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张云飞深入简出,大多时间都是在房中稳固境界,同时适应先天境带来的变化。期间,张云飞也曾悄悄将此事透露给王震,请教王震先天境力量掌控的技巧。
而杨峰也时不时的跟张云飞说一些琐事,像赤秋霜拒绝了沈木梁和很多人的邀请,还有赛旱漠拖着一身的伤回了住所之类的事。
转眼三天过去了,已然到了张云飞与赤秋霜比武的日子。从四分之一决赛开始,每天只比一场,而比赛场地也是三座建筑中间的广场,这三天里英雄殿的人也是抓紧布置,在广场上搭建起一座巨型比武场,四周设立看台、座位,为嘉宾与观众提供直观的观赏角度,也好凭借他们的嘴,将英雄会的事情宣传到天下。
清晨,张云飞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将宝剑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出了房间。房间外早有众华山门人等在外面,王震站在门边,见张云飞出来,略打量他一番,笑着说道:“准备好了吗?”
张云飞笑道:“准备好了。”
王震点点头道:“这便出发吧。”于是,众人浩浩荡荡的往比武场走去。比武场旁的看台上早已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王震再次与张云飞交代了两句,便领着华山众人往预先定好的座位方向走去。而张云飞则是来到专门为选手提供的休息区,静静的等待出场。
不多时,衡山派在一名岁数极大的老道姑的带领下来到了比武场,而赤秋霜就站在那老者身后。有阅历深的江湖人已经猜到那老道姑的身份,而英雄殿的殿主庄生亦是亲自过来迎接,与那道姑寒暄两句。张云飞也大概猜到了,这人怕就是赤秋霜的师父,上代祝融峰主荼红师太。
这场比试的主持人是仗良贤孔弼。孔弼见双方均已到场,便来到武场中央抱拳说道:“诸位武林同道,诸位朋友乡亲。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每十年一届的少年英雄会总是让人激动不已,总会有新星光辉闪耀。而今天华山弟子张云飞与衡山弟子赤秋霜将在此地比武论道。下面有请张云飞!”
张云飞听到孔弼喊到自己的名字,便缓缓站起身来,握住身前宝剑稳稳的踏上比武场。虽没有太多的亮相,可是张云飞这副稳如泰山的气势却也引来一片叫好声。
孔弼又道:“有请赤秋霜!”
赤秋霜穿着她那黑红色斗篷也是踏上武场,又引来一片加油声,这声浪远远盖过了刚才张云飞上场时的声音。
两人相隔十米站定,孔弼又说道:“两位都是江湖的未来,前途无量。所谓刀剑无情,人有情,希望两位在比斗中莫要故意伤人。”
顿了顿,提高声音道:“我宣布,张云飞与赤秋霜比武,现在开始!”说完,孔弼便飘然离场。
孔弼虽然宣布了开始,可是张云飞与赤秋霜谁都没有急着强攻。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张云飞首先行动,只见他缓慢的朝右前方跨了一步,赤秋霜也随着向右前方走了一步,初时两人走位并不见快,却在踏出数步之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只是三息时间,两人相距已经不到五尺。而此时,两人的气息牵引,气势饱满,正是交手的绝佳时刻。
几乎就在同时,两人同时出手。张云飞一招天涯咫尺直奔赤秋霜面门而去,赤秋霜眼神微亮,神兵火神剑随之一挡,便将张云飞的天涯咫尺挡住。张云飞这一剑力道极足,与神火剑碰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赤秋霜身为女子先天在力量上吃了点小亏,被这一剑震退一步,张云飞也没有追击,而是查看自己宝剑,只见刚刚完好的宝剑的剑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竟是在刚才与神火剑硬拼中被神剑所伤。
仅仅一次对碰,张云飞便知道手中武器比起对方的来,那是远远不如,若要取胜只怕还要在技击上寻找破绽。
只是心思一转间,赤秋霜已经反攻过来。但见赤秋霜的剑藏在斗篷之下,让人无法判断这一剑的来路,待靠近张云飞后突然杀出。第一剑刺出时,张云飞尚不觉得厉害,但顾忌对方宝剑锋利却也只得暂避锋芒。却不想第一剑之后,赤秋霜的剑没有一丝停顿,竟是再出杀招,张云飞再避,第三剑随着赤秋霜身形摆动随即刺出,竟是连剑都未撤回,第四剑、第五剑、第六剑……
只见赤秋霜一剑快过一剑,一剑强过一剑,竟在极短时间内剑势已成,祝融神火剑法施展开来若大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张云飞从最开始的从容退让到如今的狼狈不堪,很多次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得与赤秋霜硬拼,却又使宝剑上多了几个缺口。张云飞虽然如此狼狈,却也发现了祝融神火剑法的特点,这套剑法之所以出招如此迅速,便在于这“走,打”二字。赤秋霜每次进招的同时,身体会随着剑招一起走,所以她的剑并未刺老,招式中还有无尽变化,还有一个好处则是每次出剑后,不需要将胳膊完全收回再出招,这便减少了收臂的时间。而赤秋霜只要走的越快,那么她这套剑法就会越有利,除非对手停下来与她对拆招式,可是对拆的话兵器亦会被她斩坏。所以这套剑法配这把武器几乎无解。
张云飞想通此间关节,知道再退让下去只有输之一途,不若趁着宝剑还堪使用,与她拼上一拼。张云飞按下决心,随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与赤秋霜再次硬拼一记。赤秋霜似是早有准备,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这么快便看出来了?”
声音虽是调侃,招式却未停,反而剑招又加了几分力道。
张云飞亦是笑道:“若再被赤姑娘这样追下去,也太有损我华山颜面了。”虽是调笑,可张云飞心中亦是谨慎无比,赶忙施展出快剑招式,以八方一色剑对攻。这套剑法虽品阶不高,但胜在多是虚招,避免了与神兵硬拼的尴尬,而且剑式迅速,比起祝融神火剑法却是要快了一线。
两人对攻虽然精彩,可台下亦有明眼人。华山阵容内,王震便是眉头紧皱,蒋双麒问王震道:“王师伯,张师弟情况如何啊?”
王震摇头道:“不容乐观,云飞的剑虽也不错,可是毕竟还是凡品,与神兵相距甚远,现在虽然两人斗的不相上下,可实际上云飞的剑已经崩出了十数道裂口,这还多亏了八方一色剑中的虚招比较多,不然现在云飞的兵器早折了。”
蒋双麒道:“那武器坏了,换一把可以吗?不如到时候我把我的剑借他用用。”
王震摇头道:“那可不行,比武双方在比斗开始后便不能从外界再获取任何帮助,不然扔暗器的说暗器丢光了,让人再补充一套,这合理吗?”
蒋双麒想了想也觉得不合理,便急道:“那云飞这是输定了?”
王震又摇了摇头道:“这也不一定,云飞还有底牌,只看他什么时候使了。”
蒋双麒眼睛一亮,道:“是吗,还有底牌?王师伯知道什么底牌吗?”
王震摇头道:“那可不能说。”
再说场上,张云飞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剑必断,于是再留手,心念一转将内力附着在宝剑之上,这也是他进入先天之后,王震教他的内功使用方法。后天境界时,武林中人比斗时,所用武器强弱都是武器本身材质决定,而等到进入先天境界,便可以将内力附着在武器上,从而增加武器的锋利度。
有了内力的加持,宝剑也不再损坏,赤秋霜也很快发现了张云飞宝剑的不同,两人一个虚招后,赤秋霜主动跳出战圈,看着张云飞皱眉道:“先天?”
张云飞笑笑,算是默认了。
赤秋霜知道,虽然外面盛传她已经突破先天,可她自己清楚,她离先天境界还有一层纸的隔阂,可这层纸却不是那么容易捅破的。反思想来,这张云飞刚入先天不久,境界也未必巩固,便是全力而为也未必会输。
心里想到此,赤秋霜的目光又坚定了几分,再看向张云飞的目光也由得知他进入先天时的小小落寞转化为熊熊斗志。张云飞一见赤秋霜如此眼神,也知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比刚才还要猛烈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