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从睡梦中惊醒,大梦着昨夜发生的种种。
伸手捏了捏脸蛋随即生疼,明明是昨夜便已经接受的事实清醒状态想来还真是震惊,震惊之余多了几分庆幸。
若不是这阴差阳错的穿越,她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她庆幸着找到河塘洗净身子,衣裳被风风干之后才顺着道路向前走。
眼前一片荒芜,而转眼之间便又是繁华之地,城楼上方刻着“桐县”的牌匾已被风化只露出一点的轮廓。
这是不常见的繁体字,她虽不会写但是能够认得,“桐县”这一地名在她脑中飞速旋转,然而也没得到什么答案。
毕竟史书也有失误的地方,或许这就是这样一个被史官遗忘的国家。
跟着人群向里走去,闹市述说着这里的繁华,街上琳琅的物品以及空气中飘飞的香味一次次击打着她的内心。
肚子空空如也,她摇摇头,摸着肚子,安慰:“没事,没事,会养活自己的。”
“姑娘看看吧,这蝴蝶花发簪很适合你啊。”旁边的摊位上的大娘怂恿。
购物可是女人的天性,她跨出一大步忍不住将簪子拿起。
这簪子虽不是什么贵重值钱的物品倒也是做工精细,颜色为金色,对着阳光打望仿佛抹上了一层金箔。
大娘见她满意的模样顿时像抹了蜜似得:“姑娘你这么漂亮,戴这个簪子说不定就能觅到如意郎君哦!”
她看的入神却被大娘这句话逗得噗嗤一笑,心忖着,怎么这些妇女关心的都是这样的问题。
大娘一见她笑的灿烂顿时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打着哈哈:“姑娘莫见怪,乡野之人说话就是这样。”
她听完只觉得大娘太可爱了,也没了古代女子的拘谨,爽朗着大喊:“耿直,点个赞。”
大娘虽是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却没有多问。
“大娘,这个怎么卖啊?”她抬头眼见着大娘伸出三个手指,顿时心领神会,习惯性的摸了摸右侧,口袋不见了,垂下眼睑一想,顿时尴尬。
在大娘的注视下,她捂住脸,干笑了几声,而大娘依旧注视着。
顿时气氛冰冻到了极点,闹腾的闹市也无法去驱赶这样的冰冷。
“林家小姐,好巧啊,怎么会在这里碰上!”
就在她思考着该如何不伤面子脱身之时身后突然响起这句话,她半撇过头,余光望向身后那一抹身着军装的身影。
想了想环视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停下脚步去回应。
“林长夕小姐,好巧啊!”男子笑意依旧,说话的语调也是和蔼可亲。
她略显迟疑的转过身子,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脸庞:“你……是在叫我的名字吗?”
男子听罢呆滞的一笑置之,微耸肩:“林小姐真是说笑了。”
她心忖,原来这丫头叫林长夕啊。
演戏可是她的看家本领,曾经讨债时必须用到的技能。
在仔细将那人环视,干净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丝的胡渣,长相平凡,几乎算不上是美男子,这样的人在大街上一抓便是,所以并没有打动她的芳心。
这个人是她在这里时代第一个正常的男子,要说出色的地方,那就是他一直挂着的微笑。
“哈哈哈,军爷真是好眼力,任何的小伎俩也逃不过您的眼睛。”她会心一笑,以手作揖。
此话一出,军爷立即惊呆,眼神逃避着:“几日不见,林小姐真是改变的连我都不识了。”
林长夕听罢,意识到了错误,可是现在这个局面没有任何言语可以缓解。
“姑娘,姑娘,这簪子……”大娘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一句。
她斜眼看去,心里只想着得快点逃离,不可暴露身份,欲想直接吐出实话:“大娘,我没有……”
还没来得及说完,身旁的军爷拿出钱袋用里掏出几文钱,丢给了大娘。
大娘乐开了花,显然军爷是多给了,他拿起簪子递给了她,便逮着她的衣袖快步。
留下大娘在身后叫道:“贵客一路好走。”
跌跌撞撞的被身着军装的男子给逮着快步的穿越人群,走了半日的路程脚也是酸痛,突然快步,她便没了力气,膝盖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吃痛的撑地,眉毛紧紧的拧成一团,嘴里呢喃着:“疼疼疼。”
男子见势不妙,停下步子见着她的状态,眼底一阵愧意,急急忙忙将她提起。
军营里的男人那懂得怜香惜玉,她被他扯得生疼,一时间白裙被血染的鲜红。
扶着男子两腿直打哆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弱不经风?!”
男子被这句话逗乐了,一时也忘了她的伤口:“哈哈哈,林小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毛病了。”
“少说废话了,现在还快送我回府。”她弯下身子,将腿上的白裙抱在手里露出光溜溜的娇腿。
军爷的目光在她腿上打望,不自然了看了看天,点点头:“嗯嗯,回府,回府。”
路上来往人无不投来目光,她低下头看着暴露在空气的大腿,也渐渐明白,随即将裙子放下。
军爷的眉终于可算是舒展开来。
……
林府两个字入了她的眼帘,朱漆涂抹的大门,大门前的两只石狮子,其余的和古代建筑装饰毫无装饰。
她不懂欣赏,对于这些伤脑子的事情都只是单单的提出几分的赞赏。
赞赏之后便是平静,军爷率先踏上了大门边的石梯:“林小姐到了。”
“我自己的家还是识得的!”她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军爷暗自叹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是一句平淡的话语在外人看来便像是在极力隐藏一些东西。
军爷敲了木门,不到一会儿只听的木门那侧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随即脚步声停止,门开了一个缝隙,从里伸出了一个小脑袋。
军爷向里面的人挥挥手,而人儿的目光显然没有在军爷身上,而是看着还未来得及来到门边的女子。
为了看女子的面容,门内羞怯的人儿不再胆怯,将半个身子都露出。
是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年,红润的面庞和一头梳理的很整齐的头发,不合身的衣服将他身躯给包裹。
待她一脚踏过了最后的石阶,少年捂住嘴,瞪大眼,脸色惨白。
“咚”的一声便跌倒在地,军爷见势,也是慌张,不知所谓何事。
而她一脸的平静缓慢的移动步子伸手欲将少年拉起。
“鬼啊!”少年还没来得及站起,就是趴在地上前进。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何为落荒而逃,军爷在原地不知所措,猛然转过身子用凛冽的目光将她打望。
“我不是鬼,”她劈头盖脸的打消了军爷的念头,并且握住了他的手:“你看,手的温度。”
军爷心存着也是万分的疑惑,听少年这样说,还真以为她是冥物,可如今一碰到常人的温度,松了口气。
“没……没有怀疑!”他干笑着挠挠头,而她反应平静,苍白的脸上唯有朱砂痣瘆人。
过了一会儿,少年从不远处折后,慌张着又重新打量一下林长夕,尖叫着:“诈尸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不明觉厉,直接的跨过门槛。
少年叫这个动作之后若有所思:“……不对不对,嫡小姐回来了。”
“等……一下!”军爷一脸的诧异,不懂发生任何事件。
而少年这一句话说出,林府大大小小的家丁都纷纷赶出,像是在争抢着看什么好戏。
“她怎么回来了。”
“是啊,是啊,不是说她死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无一都传进她的耳帘。
“阿枫,这么吵所谓何事!”
林长夕寻声望去,一个挺着肚子男子闯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视线。
“管家,嫡小姐回来了。”
那个名叫阿枫的少年激动的跑向了胖子管家。
“嫡小姐回来了这样大惊小怪干嘛,都给我去干活,信不信我扣光你们工钱。”管家满面油光,说起话来多余的肥肉抖动。
这句话果然有效,家丁们纷纷逃离,不到一会空气便清明。
他们只是没想到,不该回来的人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