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在张云飞运功调息之时,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
“征兵,征兵,有愿意参军的到军制所报道,优先身强力壮者。”一个声音粗犷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
随着这声音反复,张云飞又听到无数的脚步声,仿佛就是那被这声音所吸引的人们。张云飞收功站起,打开窗户向外张望,只见伍杰関的男女老幼都在向一个方向汇聚,这时候最好分辨谁是本地人谁是外地人,亦或是外国人。本地人都是很直接的往军制所走去,外地人则要问几个人或是跟着人一起去,而外国人则是像张云飞这样的观望型。
张云飞来到旅店的前台,见老掌柜还在那里盘账,不由走过去问道:“老掌柜,这征兵是怎么回事啊?好像大家都很积极啊,您怎么没去?”
老掌柜停了算盘,抬起头看像张云飞,笑道:“客官是外国人?第一次来大魏吗?”
张云飞道:“在下是大成人,初到贵国,却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老掌柜道:“原来是大成国人,在下很久之前曾听老一辈人说过,在遥远的西方,夏国的西面还有一个国家,叫做大成,却没想到今日真能见到大成国人。难道你们国家的人都像你一样穿着印花的衣服吗?”
被问及衣服,张云飞显然脸色一黑,说道:“额,这个,却是有其他原因,我们那的人还会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老掌柜道:“哦,其他花色的衣服啊。”
张云飞显然不愿意在纠缠在穿衣上,将话题引回正题:“老掌柜,怎么你们这人听见征兵都这么积极?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老掌柜道:“当兵好啊,福利好,待遇好,死伤都有体恤金,家人都会受到尊重,若是再立大功,提拔几次,成为百人长,那更是余泽后代。我年轻时候也参过军,不过打仗负了伤,便离开军队了。”
张云飞听了老掌柜的话,还是不太理解,说道:“这参军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这样大家还愿意冒这个风险吗?”
老掌柜道:“客官你不懂,我们大魏地处世界的中心(只是魏国人认为是中心,并非真正的世界中心),又是四战之地,北面鞨、元、马韩,西面夏、恒联军,南面南楚,东面齐、鲁、景三国联军,若大家再不团结,那么我们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张云飞点点头,道:“原来是忧患意识和爱国思想。贵国人的人品当真高洁,舍小家而为大家,难怪大魏国可以屹立在这天东域中心千万年而不倒。”
老掌柜道:“没有贵客说的那么邪乎,但人民的力量虽然渺小,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便一定让周边诸国不敢轻视我们。”
张云飞道:“听老掌柜这么说,我现在对贵国的军队很敢兴趣,不知道你们军队是否收外国人呢?”
老掌柜道:“只要把大魏当自己家,不管你是哪里人,我们的军队都很欢迎。”
“既然如此,我也去看看。”
“客官愿意参军为我大魏出一份力当真是好,但我大魏择兵严苛,军令如山,客官若参军要先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凑凑热闹倒也无妨,出门右转,顺着街走到头,再随着人流走应该便能到了。”
张云飞点点头,笑道:“多谢掌柜指点,我这便去看看。”
说完,张云飞出了旅店,骑着自己的梅花鹿向军制所走去。
军制所门口如今项背相望,人声鼎沸,有带着各色武器的青壮年男子前来登记,亦有幼齿儿童、白发老叟、悍妇、娇娘,看张云飞见到如此情景,不禁感叹,国家如此团结,又如何能亡。
坐在梅花鹿上,张云飞的视野穿过众人,望向前面那张募兵令,这募兵令写的也很有意思,大意为:今年入冬,马韩遣三军犯我边关,边关吃紧,王业心焦,本不愿劳民伤财,但马韩此次兵锋盛勇,为保我大魏边境百姓安危,权请有识之士为我大魏出力,本王在此躬谢诸君。今全境征兵一万,有军户者先,有子嗣者先,有兄弟者先。
另:若有修士愿助我大魏者,择修为而定酬劳,具体面议。
落款:魏王赵仲业。
这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张云飞的注意,在大成国与大同、霸汉的交战中,有明确的约定写着绝对不允许修士参战,被发现者当场绞杀,可在大魏似乎这种情况完全不同。
若说刚来时,张云飞还是抱着游戏的心态来看看,看到这条信息之后却是真的来了兴趣。回想从华山下山,一路上张云飞也看到了人生百态,凡人中上有大国皇帝对他以礼相待,下有贫民百姓对他指指点点,有善心人,也有心恶者,有知恩图报的妖怪,有伤人的厉鬼,也见过了尸潮,但要说真正与修仙者交手,好像从未有过。
曾有人说生死间领悟大智慧,也许自己差的就是战斗了吧。张云飞如此想到。信念通达,张云飞驱鹿向那军制所走去。一股玄妙的气息散发,那是超然于凡人的气息,拥挤的人群不自觉的散出一条通道,供张云飞过去。
张云飞的坐骑与他一身行装,引起了军官的注意。当张云飞走到近前时,那军官便一直望向他。张云飞翻身下鹿,对着军官拱手道:“在下乃是一名修士,途径此地看到贵处募兵,见这募兵令上写着允许修士相助,却不知如何报名。”
军官右手击胸,行了个军礼,说道:“在下中央军什长罗烈,感谢道长愿意应召。很抱歉,我没有资格接收您的应征,请稍等片刻,我去叫伯长来。”
得到张云飞的同意,罗烈赶忙跑回军制所,不一会,罗烈陪着一名身穿薄甲的三十多岁壮汉跑着来到门口,见到张云飞,那人向身后的罗烈略一求证,便急行到张云飞面前,行了个军礼后说道:“这位修士你好,我是中央军什长史思本,很感谢您能为我大魏出力,请里面请。”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张云飞到后面细谈。
来到办公房间,史思本请张云飞先坐,张云飞让了一下,两人同时坐下。对于张云飞这个简单的动作,史思本心中便欢喜几分。
史思本道:“实在抱歉,我军实在没想到能在伍杰関这种偏远地方遇到您这样的大贤,故而只派了在下这个伯长前来征募。”
张云飞笑道:“不打紧,我也是途径此地,一时好奇。”
史思本道:“不知道长仙乡何处,如何称呼,什么修为?”
张云飞道:“在下大成国阿房宫张云飞,如今练心境修为。”
史思本又道:“道长莫怪,我们当兵的说话就是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兵还有饷拿,您来我们这应召,准备要我们拿什么做报酬?”
张云飞道:“哦?在下也是初临贵地,而且在我大成国从不许修士征战,故而不太了解这些事情,史佰长可否为我解惑?”
史思本道:“原来如此,贵国不许修士参战啊,那肯定过得很辛苦吧。报酬方式有很多种,可以是真金白银,或者是等价的灵石,亦或是功勋,功勋可以在战斗之后在我大魏国都珍宝塔中换取修真书籍,丹药、原料、仙剑等物。道长是第一次参加战争,以我之鉴,还是换取功勋最为合适。”
张云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若换金银或是灵石是按什么比例呢?”
史思本道:“按照规定,随军每日十金或是一灵石亦或一功勋点,如与对方修士交战,特殊的派遣、破坏、侦查任务,会根据任务的难度不同给予一定的补偿。”
张云飞道:“这么说一灵石等于一功勋,我直接用灵石买功勋不就好了?”
史思本道:“这个,比例却是不同的,功勋换灵石的比例是一比一,灵石换功勋的比例是五比一,所以我还是认为功勋最好。”
张云飞道:“原来如此啊,不过我下山至今还未见过灵石是什么,至于修真书籍还是丹药,对我倒是没那么大的吸引力。我选择灵石好了。”
史思本微微有些吃惊,但还是点头道:“好的,如您所愿。本来我要在这里征兵七日,但是由于您的到来,我决定提前几日回到都城,三日后我们出发,这几日您可以在军制所随意出入,也好熟悉下环境。如您不嫌弃,也可以在这住下。”
张云飞笑道:“好,我便住在这里吧,给我安排个房间。”
史思本道:“亲兵,给这位张道长安排个独立干净房间。”
亲兵领命,带着张云飞出了房间。隐隐约约张云飞听见房间里,罗烈不解的说道:“伯长,这是那来的土包子,连灵石都没见过?您都跟他那么说功勋的好了,这人还是死心眼。会不会是骗子啊?”
史思本道:“无须呱噪,是李逵还是李鬼,战场上自然见分晓。”
三日后,史思本招募了青壮百人,与自己随行的百人合成一个两百人的队伍,带着张云飞往魏国的都城上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