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郝真沉重地从睡梦中起床。
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准时地响起,不停地呼唤它的主人。
郝真使着很大的劲才能把牢牢地黏在一起的眼皮重新打开。
洗漱好,吃完早餐,郝真就又背着书包出门上学去了。
郝真刚走到站牌前就看见公交车向自己慢悠悠地驶来,随即习惯性地一招手。不一会儿公交车乖乖地停在郝真身前,等待着郝真和其他乘客一一地上车。
这一站此时只有郝真一个人,郝真不紧不慢地走近车的前门,一抬腿踏上台阶,随即连走几步,全身都进去了车厢。
郝真又习惯性地一掏校服裤兜——掏出了一块钱,递给站在司机身边的售票员。售票员也习惯性地接过,根本没有抬眼。
郝真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公交车便又启动了,迈开步子往前移动。
这时天才蒙蒙亮,车窗外的街道以及街道边的房屋都置身在一片朦胧的意境中,让人轻易看不清楚。
郝真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一切,只是偶尔车子震动地停下,从前门响起新上车的乘客的脚步声时,才会从困意中稍微清醒过来,不经意地往前看上一眼,随即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前方的专供站着的乘客抓着以致身子不会在汽车的行进过程和一停一动中摇摆晃荡的扶手栏杆。
扶手栏杆是明黄色的,郝真总是看着它,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倒觉得它有催人入眠的本领和魔力,最后总是双眼的上下眼皮来回不停地打架,她自己仿佛对它们失去了所有的控制力,已经不再是它们的主人。
今天,在前一天晚上熬到很晚写作业的前提和背景下,郝真更加困了,黄色的扶手栏杆即使不对她施加魔法,她也能在明显能感到颠簸的车上呼呼大睡。
可郝真还没有忘记去想:"但愿我的挨罚一会儿英语老师看了能过关。真是的,她竟然那么说我,当着同学们的面。哼!她的要求也太严格了!〃
下了早读,郝真战战兢兢地拿着自己抄写的五十遍英语句子,从教室走到了英语办公室的门口。
"进来吧。〃在郝真轻轻地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后,里边传来熟悉又傲慢的声音。
"可以了,你回去吧。下次注意点,不然还得挨罚。〃英语老师匆匆地看了一眼郝真拿来放在桌前的那张爬满了密密麻麻英文的纸,便这样说。
郝真忍气吞声地"奥〃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走出办公室。
当郝真再次坐到座位上时,身为同桌的耿贤问她:"怎么样,过了吗?〃
郝真仿佛惊魂未定,呆呆地点头。
耿贤不禁替郝真松了口气。他又问:"你去的时候,英语老师是不是忙着?〃
郝真再次点头。
耿贤重重地叹息一声,情不自禁地说:"你也算走运,赶上了好时候。〃
郝真不禁又点头。
等郝真从紧张得神志恍惚中清醒恢复过来,她又充满了斗志,她很恼火自己竟然怕英语老师怕得要死,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努力学习英语,好在第一排月考时给自己在英语老师面前也牛气一回。她的总成绩不错,但是英语是她的薄弱学科。
郝真低声问耿贤:"徐彬她英语怎么样?〃
耿贤点头说:"那还用说,当然是厉害级别的,一直都是。不仅成绩好,人家口语也说棒。这么跟你说吧,她那水平,跟外国人交流就跟吃饭那么简单,小菜一碟。〃
郝真听得有点嫉妒,又想起昨天自己跟她打招呼却被她冷漠相待的场面,原本想去请教徐彬的念头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