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过后我们就闲下来了,毕竟课时不可能总排得满满的,再不行,我们真的要翘课啦,然后编个事假病假之类的。阿白就曾编过一个病假“相思病”。真是服了他了,结果老师还是让他通过了,理由是:这个病很难治,红楼梦里就有一个人因为这病,没三天就死了。我总是这样胡思乱想,有时很累人,我就没办法好好地听一句话,讲一句话,脑子里的齿轮犹如时刻上了润滑剂,转得飞快,不得已,我得时刻提醒自己现在在哪,否则我会突然忘了我是坐着还是躺着,给点时间让自己回了下神,还好阿白不是真的“相思病”,否则请的假只能战战兢兢地过完它。
包厢订在一楼,大家陆陆续续地到了。我今天依旧清爽利落的打扮,只是特意跑到造型师那把短发整理得更好看一点,顺便戴了一个圆圈状大耳环,一个哦,不是一对,这是个性的表现,据说有研究也表明奇数更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我在想也许别人只是在奇怪是不是丢了一个。而小关今天穿了黑裤白衬衫,可是衬衫是刚买的,褶皱都没熨烫平整,他就把它穿上了,他还在衬衫领上打了个黑色蝴蝶结,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服务员,他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鞋,不是真皮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我讨厌学生追求时髦,但是一双真皮的与一双不久就要脱一层皮的鞋子在我的视觉上是有很大冲击的,但我知道,小关是根据口袋里的金钱决定的,如果不是,谁都喜欢穿得好,这点应该是可以肯定的吧,我对能肯定的事已经感觉越来越少了,不要再打击我了,我神经衰弱得半夜一点声响都可以把我惊得坐起来,我知道小偷如果光顾我家,会是最倒霉的一个,我的心神都聚于听力散发出来了。
小关的头发打过发蜡了,不管平时小关的头发如何既脏且乱,有时油腻腻的,还带着雪花,但只要有一些异动,他还是会注重外表的,他打了发蜡,我就觉得他在特意去做一件事了,这就够了,不管做得好不好,他这种不怕出丑或者不知出丑的精神总让我觉得很自在,不过他如此用心的打扮,真的要点赞。现在很多人点赞就是乱点乱赞,全然不去考虑本意什么的,比如上次我给麻圆点的赞,她发帖被蜈蚣咬了,而我点赞是因为她被咬了还有力气发帖,还可以这么勇敢的发帖,就这勇气我点赞也没错啊,可她就是觉得我在嘲笑她,也许她还不了解我,我一般对事不对人。刚想到她,没想到她就坐在我对面,吓我一跳,哦,对了,阿白邀请了全班的同学都过来热闹一下,阿白身上纹了一条虫,不知他怎么想的,他自己怕虫,以为别人也跟着怕虫,总听他吹以前跟谁跟谁干了一架又一架,这里还有这里,都有伤疤呢,不过大家不敢不给他面子,都来了。现在是不是流行炫耀伤疤呢,小关小时候摔了一跤造成的伤疤,也硬要说跟哪个男生互砍造成的。于是我故意跟他们说我跟人打架都没被打伤过,就是膝盖有处伤疤,是我自己用刀插的,因为我看某人不爽,听我淡定地诉述,他俩就都不作声了,就只是嘀咕:“为什么不扎别人却扎自己呢?”
“嗨”为了显示大度,我跟麻圆打了一声招呼。
“嗯”麻圆就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看来她的气还没消,还在恨着我。
上菜了,我和小关分别坐在阿白和他女朋友旁边,这是关系很铁的表现,我们很乐于享受这种关系,特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言一行都被关注着,做起事来也带着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不太想说生日这事,因为很无聊,我所参加的生日大部分就那样,吃吃饭,喝喝酒,然后唱生日歌,许愿切蛋糕,然后砸蛋糕,扔得到处是,抹得一个个大花脸。确实很无聊,如果笑声代表开心的话,还是有很多人玩得很开心的,不知为什么,我看到某些人大笑的时候,我总在揣摩他到底开不开心。无聊的开始,也无聊的结束了。大家各自散去,只剩阿白,他女朋友,我,小关,大家大眼瞪小眼。
“去情人谷吧。”
“走吧。”
我们一行人来到情人谷,挑把长凳,坐了下来。阿白女朋友叫林格,我们一下子就混熟了,都叫她格格。她的眼睛比阿白还大,不过太突了,感觉像青蛙的眼睛,有点不好看,牙齿很洁白,有颗虎牙,笑起来很可爱,身材高挑,穿的是平底鞋,看起来比阿白高,其实没有,女的就是显高。她和阿白在高中就是恋人,不知为什么,看格格的穿着,我觉得她是个异常节俭的人,衣服上还有些许线头,鞋子边缘也有点脱皮,我很喜欢节俭的人,特别是她旁边还有一个大款,今天还是她生日,不过,我总是在想也许只有我一个人总是在关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其他人可能压根一点都不在乎呢。我自己在节俭这个问题上一直做的不好,所以有人做得很好,我会很开心。不过节俭归节俭,如果在某些不应节俭的时候计较,让我误会是在针对我,那我可不是很开心,我小心眼起来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我就不说话,问什么都不应,还会给别人脸色看,用冷战来惩罚别人,通常这招也很有效,我是说对付在乎你的人很有效,不过,对于不在乎我的人,我才懒得理他,连生气都懒得,不值得,明白不?人总是慢慢地学会长大,我想着等我再经历多一点,说不定我就变得不容易生气了。现在还很容易生气,无非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可谁都要经历那段“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日子。如果你没领悟到,那就要多加努力。现在格格在同城的另一个学校读电子商务,她的学校离我们的学校搭公交车足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那两个小时多的路程里有一段是要经过一大片墓地的。
“那晚上回学校,你害怕吗?”我问格格。
“怕什么,有那么多人坐车,又有路灯。”
“我是说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搭车,司机又坐着让你都看不到他的样子,然后路灯都坏掉了,你怕不怕?”我对这类鬼怪总是既怕又想探究,但我更喜欢吓唬胆小的人,以此衬托我的胆大。
“那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每个人死了不都得埋在墓里,我可不相信鬼怪之说。”格格笑道。
“那不一定,现在墓地很贵,有很多人死不起,说不定就偷偷埋在路边,连墓志铭都没有”,我一边渲染恐怖气氛,一边继续假正经地说道“不知他会不会一生气,变成鬼魂趴在窗户,搭公交,兜兜风,也许还一边打量着漂亮的你。”
“常青,晚上送我回去吧?”格格终于调转话题,不过她叫他常青,我差点问道:“谁是常青?”
“江山,你就乐吧,等我把格格送回去后,你和小关再过来接我。”阿白大笑道。
结果,我们一行四人,趁着落日余晖,一起赶往格格的学校,想着可以顺道参观一下她们的大学,我心里也是蛮高兴的,我对一些新鲜事物总是有好奇心,不一样的风景可以刺激我不一样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