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笑尘坐于案前,想要最后给圯桥传一次信息,却在提笔之时摇摇头,始终未落一字。
“你又要写家书了么?”稽侯狦双手轻轻搭上了笑尘的肩。
“不,不写了。”笑尘搁下了笔,这告别之词,不写也罢,眼前之人愿意将自己的过去抹净为一片纯白,那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辜负这片纯白呢。就让那边以为我死了吧,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而且我若能劝得他不攻汉,也算,不负使命了。
“阿布,从今往后,我若有什么想说的,不会再写什么家书,而是会尽数告诉你,你会不会嫌我烦呢?”笑尘转身,偏过头问。
“当然不会。”稽侯狦道,“你若是愿意如此,我只会开心,怎会嫌你?”
笑尘浅笑着靠在了稽侯狦的胸口,稽侯狦则是顺手摘去了笑尘的面具,抬起她的下巴,一边端详,一边用手轻抚。
“阿布,你当时明明说什么,娶我不是为了我的容颜,现在却又容不得我单独在你面前带起面具,你可真是前后矛盾,出尔反尔。”笑尘扭过头去,语意里似有责怪。
稽侯狦笑道:“不正因为我娶你并不是为了你的容颜,如今见到这样的绝世天颜,才会觉得着实赚到了么?”
稽侯狦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恋,这样的直抒情怀,让笑尘沉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陷落至此,在这直接而火热的情感面前,做出这般的小女儿姿态。可她确确实实地着迷于他给自己的满腔炽热,温暖得让人不愿离去,不愿醒觉。
许久,笑尘才将头抬起道:“阿布,时辰不早了,你该回房歇息去了。”
“恩,是该歇息了。”
稽侯狦言罢,不往外走,反而将笑尘横腰抱起,往床榻边走去,引得笑尘一阵低低的惊呼:“阿布,你干什么。”
稽侯狦将笑尘置于塌上,俯身在她耳边道:“我要歇息,而你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我要干什么,我可以干什么?”
笑尘闻言,顿时羞红了双颊,使劲推开稽侯狦:“阿布,不可,你我尚未……”可转头却看见了稽侯狦的一脸坏笑,顿时忿忿道:“你你你……竟敢作弄我!”
稽侯狦大笑,道:“没办法,我就是喜欢见到你惊惶失措的样子。”言罢,在笑尘额上落下一吻,替她掩好了被子,道:“我先在这边上伴着你入梦再走吧。”
笑尘的微怒被他这句话消灭得无影无踪,真是服了他了。于是笑尘没有推辞,在稽侯狦温柔的注视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稽侯狦从笑尘的屋里出来,一路走回房,遣走了侍从后,环顾一周,对着一个屋角道:“明休,没人了,你出来吧。”
随着稽侯狦的话语,屋角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青色身影,一个长发遮面的青年单膝触地,跪于稽侯狦面前,俯首道:“明休拜见坛主。”
而此时的稽侯狦一扫脸上的温情,目光凌厉地俯视这跪下之人。
呼韩邪单于挛鞮稽侯狦从自己的父亲虚闾权渠单于手中继承的,不仅仅是单于之位,还有一支秘密的武装,而这一支力量,使得呼韩邪单于通晓草原各个角落的事件,这一支力量,才是呼韩邪单于运筹帷幄,立于不败之地的真正王牌。
挛鞮稽侯狦,正是断圯坛的现任坛主,正是辅助自己的父亲,前任坛主挛鞮虚闾权渠策划了虏劫太子,诱反霍徽史,怂羌起兵的幕后主使之人。只可惜当时恰逢他父亲病故,一系列计划功亏一篑,而在他又准备大展鸿图之际,草原上又起了内乱,使得这位满腹经纶的少坛主疲于与同胞的缠斗,一时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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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两天豆豆有些离校手续一类的杂事要办,更的字数有些少,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