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笑尘和野王回到了汉军营中。
辛武贤正在帐中来回踱步,见到二人归来,才算是松了口气道:“你二人怎么才回来,另两组斥候都回来了快两个时辰了。”
笑尘答:“辛太守见谅,我二人多花了些时间确认了一些事务。”
“哦?”辛武贤听了这话很高兴,“快快说来,敌人有几许,为首何将,粮草几石?”
“这些,我们并不清楚。”笑尘平淡地回答。
辛武贤纳闷了:“这最基本的事务你们都没查清楚,又何以花了那么长时间?那早就回来的两组斥候可都是查到了的。”
笑尘不答,看了眼冯野王,冯野王领会,上前一拱手道:“辛叔叔,我等虽未查清具体数目,但是发现了一些事情,希望您能听一听。”
辛武贤示意冯野王继续说下去。
“想必辛叔叔已经听另两组斥候说过,北岸往西3里地处,有座高山,而羌人正在这山背后。”
“不错。”
冯野王接着说:“此山向南有一缺口,可并行五人,若羌人要进攻,必从此缺口出。但从改缺口往东北2里,往西1里处各有一条较缓的坡道可以借着山石爬上,约一个时辰可以登顶。顶上崎岖不平,极易隐蔽,若我军事先遣人埋伏山上,可趁羌人欲从缺口出发时,从山头滚石而下,羌人定避无可避。”
辛武贤听到这里,一脸疑惑的神色收了起来,点头赞道:“野王倒是另辟蹊径,有了这条消息,我军就占据主动了,我随后就去禀明赵将军。”
“辛叔叔且慢,野王认为,这种方法一时半会儿用不着。”
“这又是为何?”
冯野王道:“羌人多为骑兵,现为早春时分,虽河面仍然冰冻,却经不住万马奔腾,只要我军不过河去,羌人必定不敢过河攻来。”
“那我军岂不是也要等到冰面化开才有机会过河了么?可若是如此,一来,我军赶制不出这许多条船来,二来,若是遇到急流,更是危险非常。”辛武贤无不担忧。
冯野王一笑,道:“这便是我二人为何多花了这几个时辰了。”
冯野王说着便递上了一张图纸,道:“白日里晒得到光处,冰面化得快些,若是在背光处,自然就慢些。同样,水流急处,化得快些,水流缓处,化得慢些。我们在回来的一路上,就在边走边观测,现在描绘下来的这条冰路,当是目前最为牢固的,可供车马行走。”
辛武贤这下算是彻底信服了,连连拍着冯野王的肩道:“野王,出息了啊~若是尚大人知道此事,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冯野王则是皱着眉头不说话。不一会儿,他猛然抬头道:“这些都是张笑尘的主意,野王,只是帮了忙而已。”
咦,不是说好了功劳归他么,我一介女子,要功劳作甚?笑尘疑惑地看着冯野王。
“无功不受禄,是张笑尘的功劳,野王绝不贪心。野王定也有一日立下真正属于自己的功劳的。”冯野王这句话虽是对着辛武贤说的,却其实是说给笑尘听。
笑尘心道:“这孩子,也是耿直的性子啊,很好,那我就看着你快快成长吧。”
辛武贤则很是高兴,看着笑尘道:“张笑尘,真是不简单啊,难怪墩守大人如此推崇你。”
笑尘连忙拱手道:“辛太守过奖了,笑尘会有这样的想法,全是受了一位作生意的好友的启发。那位好友曾在哥哥的军中服役,他曾说,凡事都同做生意一般,要事先计算好怎么做最为合算。若与别人都做相同的买卖,自然不能赚钱,若另寻出路,则可独占鳌头。就如同此次侦察,另两组斥候肯定会去查的事情,我若再花精力去查,不免浪费。因此我就自作主张,查了些边角,希望辛太守不要责怪才好。”
笑尘说完后不由想到了田文启。这小子,有时还真挺有想法的,听说霞儿姐姐都快给他添丁了,此次回去,定要上门拜访一下。
笑尘的这套“生意论”,确切地说,是由田文启传授给笑尘的这套“生意论”没多久就传到了赵充国的耳朵里。赵充国听闻后哈哈大笑,当场便对在场的军官说:“妙,生意人要精明,我们军人更需要精明。生意人输了,那只是钱,军人输了,那可是命。在场的各位将士可要记住了,我们不做赔本的买卖,不打赔命的仗。”
经此一任务,笑尘和野王被正式分配到了侦察营,由辛武贤之子辛庆疾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