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尘见到王皇后,正待要跪,被王皇后一个噤声的手势给止住了。笑尘一张望,发现皇后的妃子靠上躺了个小小的人影,睡得香甜,正是太子刘奭。
再次见到王皇后,没有了当日的憔悴,一张脸明媚了许多,更显得年轻了。王皇后轻步走了下来,执着笑尘的手道:“笑尘姑娘,本宫要谢谢你。”
“笑尘不才,太子殿下如今如此虚弱,是笑尘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王皇后笑着摆摆手道:“若不是你和令兄机智神勇,怕是奭儿现在仍在敌手,本宫怎么还能责罚你。奭儿现在身子弱些,可太医说了,他并无大碍,休息一阵便可恢复。这段磨难,对奭儿将来的为帝之路,未必不是好事。”
“娘娘过奖了。”
“笑尘姑娘可知,今日本宫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请娘娘明示。”
王皇后仔细端详了笑尘一番,不由轻笑,心道:“如此标志的一个姑娘,却偏偏是这样的打扮,本宫都觉得可惜了,难怪皇上要如此安排。”
笑尘正觉得被王皇后打量得有些发毛,王皇后开口了:“本宫向皇上请示,在笑尘姑娘没有公务的时候入宫来陪伴本宫,皇上准了,不知笑尘姑娘意下如何?”
“这……”怎么上演了这一出,笑尘有些愕然。
“笑尘姑娘切莫多虑,一来本宫与你素为投缘,想多与你相处一番。二来,笑尘姑娘身手不凡,伴在本宫身边,本宫也可安心不少。私下里,本宫与你之间可以免去那些繁文缛节,以姐妹相称,希望笑尘姑娘莫要推辞才好。”
笑尘看着王皇后一脸期盼的表情,心道:“王皇后虽贵为皇后,却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想要寻个年龄相仿之人话话家常也是自然,我怎么忍心拒绝她这样的要求呢。”于是笑尘行了一礼道:“承蒙娘娘赏识,笑尘自是乐于奉命。”
王皇后笑意更深了,道:“只是有一事,这后宫之中,笑尘姑娘一身男装,多有不便,希望笑尘姑娘可以换上女装。这也是无奈之举,望笑尘姑娘莫要介意。”
王皇后的笑脸使笑尘隐隐觉得像是中了什么圈套,可自己应也应了下来,总不好反悔吧。唉,自己刚刚讽刺好冯野王,怎么现世报这么快就轮到自己身上来了。
笑尘仿佛看到了冯野王得知这个消息后,插着小腰,得意地笑着说“你也有今天”的模样。
昭台冷宫前,刘询静立了良久,才提步进门。
废后霍成君一身素衣,不着粉黛,轻蔑地看着刘询,傲气非常:“皇上还是不要到这阴冷之处来为好,以免折了你刘家的龙气。”
刘询倒也不怒,如话家常般说道:“你可知朕已下诏,平反了霍家?”
霍成君冷哼:“那要多谢皇上了,只是这平反代价大了些,陪上了徽史大哥和信儿的性命,也只不过平反了那所剩无几的霍家旁系血脉,已入土之人,却也永远见不到天日了。”
“成君,朕知道你曾修书一封,劝阻霍徽史父子,朕很是感激。”
“我这也不是为了皇上你,皇上也不必谢我,只是,未能劝得大哥……”
刘询叹气:“成君,朕知你心里恼恨。有人蓄意要灭霍家血脉,也就是蓄意要折朕的羽翼,朕定会全力追查当年嫁祸霍将军之人,诱反你兄长的幕后黑手,以给霍家一个交待。”
霍成君闻言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询:“你,你竟早知霍家是冤枉的?那你为何仍然……”
“霍将军一心为大汉,兢兢业业,朕不是不想留情,怪只怪你们不仅害了平君,还妄想伤害奭儿。”刘询眼中露出厉光,逼得霍成君往后退了三步。
兰珀嘴里哼着歌谣,蹦蹦跳跳地在路上走着,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严厉的呼喝:“站住!”
兰珀回头看见来人,就是老大不乐意:“明休,怎么说我的地位都是和你相当的,你怎么老是对我呼来喝去?”
“地位相当?”明休冷哼一声,“你担得起执司一职么?交于你看管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那事啊。这不是很简单么,有人来救,我打不过,只能让人给救走了啊。”兰珀回答得无比轻松。
“你!”明休顿时怒了,“你怎可如此儿戏,你可知被你放走的是何人?”
兰珀不乐意了:“明休,你可别血口喷人,什么叫放人?我也是和来人打斗了一场,那张哥哥可是能一招破了我的兰花飘零的,我哪里抵得过?难道明知抵不过我还要去硬拼?这种愚痴怕是只有你才会有!”
“哦?”明休闻言也有些惊讶,他虽然不待见兰珀随随便便的作风,但是对于她的身手还是十分肯定的,来人竟能一招破兰花飘零……若有机会,我倒是也想会上一会,看他对上我的万念俱休会是如何。
兰珀见明休一时不语,以为他说不过自己,不由得意起来,道:“明休啊明休,你可别光数落别人。我可是听说了,你在河东办完事后,理应前去长安接应月禾姐姐,可中间你失踪去了哪里?不仅太子被他们抢了回去,连月禾姐姐也……这笔帐就算坛主不跟你算,我也是要跟你算的!”
“不必了。”明休叹了口气,“我之所以没有赶去长安,是因为老坛主他……玉衣已经赶回去了,你也快些吧,否则……”
“什么?不是真的吧。”兰珀的一双银灰的眸子圆睁,想要从明休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可明休只是摇头,道:“怎会有假,若不是如此,圯桥那些人又哪里有这么容易便得了手?”
兰珀再也忍不住,提起一口气,化作紫影,飞奔而去。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