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七王爷还在,一切都没事!
给予厚望的七王爷正在庆州第一楼喝着小酒,一件月白色直缀长袍,顺滑的长发半披半挽,微微眯着眼睛,半靠在躺椅之上,十分的慵懒闲适!
旁边陪着岳子恒丁大锤二人,那个丁大锤已经半醉,口里却还嚷嚷着:再来两壶好酒,我和哥哥划拳如何?
七王爷一斜眼睛道:这么干喝着酒,也是无趣,不如将那天给唱小曲的二人找来,凑个趣也是好的!
那丁大锤听了,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叫道:为何不要划拳,要听什么小曲儿的?难道哥哥知道划不过我,怕多喝了酒?
朱若鱼笑道:这倒是说对了!
那丁大锤见自己说对,心里一乐,呵呵笑道:也好,我这就给哥哥叫那唱的过来这里!
七王爷略一挥手道:锤子回来!子恒去跑一趟就好!
丁大锤对岳子恒道:哥哥要我留下陪着喝酒,你这还不快些去!
岳子恒也不言语,自去找人不提。
过了一会子,只听见蹬蹬楼梯作响,敲门通报,进来一看,是守备大人钱不亏寻到这里来了。那钱不亏满脸是笑,作揖行礼道:原来王爷好雅兴,到此处喝酒来了。可怎么不通知在下一声,也好让人好生服侍才是!
七王爷一条长腿翘在躺椅之上,手里酒杯未曾放下,只懒懒道:大人公务繁忙,哪里什么事情都要劳烦你?这喝酒取乐之事,由我两位弟兄陪着就好。大人还是忙你的去吧!
那钱不亏哪里肯依,忙忙的要小二重置盘盏,又坐下来相陪。
不一会儿,那岳子恒带着两个唱曲儿的进来,正是那天给他们唱曲儿那两人,一个十七八的女子,容长脸蛋,细眉单眼皮。后面一个十三四的小厮,手提胡琴,低头沉默。
两人上前见礼。王爷斜着眼睛一瞥,道:上回见你们唱的还好,不知道叫什么,会唱些什么曲儿?
那女子上前福了一福,回道:奴家叫阿彩,这是奴家弟弟阿白,奴家会唱些本地的巡场、泰安小曲。
七王爷笑道:好!民风淳朴,人也还长的干净!就唱些本地小曲来听。
话落,丝弦声起,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听曲儿取乐,十分快活!
钱不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回头只安排丁管事道:原本还以为这王爷雷厉风行,还怕一些收尾的事情来不及处理,没有想到他是个贪图享乐之人,只要得到了兵权,连走马上任的心思都没有!正好给了我们时间。
那丁管事奉承道:这人从小锦衣玉食养在宫里,哪里比得上大人的真本事?
那钱不亏正色道:赶快行事!在这王爷警醒之前,擦干净嘴巴,不留一丝痕迹!
那管事点头唯诺,自去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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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杀人天!
凛冽的夜空不见一丝星光,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溜火把照出一行黑黝黝的人影,缓缓行进中,不时传出手脚镣铐的声响,夹杂着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接着就是脆响的皮鞭和催促的吆喝声。
一个押解的军士对这一群衣衫褴褛的犯人道:再怎么挨时间,也是逃不过的一遭,还是快些走,也免得多受些罪过!
一边说道,一边挥舞手里皮鞭,对着人群又是一下!
一个被押解的犯人眼里放射出一道凶光,口里叫道:我们为守备大人挣得多少金子,到最后这番对我们,良心喂狗了吗?
那押解军士道:白啸天,你到现在还满嘴跑马,知不知道为何落得此番下场?
那犯人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自古就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可我们为姓钱的勘探找矿只才到一半,不想这么快就要葬身此地了!
那军士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最接近金矿的人,又这么自诩功高,守备大人早已经不满意了,何况新的统领大人已到,留下你们,不是祸患?此番告诉与你,也是让你们安心上路,免得冤魂找到我们。
那白啸天听闻,怒极反笑道:好个钱不亏,为了自己攒集的金子,对上欺瞒朝廷,对下杀人灭口!真是昧了良心不得好死!
旁边的犯人也呼喝道:姓钱的,不得好死!······做鬼也是不会放过·····
那些领头的军士见了,一个个又抡起皮鞭,不停催促赶路。
一时间哀嚎四起,有的急声痛骂有的嚎啕大哭····
忽然,簌簌几声轻响,几个骑马打着火把之人应声跌下,扑通一声落地死了。
那领头的军士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大叫一声:有埋伏!
话还没有说完,簌簌又是几支飞箭,又有几个手持火把的军士落马。
人群一阵混乱,有人大叫:有人来救我们了!
随着呼声,那些被缚住手脚之人,有的抡起手撩反抗,有的伺机逃跑····
这时候只听一声长啸,山头上几匹快马俯冲而下,打头一个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一根荡刀棍,
见人就砍,挡道便杀,赤膊上身,露出黑森森汗毛,龇牙咧嘴,看着只叫人胆寒心惊!
后面一个俊朗后生,黝黑皮肤,手里一张小弩,只对着举着火把的军士放箭。一边听着应声落地,一边嘴角一翘,居然露出一个酒窝!
最后一个面目冷峻,一手火把,一手长剑,所到之处,便挥舞长剑将被俘之人手撩砍断,只听见铛铛火星之声。
不出半刻时间,那些押解军士大半被砍杀射杀,剩下的正准备落荒逃跑,早被释放出来的犯人们绑缚住!
火把一个个重新点起,那朱若鱼打马上前一步喝道:我乃朝廷谕赐邹国总军统领朱若鱼!随我者生!
一时间鸦雀无声,火把的光芒罩在王爷脸上,冷峻的表情,烁烁逼人的眼神,好像梦里的神像被镀上一层碎金,这些原被俘虏百余人慌不择地俯首叩拜,那个叫白啸天之人却站起来呼喝道:效忠统领,誓死不辞!
那百余人也大呼:效忠统领!誓死不辞!
虽然只有百余个人,可是热情高亢的声音,震慑山谷!
几十里以外,一个人却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似乎感知到此地发生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