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贤的人脉之广可不是信口胡吹的,答应帮助郝真寻找手绢主人后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把全班男生的口供收集起来,了解了大部分情况,最后无奈地告诉郝真:"很抱歉,问遍了班上所有的男生,并没有找到手绢的主人。看来你得亲自到女生中间去问问了。那块手绢你带着吗?给我看一看。〃
郝真毫不犹豫地从校服裤兜里掏出那块手绢。这块手绢自从清洗干净后,就一直与郝真形影不离。
耿贤接过去手绢,拿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仔细地瞅着,仿佛在鉴赏一副古画。半晌,耿贤自信地说:"这块手绢一定是女孩子的。〃
郝真看他认真的样子,笑着配合地问道:"怎么说呢?〃
耿贤斜着瞟了郝真一眼,眼睛里满含笑意,回答:"你看它的颜色,它上面的碎花图案,哪个男孩子会用这样的手绢?〃
郝真根本不用再看,这块手绢的样子她已经刻在心上了,于是她说:"虽然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我觉得这么下结论还是太绝对了。〃
耿贤不满地哼了一声,说:"对我不满意?那算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郝真立即解释:"我没有不满意你,你不要误会。只是……只是……唉,好吧,就按你说的,从明天开始,我问问班上的女生吧。〃郝真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于和同学们主动交流感到犹豫和不好意思,但既然耿贤这么主动热情地帮到这了,她只能继续寻找下去,不好半途而废做个缩头乌龟。
当天晚上郝真回到家,趁着睡觉前的几分钟,简洁地和妈妈诉说了最近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主要是关于帮助徐彬和寻找手绢主人这两件事。
郝真妈妈工作了一天已经疲惫了,对女儿的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总是左耳朵刚进就偷偷地浑然不觉地从右耳朵溜出去了。
郝真想让妈妈在怎么找手绢主人这件事上给点建议,再不济,谈点看法也成。可是她的妈妈却令她大失所望,只是随便说了几声"支持〃,就哈欠连天地拖着穿睡袍的身子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去了。
第二天,郝真还是早早起床,洗漱,吃饭。她的妈妈还是照常也早起,为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做爱心早餐。
可是也许只有郝真自己知道,这天的心情是多么得不同寻常。
公交车照常停靠在家门口的站牌前,让郝真一步步慢条斯理地登上来,走到专属她的位置安静地坐下。
一走进教室,郝真惊得张大了嘴巴,因为她看见徐彬又坐在座位上了。
耿贤还没来,郝真坐下的时候与徐彬仅隔开一个空位,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
由于早自习是语文,郝真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翻到即将要学的那篇古文那页,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些读音和含义都很复杂的文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下了早课,还是不见耿贤的影子。郝真感到奇怪和好奇,这是耿贤为数不多的一次上课"缺席〃。
不过很快,郝真心里的疑问就被姗姗来迟的班主任解答了,原来她最亲密的同桌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请了一天的假。
郝真戴上刚刚擦拭过的眼镜,使劲地盯着黑板上由当天值日生写的课表,边在心里哀叹边替耿贤庆幸,庆幸他请假没来,不然这样的一天课准能把他上得听得分分钟睡大觉、被老师骂的节奏。
郝真也不禁替自己感到轻松,虽然还是要问手绢的那件事,但耿贤不在,就不用那么着急了,这一不着急,说不定就能免去许多尴尬甚至窘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