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上体育课的时间,郝真已经私下里默默地问过了许多女同学,如果非要以数字来计算的话,那么只剩下三四名同班女生还没有问到,包括徐彬在内。
体育课说白了其实就是三五成群聊闲天的课,对于女生来说尤其是。体育老师带领同学们做完一些基本的准备活动后,又命令体育委员带头围绕着操场跑上一两圈,便让同学们解散,可以自由活动了,只要不偷偷地跑回教室或去教学楼外的商店买吃的喝的,就不会被老师近距离的"问候〃。每周共两节体育课,每节课几乎老师都是这样上的,同学们也都是这么度过的。
这天跑完两圈步后,同学们一哄而散,郝真心里有数地用急切的目光寻找着那剩下的三四名女生的位置。她没有戴眼镜,但是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心里犹犹豫豫地,刚要迈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郝真,你叫郝真是吧?〃
郝真心里奇怪,究竟是谁会在这样的场合来主动接近自己呢?她寻声回头,看到了徐彬那张漂亮的脸蛋正在自己面前,还带着一种隐隐的不满甚至愤恨的表情。郝真吓了一跳,忙点头说:"对,我是郝真。〃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彬,仿佛想看透她的心思。
徐彬冷笑了一声,又轻又隐,却足以让距离她如此之近的郝真不知所措,心惊胆战。
正在郝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徐彬张嘴就说:"你最近在查那块手绢是谁的,是不是?〃语气中满是轻蔑和冷漠。
郝真终于松了口气,微微笑着,心想原来她来找我为的是这件事,便回答:"是啊。我正要找你问呢,怎么,你知道是谁的?〃
徐彬答非所问:"你为什么非要找到那个人呢?已经过去很久了吧。〃
郝真回忆地点着头,同时说:"是的,过去很久了,还是开学不到一周时发生的事。当时我没有勇气找她,但是我的心里一直记着那个人对我的帮助,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想找他,只是想当面和他说声谢谢。〃
徐彬还是冷嘲热讽地说:"还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呀!你准备怎么谢那个人?〃
郝真认真地说:"我愿意和他成为朋友,不论他是男生女生。以后他有困难了,我也会尽我所能帮助他。〃
徐彬看了郝真许久,冰冷的语气中透着狠毒:"要是那个人一点都不稀罕你的回报呢?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有多么不受大家的欢迎。〃
这句话把郝真问住了。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即使偶尔从头脑中无端冒出来,也很快就被正的信念压了下去。她认为那个人既然会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敢于冒着一种被周围人瞧不起甚至排斥的风险,他的人品就不会太差,也同样很有勇气,肯定愿意和自己交朋友的。
徐彬又得意地看着郝真,看了一会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用费力找了,直接告诉你吧,那天把手绢递到你面前的人就是我。〃
郝真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同时张大了嘴巴,显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彬接着说:"我今天找你就是告诉你这件事,不要再找了,弄得同学们都知道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回报,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前几天是你给妈打电话,告诉她我撕书的事吧?〃
郝真问:"你都知道了?〃
徐彬说:"当然知道了。这下子,我们正好两不相欠,扯平了。所以,以后我们还是路人的关系。千万别动不动就和别的同学说我帮你的事。我那时只是心血来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