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穿云响箭千军现。
持续了多日的宁静终于在一夜间告破,东南西北四门在夜间突然破开,成千的山贼、土匪、强盗从城外冲了进来,县令蒙了,李四蒙了、楚龙臣也蒙了。但是他们知道要做的一件事,便是奋起反抗,杀退来敌。
张云飞与张翰手中拿着武器便也冲了出去,但见街上大批大批的匪徒在街上奔跑,见到民户便冲进去乱侃一番,将值钱的细软、物品放到口袋里便洗劫下一家,张云飞刚一出门便有5、6名匪徒拿着刀冲过来,张云飞快步迎上,刷刷俩剑便结果一人,张翰手中的棍子已经换成了枪,一出手便在匪徒身上扎个窟窿,却比张云飞还要快上几分。王岩与雷铜在左侧不远处、盛诚、杨立元在右侧不远处,吕义、余得江在身后照应。几人成一个小方阵向前推移。
金溪镇不大,只有三条主街道,张云飞等人住在城东比较靠近城门的旅店里,按照原计划,若是城门危机,他们要协助守城。现在没有接到新的任务,几人便要按照原定计划守住城门。
可惜对方人数太多,几人战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多走几米。不过因为他们的强势出现,大部分的匪徒都开始往他们这边靠拢,也算是保护了周围的百姓不被袭击。现在已经换吕义、余得江在前面顶着,张云飞与张翰退到了后面。若是再打下去,他们只能退到民户当中据门而守了。
这时对方阵容中一阵骚乱,一个赤身大汉冲过来吼道:“小喽喽都起开,让我来!”
这大汉身后还跟着五人,各个太阳穴鼓满,一看便知是高手。
赤身大汉手持鬼头刀,一个力劈华山正对吕义,吕义刚刚用过一招,正自未回身,只好一个赖驴打滚,躲了过去,余得江见了,忙用宝剑挡住大汉。大汉看没砍着吕义,撇撇嘴啐了口吐沫,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小娃娃滚的挺快。你敢挡老子,找死!”
说罢便抡起大刀朝余得江面门而来,余得江知道来了劲敌,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与之对战。吕义起身后又与对面一人瘦小个子展开对战,盛诚、杨立元、王岩、雷铜。张云飞与张翰没有对手,便要上前相助几位师兄,这时对方人群之后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们去其他地方搜刮,这里有我们便够了。”
张云飞与张翰听到这话,便顶住了身型,凝视着对面众人之后的人影。光凭声音他们便知道,身后这人武艺极高,不是之前六人可以比拟的。像是某一个寨主到了。
果然,从匪徒身后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子手拿折扇,一身白衣,在这个血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特别。中年人看着张云飞与张翰,笑道:“两位小友请了,我们此次来,只为了取得一些建山之资,若是诸位现在离开此镇,退避十里,我们便当没有见过诸位,如此可好?”
张云飞笑道:“哈哈,若是先生现在率众退出金溪镇,我们也当没有见过先生,免得失了两家和气,如此可好。”
中年男子笑道:“鄙人江枫,添为齐天寨军师,两位小友黄泉路上莫要念错了名字。”
说罢,便自疾步而来,手中长扇呼啸点出。张翰挺身而出,将云台拳意融入长枪之内,直对扇尖。中年男子并不与之硬抗,微微抖手,用扇骨一击长枪,张翰如遭雷噬,险些拿不住枪,退后几步,对张云飞道:“他的内功好高。”
江枫惊咦了一声:“小家伙好俊的功夫。”话到手到,已经是直取张云飞而来,张云飞剑出霞光,以一招彩霞应天对式。江枫再出手,以扇当笔,一笔写过连照张云飞十三处大穴,张云飞不敢怠慢,将朝霞剑法运至极致,勉强抵挡下来。这时张翰提枪赶上,连戳三枪,江枫略一挪步尽数化解。
江枫尚有余力,对着两人道:“两位小友功夫不错,何必将性命丢在此地,不若早早退去。省的我们大动干戈。”
张翰道:“呵呵,只怕你是拿我们不下,想变着法的吓退我们,好留着体力去杀更厉害的人吧。”
江枫听闻,脸色一变道:“冥顽不灵,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下地狱去吧。”
张云飞这时已经缓过了劲,刚才一时超越极限的强度,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如今缓过力气,对张翰道:“我们一起上,他两只手打不过咱们四只手,你左我右。”
说罢便挺剑攻上,张翰舍了长枪以云台拳抢功,果然江枫有些应接不暇。江枫的实力其实也就与内门弟子差不多,最开始张云飞与张翰不能适应这个强度,所以难免受挫。如今两人渐渐适应了这个节奏,便也能与江枫战到一处了。
但见江枫扇子左挡右支,却怎么也无法突破两人的进攻,心中暗自焦急,看着周遭的战圈,心中起了主意。装作左右不知状慢慢朝杨立元背后退去。杨立元犹自不知,尚且在与一个高个子使刀男子争斗,高个男子确实看到了自家军师往这边退却,知道他的意思,便开始急攻杨立元,杨立元压力大增,更无暇他顾,只得运用朝阳剑法拼命抵挡。张云飞与张翰毕竟初次应对如此强敌,只一心想要打败眼前对手,却根本没有注意几人的战圈已经移动,并向着自己人的身后挪去。
突然之间,江枫发力,扇骨与长剑硬拼一式,又与张翰硬拼一掌,将张翰震退,然后迅速转身,扇子展开形成刀片状,一招挥袍抖扇,正砍在杨立元背后。杨立元这时一听见啪的一声抖扇声响如在耳边,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觉背后一疼,一个深可见骨的大口子便出现在后背。杨立元的动作一顿,瞬间被对方抓住机会,张云飞与张翰眼睁睁的看着杨立元被对方一刀砍下脑袋。
两人的脑海瞬间轰的一下变得空白,连进攻都忘了。江枫也不急着进攻,默默调息,然后对那高个子道:“你去帮助其他人,我来拖住他们两个。”
高个子男人嘿嘿一笑,便拿着刀朝盛诚而去,盛诚也已经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也无能为力,见着高个子来了,虽然紧张却也只能全力防守,争取有援兵到来,虽然这个希望很渺小,现在确也是他坚持的唯一动力。
张云飞默默的看着死不瞑目的杨立元一眼,想着晚间的时候几人还在一起聊天说话,如今却是再也见不到这位幽默的师兄了,心中一阵悲凉。看了一眼张翰,对他说:“掩护我。”
张翰自小与张云飞长大,两人早已心意相通,知道张云飞要做什么,便道:“放心吧,快上!别给他调息的时间。”
然后运起云台拳,不断的进攻,甚至连防御都放弃了。张云飞反而不再着急进攻,只是不断的走位,绕着江枫的身边不停转。这反而让江枫更加难受,因为他要留一半的力应对张云飞的突然袭击,反而不如刚才那般给两人压力。
张云飞知道拖的时间越长,对他们这边的局势越不利,所以决定动用《五神剑》中的华山式。开始他也不是不想用,但是用完之后要有很长时间的脱力,若是能不动用就打败对手,当然是不用的好,可是现在局势越加不利,若是再不用,那便没有用的机会了。
但听得张云飞慢慢吟道:“云起华山喉,云山互相灭,东峰初昭雪,斜影徐徐灰。旅人踏幽谷,亦或转绝顶。欣喜不知疲,忘川自流去。人生当如此,肆意笑欢愉。”
张云飞出剑了,江枫没有挡,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剑在哪里,他看到的是山,山上下着雪,他正满心欢喜的踏着步子从山下走到山上,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他觉得很快乐。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张云飞脱力了,他的剑法本不是凡人的剑法,但是他用了出来,那一刻他的身心无限宽广,似是看见了每日一起看朝阳的源叶,看到了那片云海。许是这份对自然的感悟才让他使出了这一剑。
张翰没有说话,抱着张云飞随便找了个屋子放了进去,便冲出去帮盛诚分担了另一个人的压力。终于,雷铜再斩一人,雷铜的功夫实际上是众人中最高的,他能如此快的斩杀一人对局势也是一个突破。匪徒几人见己方军师已死,又新折一人,知道这战打不下去了,连忙撤退,王岩等人也没有追击。几人退到张云飞之前休息的屋子,盛诚将杨立元的尸体和头颅找回来,暂时放在房中收好,却也没有太多的哭泣,只是满脸的哀伤大家都看的到。
王岩道:“现在我们暂且休息一下吧,我和雷铜守着门,一般匪徒也进不来。这东门咱也不用去了,大概那边也已经没救了,现在守卫力量应该集中在县衙,咱们休息一会便走小路过去。”
几人看着脱力的张云飞,默默的点点头,各自盘膝休息。过了半个时辰,张云飞的脸上才有了些血色,众人早已调息完毕。王岩问道:“云飞,你现在还能再战吗?还有多少力气。”
张云飞道:“调息了一下,回复了一些力气,大概现在有五六成的力气,若是不遇到江枫那样的高手,自保没有问题。”
王岩点点头,对张翰道:“照顾好张云飞,我与雷铜开路,吕义、余得江左右照顾,盛诚你殿后,咱们走小道去县衙。”
几人抄小路,借着夜路慢慢摸索着,偶尔看见落单的匪徒**妇女,王岩与雷铜便将几人斩了,若是遇到大批的匪徒,几人便绕远而行。但是离县衙越近,匪徒越多。甚至远远地能看见县衙周围都是火光,数百匪徒正在强攻县衙,有衙役拿着弓箭在射击,还有武林世家和一些富人家的仆人正在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