要继续呢,还是就止停止。
梅若惜把手上的酒喝完,站了起来,便要告辞离去。主事的太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知该不该放人走,脸色是万分为难。“让梅夫人出宫去吧!其他人也都散了吧!皇后娘娘若问起来我担着。”邓嫱走了过来道。她知道梅若惜定是知道些什么,既然她要走,估计邓皇后是不会回来了。宫中本就人多口杂,若让这些无事生非的小姐们听得什么宫中秘事反而不好,倒不如让她们先散了。
太监们松了一口气,有人站出来主事,那就好办多了,忙牵引众人出宫。众人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无奈邓嫱在众人的心中已经等同于太子妃了,大家不敢得罪,只得悻悻而去。
“梅夫人请留步!”邓嫱忙追上梅若惜一行。
“瑶儿你先到前头等我,我和邓将军还有话要说。”梅若惜对左妘瑶一笑道。左妘瑶是个聪明人,也无意探究她们要说什么,便先退了下去。“不知邓将军有何指教?”
“夫人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梅若惜懂唇语,也就是说她只要看别人说话就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根本就不用听。她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自己的姑母大惊失色。
“不该看的我看不见,不该听的我也听不见,还请将军见谅。”梅若惜一笑道。她并不想告诉她,而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发生的这件事并不是她邓嫱可以打听的。
邓嫱一愣,想不到她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梅若惜淡淡一笑,缓步而去。
齐帝正想再逛逛园子,这大雪的天,正是赏梅的好时节,可一走到梅园才发现一株梅花树都没有,这是才恍然想起自己当年下的命令,不禁有些兴趣姗然。
程尚德小心翼翼地跟着,今天齐帝有些古怪,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程尚德认了出来,那是重华殿的人,看那太监慌张的样子,不知重华殿又出什么幺蛾子。
齐帝本就有些心情不好,一听又有急事,来人说得也不清楚,怒气更甚,只是隐忍不发。一行人赶回了重阳宫。
回到重阳宫,邓皇后、安贵妃、太子、敬王、璇瑰公主华丽丽地跪了一地。太子与公主的衣衫还有些不整,仪容尽失。齐帝皱了皱眉,这个女儿似乎有好几年没有见着了,不由得诧异道:“珏儿啊!这几年总不见你,你怎么在这儿?”
璇瑰公主伏在地上缩作一团,半天不言语。齐帝更是奇怪,正欲再问,只听安贵妃哭道:“陛下,陛下您要给臣妾作主啊!”安贵妃保养得极好,都四十多,仍然皮肤白哲,风韵不减。这哭起来仍有几分动人之处。
这东西两宫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安贵妃今天又是闹的哪一出?齐帝皱皱眉道:“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安贵妃见问,哭得更加伤心了。
“太子把臣妾的姨甥平西侯世子左亮给杀了!”安贵妃这一路上一直的揣磨应该怎么说才能让自己说出的话有一呜惊人的效果,不能让齐帝知道她一早已经发觉这件事情了。
“什么?”齐帝大惊失色,更多是不可置信。他的这个儿子他如何不知道,懦弱优柔,他怎么敢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平西侯世子,他为什么要杀平西侯世子。他望着伏倒在地的太子,又看了看一声不吭的邓皇后,他知道这十有八九就是事实。
“祁琛!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齐帝看着伏在地上发抖的太子,心里更加纳闷了。
“陛下!太子是被人构陷的!请陛下明鉴!”邓皇后伏倒在地,泪光闪闪道。
这些人说一半吞一半,齐帝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谁能告诉朕,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帝怒吼道。
就在齐帝步入重阳宫不久,宫中便议论纷纷说太子在凤仪宫私会自己的亲妹妹璇瑰公主,被附马左亮当场捉了个正着,太子为了掩盖丑事,竟然残忍的杀害自己的妹夫平西侯世子左亮。消息散播得非常迅速,这根本用不着梅若惜插手,安贵妃和敬王自然会让人散播。一时流言蜚语,铺天盖地,齐帝还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完,消息已经在文武百官中传播开了。
哀王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惊讶,又有一丝得意,这就是梅若惜送给他的礼物吧!太子与璇瑰公主***如此失德只怕东宫之位不保,纵然齐帝忌惮于邓氏势力,勉强保住太子,但左仲又岂会善罢甘休呢?杀子之仇岂能说忍就能忍?由政敌变成仇敌,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如果说太子与敬王之前的争斗还在桌子底下进行,那这次是彻底要搬到台面上了,,任何一方都不得不放手一博,因为双方都明确的意识到真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哀王得意惊叹之余不免勾起另一个疑问,太子与公主**之恋这种秘事她梅若惜是如何知道的呢?她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看来这江右云家真是不简单哪!
齐帝把这件事交给了兰台寺卿魏严查办,他躺在卧榻之上,头痛欲裂。为什么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家丑不能外扬,皇家的丑事更不能成为百姓街头巷子尾的谈资,可是他的这对儿女!哎!不但证据确凿,还把附马给杀死了。
如果此事不是搭上了一条人命,事情根本就不会有多复杂,强硬地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知情人等一并处死,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就像当年一样。
邓皇后说这是构陷,那当年呢?当年的那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与公主是在风仪宫相会,左亮怎么会进入风仪宫的?那是皇宫内苑,他一个外臣是如何进入?唯一的解释就是安贵妃参与了此事,她与敬王想借机打压太子,左亮死了。若一切只是构陷,那左亮怎么会死呢?虎毒不食儿,难道左仲为了扶持敬王竟然不惜搭上自己的儿子的性命?真让人头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