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岩等人在离县衙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观察这外面的情况。这时,王岩想出一个主意,找了个死人,拔了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找了把破刀,便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随便找了个离得远的匪徒,便笑呵呵的问道:“老哥,这啥时候打完啊?”
那汉子一脸的血,也看不出个年纪,看了眼同样一身血的王岩道:“你肩膀的黄布哪去了,没黄布怎么分是不是自己人?”
王岩看了眼胳膊,假装无事道:“刚才干一个婆娘的时候被她抓掉了,天太黑我也没注意,老哥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汉子一听也是一乐,便不再在意,说道:“妈的巴子的,这县衙忒难打,都打了两个时辰了,里面都是有钱人的侍卫和武林高手。听说是正巧有个商队来这避难,不然早就打下来了。”
王岩一听一愣,心里琢磨,这不正说得是我们吗,难道这帮劫匪最开始的目标不是我们?
那汉子接着道:“自从不知道那来的疯子,端了我们大圣寨,杀了我们五个当家的,还把我们的钱都搜刮走了,我们也不敢在山上呆了,正巧。”刚说到这,又问王岩“你是哪个寨子的?”
王岩道:“小弟是齐天寨的,归江军师管。”
那汉子道:“哦,齐天寨的,你们军师也是聪明人,整个寨子就剩他一个了,现在他作威作福了,可是到我们大圣寨面前,还不是被六当家打的跟孙子一样。不对,现在是大当家了。”
王岩道:“是是,大哥的寨子那是了得,啥时候给小弟也引进去最好了。”
那汉子道:“少拍马屁,引进我们寨子干什么,现在谁不想进青天寨,妈的狗屁的青天寨以前算个鸟,现在傍上了聚义堂,又没被人家端的地掉,现在倒是神奇起来了。”
王岩道:“那这次攻打金溪镇也是青天寨的主意?”
汉子道:“那可不是,早在攻城之前青天寨的人便埋伏在了城里,然后派咱们的人将周围的商队都逼到了这个镇子。结果他妈的引了条大长虫,现在大寨主跟那狗屁的总镖头李四正打呢,听说还有几个寨主跟几个华山弟子在打,咱们这些小喽喽也就是边上看看,啥时候指不定又要轮到那个山寨的上去送死。”
王岩又跟着汉子闲扯了几句,便回到众人这边,将打探的情报告诉了几人,几人感叹这真是无妄之灾,人家根本不是盯着了我们这趟镖,而是盯上了金溪镇。若是没有走金溪镇这条线,他们可能还在平平安安的走在路上呢。事情打探清楚了,众人便想着如何与府衙的人汇合。
但是现在府衙这么多人围着,直接冲过去那基本就是找死,若是按照王岩的方法,对面的衙役又分不清敌我,肯定是牟足了劲射他们。正在众人左右为难之时,一个亲切的声音从众人耳边响起:“众位,和这些山匪好像不是一路呀~”
众人一惊,忙抽出宝剑对着来人,却看到一个一米六高的蓝袍年轻道人,脸色虽然苍白,却很和善,眉清目秀的给人一种亲切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背着的东西,那是一口两米高的棺材,被写满符文的带子缠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王岩最先反应过来道:“这位道长仙乡何处,为何来到此地?”
这年轻道人道:“小道张正乾,是个游方道士。前两天缺钱,所以跟几个大点的山寨借了点钱,没想到他们还跟我急眼了,我就顺手灭了,结果这些人不思悔改跑到这来抢钱,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我应该了结这场因果,所以就过来转转。”
王岩一听,心里暗骂,我擦,这是他喵的灭了几大山寨的正主啊。没想到长这么年轻,不会是那个神仙下凡游戏人间吧。
心里虽然骂,脸上却一脸谄媚:“道长来的正是时候,快快展现神通灭了这群土匪。”
张正乾道:“不好不好,杀人是得业报的,我前两天杀那些人得让我天天多念好几遍经,简直是无聊死了。结果这帮人现在干这些破事,让我的业报蹭蹭往上涨,我也只好过来把他们收拾了。”
张正乾又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咱们一起进去看看。等我削了这帮首恶,剩下的你们给我处理了。”
王岩等人连忙点头称是。
张正乾在前面走着,王岩几人在后面小心戒备,毕竟前头还有上千的土匪。这张正乾又没心没肺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前走,众人可不知道他有多大道行,外一顶不住了,几人可没打算救了他跑。
说也奇怪,这些土匪看着张正乾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都一脸奇怪的看着他,然后就这样行注目礼般的放他们过去了。
张正乾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县衙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只是抬手一推,大门便开了道缝。张正乾迈步往里走,结果卡住了…
张正乾似乎刚想起来背后还背着个大棺材,忙又把大门推了推,总算流出来个大些的缝,然后他便这样一挪一挪的侧身蹭进去了。
张云飞几人看着一脸黑线,从张正乾刚才的动作,他们便知道,这人实际是懒得把门开太大想蹭进去,这人平时得懒成什么样。想归想,但是还是要进去。几人赶紧跟上生怕后面的土匪也趁机进来。不过他们往后看的时候,发现这些土匪似乎并没有想进去的意思。
进了县衙可以看见一个大空场,一看便知是以前审犯人老百姓开热闹的地方。此时这片场地上有四处争斗,一处是总镖头李四对一个高个壮汉,一处是楚龙臣对战一个花白胡子老者,还有两处是两名华山内门弟子对战两名土匪头子。还有一名华山弟子守在县衙门口,身后站着许多穿着考究的人,想必就是本地的富人了。另一个角落里站着两名土匪头子,似乎也是在给场内掠阵。
张正乾清了清嗓子,对着天上吼道:“吾乃龙虎山正一教第十八代教众,大成域聚宝山聚宝馆馆主大弟子,道号三才散人张正乾是也,现在来到金溪镇看见有土匪横行,特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众位百姓要记得给我立常胜牌念我的好!”
张云飞几人听得满头黑线,想着真是碰到极品了,还叫散财道人,还取名叫张挣钱,你师父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你这么爱挣钱你师父让你花啊,你师父有没有喊你回家吃饭啊。
不过这句话对于在场的土匪却是犹若圣旨,那几个与人对战的寨主早已舍了对手,缩在一团,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张正乾。
张正乾喊完话,又乐呵呵的看着这些寨主道:“你们也别忙死,叫你们的手下先自杀,我在杀你们。”
众寨主心里呐喊:“我们没想死啊!还有凭什么让我们的手下自杀啊。”
一个寨主见势不好,一个翻身便要跑。张正乾抬手一指,一道细弱筷子的雷光闪过,正中那个寨主,这寨主惨叫一声便没了气息。众寨主看到这样更是噤若寒蝉。最终那个白胡子老者喊道:“跟他拼了!”众寨主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一起朝张正乾冲了过去,张正乾一斜肩膀,棺材应声滑落,轰隆一声立在地上,张正乾一扯封条,箱子盖随即飞出,速度好似炮弹一般,一个寨主躲闪不及只能硬抗,结果被棺材盖震出一口红血。只见的一双青色的手从棺材中直直的伸出,手上指甲又尖又长。再一见,棺材内的东西已经直勾勾的飞出来,指甲对着一名寨主就插了过去,那寨主用刀应对,却不想这指甲坚硬胜铁,竟将大刀蹦出火花。趁着硬拼一记之时,张云飞等人方才看清,这竟然是一句僵尸。但见这僵尸身穿官服,脸色青黑,獠牙外突甚是可怕。官服正中是方形图,图中画着一个黄色字,字书“铜”。
这僵尸刀枪不入,却又行动迅速,身上还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尸毒,几名寨主与之对战没过一会便被划伤,一旦划伤便会尸毒入体,不一会便全身发软不能动弹。众人如临大敌的敌人,在张正乾这个神奇的人面前却如此的简单,众人也是默然无语。
楚龙臣与李四走到张正乾面前,一起拜道:“晚辈后学楚龙臣(李四)见过前辈。前辈准备将这些人怎么办?”
张正乾道:“这些人,你们杀了吧,外面那些人对你们来说虽然多些,但是应该也能都杀了,我不想看见他们再做坏事,影响了我的功德。”
李四等人齐齐称是,然后李四道:“外面这些匪徒却是太多,若是都杀,恐怕不好控制,不如先关押起来,再做定夺。”
张正乾想了想道:“好吧好吧,这些小事随便你们。”
然后对着外面喊道:“吾乃龙虎山正一教第十八代教众,大成域聚宝山聚宝馆馆主大弟子,道号三才散人张正乾是也,现在首恶已除,从犯交由官府捉拿,你们将手中武器放下,违令者杀。”说罢,让人将几个寨主的头颅挂在县衙的旗杆上,以示众人。
匪徒面面相窥,然后便有人放下了武器。见有人放下武器,其他人也放下了武器。然后便有衙役拿着绳子将他们扣起来,在放到大牢里去,大牢塞满后又找其他地方塞。最后是哪有地往哪塞。
当太阳从东方露出它羞涩的面容时,张云飞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站在城墙上,看着昨夜还血战的街道。幸存的村民从家中走出来,默默的将街道清洗干净,血水顺着金溪镇那条泛着金光的河水流走,似乎是在洗刷着那份悲伤。
张正乾从他身后走过来,背着他那沉重的棺材,笑呵呵的对张云飞道:“想什么哪,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啦?”
张云飞深吸口气道:“前辈,你看这些百姓多么无辜,明明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却要承担这份痛苦,亲人的离世,财物的损失,甚至身体的创伤。”
张正乾笑道:“弱小便是罪。”
然后又伸了个懒腰道:“别叫我前辈,虽然我很厉害,其实我才21岁,哈哈哈哈。”
张云飞惊讶道:“你21岁就这么厉害了,怎么可能?”
张正乾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是修习的功法不同,就像你与那个中年人争斗最终用的功法一样,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那时候我称你‘道友’。哈哈哈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一跳,便跳下了两丈多高的城墙,几个起落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