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就爆发出一句:“遗世,你这是作甚。”
“腰疼的厉害,怎么不见那膏药。”
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想起,她也没了再躺下去的兴致,直接坐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点上了蜡烛。
烛光映上他惨白的脸,遗世见林长夕起身定是为她寻找药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恭恭敬敬的坐着像是等着发糖果的孩子。
“你去什么地方了。”此话一落林长夕也已经从枕下摸出药膏递给了遗世。
遗世反手也无法照顾,她索性让遗世躺在床榻上脱了衣服。
小手在遗世背上游离跳过腰腹上健壮的肌肉。
这触感……似曾相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去赌坊玩了几把,一时忘了时间没休息,负荷太重,”遗世蹙这眼眉定然是不舒服:“别提了,还输了几百两。”
“真有这么疼,你这腰伤定不是我弄得。”她跨在他身体的两侧卖力的涂抹着膏药,见遗世这副严重的模样,赶紧扯开关系。
“不止是腰疼,腹中也疼的厉害,赌坊里遇到几个旧友切磋了几把。喝了点酒,没吃东西。”
“啪!”
林长夕一巴掌就打在了遗世腰上,却又加快了手上涂抹膏药的:“要你空腹喝酒,要你去赌博,输了钱吧。下次小心点!”
遗世趴在床上一个劲说着:“是是是。”
“是?怎么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这孩子……”
遗世和她拌嘴了几句,却被她尴尬的肚子叫声给逗笑:“我也没吃饭。”
“我还是……要不,叫几个菜。”
“算了,这么晚了,自己动手。”
天神大人竟然无厘头蹦出这句话来,她揉揉眼睛生怕认错人。
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个摄政王真叫人大开眼界,点火,刷锅刷碗,样样精通,当一桌子菜摆在眼前时她还觉得这是一场梦。
“有点咸!”她拿起筷子夹了土豆丝在嘴里嚼着,嘟着嘴巴。
“是嘛,不会吧。”遗世围着围裙在上面擦着手。
“嗯,你尝尝!”林长夕就用刚才用的过的筷子夹给遗世,喂到遗世嘴边。
遗世开口正准备吃掉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的对着她问:“你洗手没?”
“啪!”林长夕一听俏脸暗沉放下筷子一巴掌打在遗世肩上:“自己的肌肤还嫌弃。”
遗世拍拍被林长夕摸过的肩膀,她算是服了这人,拗不过他洗了手才开始吃饭。
除了这土豆丝咸了点之外,其他家常菜味道都不错,算是个佳肴。
遗世还想喝着酒尽兴此话一出林长夕露出一脸恨不得冲上去将他脑袋咬下来的冲动。
锅里的热粥熬好,只是喝了几碗便不在吃了。
她饿到极点从宫里回来喝的最多的就是姜汤,遗世呆呆的看着吃饭的她。
“一切可顺利?”
对于遗世突然冒出的这路过林长夕是晓得意思的,放下筷子逮过围在遗世身上的围裙擦擦嘴,一如既往的嫌弃。
“别提了,这比你输了钱还生气,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个太后娘娘是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姑娘。”
林长夕顿了顿:“把我害的真惨,一肚子的窝囊气真想撒在你身上。”
遗世听罢捂嘴轻笑颇有心灾乐祸之感:“九华她就是这样子,应该习惯,这个女人荡的很,吃过这次亏就应该牢记。”
“九华?”林长夕默念这个名字抬头看了看遗世:“能够叫太后娘娘的名字,可见你和她关系不一般。”
原本只是无心之语,只见遗世逃避性的笑了笑,良久有冷静了一下站起按住她的肩膀:“长夕,有些事是你不能触碰的低线。”
遗世这个眼神是她不懂的无奈,她咧嘴一笑别过身子夹了一块肉在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遗世放开她恢复了笑脸:“怎么样我手艺可好。”
“还行。”
“就这样,太简单的评价,夸夸我。”
林长夕嫣然笑罢:“嗯嗯,此肴只因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食。”
“哈哈哈哈,长夕可真有你的,不瞒你说,我娘经常夸我的,孩提时的梦想便是开个小店铺娶一个窈窕姑娘生几个大胖小子让娘过上好日子。”遗世站起身子活动筋骨:“我还使劲的进了酒楼去当跑腿伙计。那掌柜凶起来就追着我们这些伙计撒气,他跑不过我们,那时我十岁,年纪尚小没少惹事。”
她不吃了放下筷子,默默的听着遗世的过去。
“那时梁阿没有现在这么安生,处处都在打仗遍地都是死人,酒楼也做不下去了。好在我识字半个秀才之类的,娘亲托关系让我去当一个书童,那公子比想掌柜还凶,他跑不过我就让人抓住我按在地上打。”遗世今夜很尽兴,说起了瘾儿:“娘亲哭啊,就不让我去了,我就在家里过了几年,平日帮着镖局……”
遗世隐忍突然不说了,摆摆手说后面就是这样子。
她不想起,莫名的心酸,在市井之地长大的皇子身子骨能高贵到哪去。
“不说了,不说了。”她收拾桌上的残局,想问遗世很多事情,但遗世再说他的事没了机会反正日子还长延几天也无妨。
“长夕……”遗世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眼凶巴巴。
“长夕,若三年之后我放弃一切,你愿意和我做我期望的那样吗?”
真,遗世的眼神比宝石还真,真的眼里像外面的繁星一样一闪一闪,可是她忘了外面还是雪夜,星星玩起了捉迷藏。
期望?放弃江山当百姓,天神大人您就这样将自己解脱了,你子民怎么办?开了酒楼娶个媳妇怎么偏要让她充当这个角色。
林长夕茫然,尴尬的笑了笑。
“当时说好的三年,我软禁你三年,却保你一世长安,三年已过,长夕你自由了。”
笑颜挂在他的脸上,而她选择逃避的绕过遗世,犯二的说道:“貌似有这样的约定,忘了忘了到时候再说。”
“三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遗世让出一条路,林长夕落荒而逃在灶边捂住心口大喘着粗气不敢再去看遗世。
这个人……到底应该用什么情感去接纳这个人呢。
灶中柴火烧的很旺,定是遗世放多了柴,而封紧的隔窗外依稀可见的白雪,屋里却一片暖黄不觉得寒冷。
遗世跨过没锁的大门丢下一句:“早点休息,明日别出现在子臣的面前。”
她点点头,白日里睡了一天哪还有心思睡觉,又被遗世这么一闹,现在精神的很。
她多想反问遗世。
“遗世,你认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