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又各自打探消息,张云飞寻思着要不要找张云衫问问,可又怕打草惊蛇。正左右为难之际,突然想到,自家的生意在这定鼎城中也有分号,直接找那里掌柜问问岂不是更好,暗骂一声自己愚蠢,随后找了个路人问了下张氏布行的分号在那,便往那边去了。
来到布行,便有小二迎上来问道:“爷,您要点什么?”
张云飞笑道:“去叫你们掌柜的过来,就说东家来了。”
小二一听是东家,倒也没多说,忙到后屋去找掌柜。
不大会,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着张云飞连忙作揖道:“哟,是少东家,您怎么过来了?”
每年过年,各地方掌柜也都会到张员外的府里去拜年,所以这少东家张云飞掌柜们还是认识的。如今见少东家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
张云飞道:“我想问你点事,咱们后院说吧。”
掌柜道:“是,您跟我来。”
掌柜的本来以为是要问些账目的事,也不敢怠慢,便带他到了账房。
张云飞问道:“你在这鼎城(定鼎城简写)多年,可知道这些皇子的信息?”
掌柜道:“少东家,咱们这做生意的与皇子那是基本没什么联系的,最多也就是些管事过来买些布料。”
张云飞又道:“那这管事的买布料的时候,都有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掌柜道:“那您问那位皇子的事呢,这京城里皇子可不少,来咱们店里买布料的管事也挺多。”
张云飞沉吟一下道:“先就跟我说说仁王子吧。我听说二弟拜的左青城是仁王的首席幕僚,后来我又听说有个安德裕似乎也是仁王的幕僚,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道:“少爷,这左青城是仁王首席幕僚的事是您什么时候听说的了?”
张云飞想想道:“小时候家里来信跟我说的,想来少说也有五,六年了。”
掌柜道:“哦,这样啊,那少爷您的信息已经过时了,左青城虽然还在仁王府上,不过已经不是首席幕僚了,那安德裕大概是三年前入的仁王账下,为仁王出了不少主意,为仁王掌管政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左青城虽然投奔的早,可是对于政事不如安德裕做的漂亮,所以渐渐的便落了副职,听那些来买布的管事说,仁王府内常听见两人因为政见不同而吵架的事情,”
张云飞道:“哦?听你这么一说,这两人看来并不和睦,难怪每次出门,仁王只带一个人。”
掌柜道:“安德裕擅长政事,左青城擅长谋略,这是管事告诉我的,说是他们王爷无聊时自己说的,被他无意间听到。”
张云飞又道:“这仁王府里是不是还有个朱姓将军?”
掌柜的想想道:“是,有个叫朱武举的,乃是仁王的侍卫长,不过听说在仁王的有意安排下,做了副指挥使,正在军中历练。”
张云飞道:“最近仁王府死了什么重要的人吗?”
掌柜沉吟一会,道:“恩……,听说好像是仁王好不容易招来的来代替朱武举的侍卫长死了,应该是叫赵卓。”
张云飞又问道:“萧王的首席幕僚是谁?有什么性格特点,是否与仁王府一样,也有两个幕僚呢?”
掌柜道:“没有,萧王只有一个首席幕僚,叫宋显彰,这人性格乖张,做事高调,不能容人,不过辩才无双,经常让人无言以对。”
张云飞又问:“新晋的靖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幕僚是谁呢?”
掌柜道:“新晋的靖王据说是个很谦和的年轻人,据说特别孝顺。他的幕僚叫贾佘,乃是当代大儒,最重礼法,为人刚正,在朝中口碑甚佳。”
张云飞点点头,又问了些朝中局势,掌柜的将所知之事尽数说明。张云飞想了想,又问了问二弟现在的住处,便与掌柜的告辞离开了布行。
左右无事,又在四处的茶馆里转了转,不巧,见到了昨天晚上在酒馆看见的那个老人和女孩。一看那老人坐的地方,便知道这是一个说书人,张云飞想了想,今天也打听不到别的消息了,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听听这老头讲的什么。
老人说得乃是奇闻怪谈,说得是那的事呢?说的乃是东周南楚国的事。说的什么内容呢?说的乃是南楚国有一个城市,城里有一个有钱的少爷,少爷到湖边游玩深夜迷了路,又和大家走散了,便哇哇的哭祈求上天能就他,后来有个大乌龟见他可怜,便驮着他走到渡口,让他找到了船家。
那少爷上了船便又肚子饿了,便对船家说:“这林子里有一只大乌龟,我们把他捉了吃肉。”
船家欣然称好。结果这乌龟没抓找到,这少爷却是满身起浓疮,最后就在船上活活疼死了。
书讲完了,也告诉众人一个道理,知恩要回报,就算不回报,也不要加害帮助过你的人。
张云飞听着啧啧称奇,觉得这东周诸国都挺有意思,也不知道这老头说的是真是假。
看天色也不早了,张云飞便起身回了住处,就见到众人已经回来了。见张云飞回来,众人也是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便各自说起了今日的收获。
最有收获的要数柳高汕,他成功的用几条活鱼搭上了仁王府一个内务管事,与他攀谈良久。获悉仁王自禁闭以来却是没闲着,先命安德裕在朝中打点,希望皇帝能减免他的罪行,与九皇子靖王一起发放淮河的赈灾粮草,又命左青城从户仓、广西、鹿安等州筹备粮草,好进献朝廷以作将功赎罪。本来左青城的意思是想让仁王继续乳江的赈灾工作,结果安德裕不同意,两人又大吵一架,最后仁王采用了安德裕的建议,这样左青城非常不高兴。
而张云飞则将从掌柜那获得的消息告诉了众人。众人又将信息集中之后,又是陷入了疑难,感觉这事虽与仁王有关,可是又查不到证据,着实让人着急。宋玉林拿出个小本,上面写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安德裕和张云飞的推理,众人的疑惑和获得的线索,查着查着突然发现忘了一点,可是乍一看却又想不起来,于是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便是最开始的问题,粮食去哪了?
按照线索看,粮食在村子里,既然在村子里,那便直接去村里找不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找这人那人呢?他们都被大势力和蒙汗药给误导了,竟然忘了如此明显的线索。
于是宋玉林赶紧将心中所想告诉众人,众人一听也是恍然大悟,便决定再到李三十里客栈周围的村子去打探,众人稍作分工,第二日便启程前往。
经过多日的走访调查,张云飞终于从一个村里的赌徒哪里得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这个赌徒本来已经倾家荡产,甚至连老婆儿子都卖了,可是自从8月25日之后突然就有钱了,而且天天吃的饱穿得好,这引起了张云飞的注意。一天夜里,趁这赌徒独自在家的时候潜入其家中,对他一阵威胁逼问,总算得知了这条重要的线索,那便是:
8月25日那天夜里,全村的人确实参与了盗粮,并请大部分粮食现在还都在各自家中。而且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以收粮赈灾的名义将赈灾粮食运走一些,而过不几日又要到收粮的日子,让张云飞可以尾随这些官兵,查看他说的是不是属实。
张云飞在村中盘桓多日,果然有官兵前来收粮。等官兵收完粮,张云飞便尾随在粮车之后,果然来到一处营寨,营寨之中有一大营,天色尚明张云飞不敢靠近。到了晚上,张云飞悄然往里一探,正有一名大将借着桌上的烛光看书。
只见这人广额宽面,剑眉环眼,虎体熊腰,身不卸甲,单手执卷,好似那关公夜读春秋,端端是好个威风,却正是那日在土地庙见到的朱武举无疑。
张云飞一见朱武举心中就是一惊,他怎么也不能想到竟然是仁王的人在做这件事情,他们这么做倒地是为了什么呢?
正冥思苦相之时,突见这朱武举站了起来。张云飞赶忙缩进黑暗之中,防止被他看到身形,朱武举起身,叫来两名亲卫,竟是往营中走去,想是巡查岗哨与粮食去了。
张云飞一想,既然来了,那便要查探一番,于是来到大帐之内,看看有什么能作为证据的东西,翻了一阵,在一个木盒中,张云飞找到了一打信。张云飞如获至宝,赶紧一阵翻阅,果然有很多封仁王给朱武举的信,张云飞将这些信挑出来,再将盒子放回原处,便匆匆的离开了营寨。
等远离了营寨,张云飞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生了一堆火,借着火光查看信的内容。在查看第四封信时,张云飞看到了一张封令他难以置信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