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尘第二天醒来,仔细一想昨晚的事情,总觉得前后有些怪异之处,便想去找稽侯狦问个明白,却听说稽侯狦今天一早就说有要务而离开了王庭。笑尘没找着人,却看着天气不错,想想自己好久没有去郝宿王的坟前了,趁着今日无事,也该去看看了。
郝宿王原就住在离左王庭东边不远的地方,不幸遇难后,笑尘就近埋葬了他一家人,后稽侯狦又特地重新翻修过,笑尘此去只需一个时辰,因此也没有带随从,为防有人找,只跟扎卓尔说了一声,便独自一人出发了。
想起郝宿王一家,笑尘心中总有些悔恨。当时若不是自己贪恋景色而晚归,区区几个狼盗又怎是自己的对手。可如今,给自己提供了在草原上第一个家的郝宿王不在了,教了自己草原上生存之道的孟回不在了,而自己却顶着孟回的名字而扬名,着实有些讽刺和无奈。
来到坟前,笑尘轻拂去尘土,跪坐于前,从怀中取出一截短笛,仰空一吹,不多时,便有一只秃鹰从空中盘旋而下,立于石碑之上。
“我这么久不来了,你还在这附近等着么?这几年来,也辛苦你了。”笑尘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物,扔给秃鹰,秃鹰接下,毫不客气地吃开了。
“今后,我将不会再召唤你了,你自由了,不必再在此处等我。”笑尘说着,却见秃鹰吃完了食物,若无其事地梳理着羽毛,不由笑了。这么跟它说,它或许根本不明白,它或许也还是会继续在这附近等我。这孩子,四年多来一直替我与汉地间传递信息,也很是辛苦。今后,即使用不到它了,我也常常来看看吧。
笑尘坐了片刻,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准备离去,却忽然感觉到此地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笑尘马上警觉起来:“是谁?”
话音刚落,从笑尘的左侧就有一个人影冲了出来,出手便送出一剑,其速度之快,来势之猛,不由让笑尘有些惊讶,同时也提高了警惕,腾空往对方的右侧一避,侧身的同时手捏剑诀,往对方的腕处点去,企图让他失手脱剑,可不料对方也随之转身,左手向外一格,反将笑尘挡开了两步。
笑尘这才发现对方的左手上捏了一把怪异的兵器,长二尺,棍不似棍,戈不似戈,却将对方右手使剑的空档补得万无一失,一时却也不易下手。
笑尘不想在郝宿王的坟前杀生,怕一用银线便会不知轻重,因此一开始未使出如影随形,只想快速地擒拿住对方,问出来意。可见对方来势汹汹,攻防颇有章法,这使得笑尘不敢再轻敌,衣袖扬起,银丝便如水波般流出,直击对方面门。
对方看到这银丝,明显愣了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翻身往后一跳,避开了这第一波。可笑尘手上丝毫不带停顿,手腕一翻,银线便又螺旋着搅上前去,逼得对方一退再退。同时笑尘步步逼于对方之前,手臂一抡一拉,瞬间便封住了对方左手的防御。那人想要举剑劈断眼前丝丝缕缕的银线,却发现这丝线韧性相当好,加上笑尘卸力借力,他的剑就如同劈空了一般,却在收剑时反被那丝线重重一弹,剑立时脱手。笑尘抬手又往上一拎,眼见一根明晃晃的丝线就要袭自己的喉头而来,来人连忙出声喊:“饶命,饶命。”
笑尘停了手,却飞起两脚钩在了对方的膝弯,在对方跪下之时绷起银线架上了对方的脖子,厉声问:“说,是谁派你来行刺的?”
不料对方却嬉皮笑脸道:“姐姐,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怪招啊,下手还真是重,痛死我了。”
“姐姐?”笑尘诧异,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你别以为故意分散我注意力就可以逃走了。”
“笑尘姐姐,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啊?”来人说着抬起了头。
“你是……?”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眉宇间英气逼人,那相貌确实有些眼熟,可笑尘却一时想不起来。
来人见笑尘踌躇,抬起手,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含笑看着笑尘。
笑尘顿时瞪大了眼。
“小野?!……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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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居然真的喝醉了……然后……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家里,打电话问姐妹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们都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唉,我那万恶的酒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