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望川郡,伍杰関,相传乃是魏国在很久之前为防御恒国进攻而建立。只是时过境迁,魏国将恒国的祖地姜川郡变成了如今的流郡。而随着战争战略的重心转移,伍杰関不再是恒国的攻击重点,急于夺回祖地的恒国猎人将攻击重心转向了流郡。可惜流郡是一个平原地区,在平原上,魏国的魏武卒可称当世第一步兵,再加上魏国战车的辅助,在这天东域的地界上,谁也无法在野战上在魏国军队的面前占到便宜。
百米高的城墙,彰显着这座雄关当年建立的艰难与重要性。张云飞自三界山下来,便决定来魏国看看。希望看看这个处于天东域中心,作为四战之地的魏国,是凭借什么依仗一直矗立至今的。
张云飞下山时骑的是一头公梅花鹿,早些时候的马在穿越象背山的时候便放生了。这梅花鹿是张云飞在翻山时无意间碰见的,随后便做了代步工具。而张云飞由于修仙之故,身上自然有一丝亲和力,使梅花鹿愿意亲近他。
来到伍杰関下,正是未时初刻,城门口的百姓稀稀拉拉的也不多,守城的士兵聚在取暖的火盆旁嘻嘻哈哈的闲聊着。但张云飞却注意到,这些官兵就算在这样安全的后方城关,聚在火盆旁边取暖时,也不时注意身边的动静。
见到一名骑着梅花鹿身穿绿底印花衣服的青年男子走来,一个年纪大的士兵向一名靠近城门的年轻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会意,朝着青年走去,拦住他道:“什么人!干嘛的!”
见有士兵阻拦,张云飞翻身下鹿,拱手说道:“在下是大成国来的游子,来天东域了解诸国文化。”
士兵道:“原来是外来人,可有通关文牒?”
张云飞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本,交于那士兵。士兵翻开之后仔细观看一番后,还给张云飞,然后道:“欢迎来到大魏,只要你不做作奸犯科的事,便可以在大魏随意出入。”
张云飞收起文牒,和善的说了声“谢谢”,便进了城里。
魏国的建筑风格又是一变,到处是青砖灰瓦制作的石头屋子,人穿的也多是棉料衣服,与恒国的皮毛衣服有很大区别,倒是与大成国颇有些相似。
张云飞骑的鹿显然有些特立独行,使魏国的百姓纷纷侧目。不过张云飞并不在意这些,倒是一个酒肆前躺着的人引起了张云飞的注意。这人几次爬起来,却又被自己绊倒,显然是喝多了。可是那人却依然锲而不舍,趴在酒肆的柜台上与老板争执着什么。张云飞竖耳一听,便知两人说的什么。
原来这人之前喝多了酒,又来向酒店老板讨酒,可是这人又没钱。老板不与,这人便缠着老板非要他给,两人因此而争执。
只看这人一身破旧的道袍,隔得老远便能闻到一股酸腐的味道,脸上的泥巴几乎让他看不出肉色,头发乱糟糟的混合着泥土打着柳,指甲长的老长,就像僵尸一样。
街头上向这邋遢道人看的不少,但这人却依然我行我素。但唯独张云飞的目光与常人不同,这人似有察觉的往张云飞身边一望,见了张云飞,脸色便是一变。
当他站直身子的时候,张云飞便想起了一个人。当那人回过头来时,张云飞终于确定,这人便是当时那人。
那人见到张云飞,再看向酒店老板,顿觉索然无味,身上气质一变,也不再是那烂醉如泥的样子,而是一股卓然之气释放,让百姓顿觉眼前一花。
张云飞微笑着向那道人拱手道:“道友有礼,在下阿房宫张云飞。”
那人道:“怎么,张道友今天又想阻止与我?”
张云飞道:“道友严重了,在下只是见此处热闹,故而观瞧,并无阻止之意,若是让道友误会了什么,那在下道个歉。”
那道人道:“哟?今天转性了?怎么今天不为这些凡人说话了?”
张云飞道:“那贩梨的小贩不过是糊口,可这酒肆毕竟有些家业,一杯酒水还是给的起的,故而在下并不想打扰道友。”
道人道:“算了,今天遇到你,我这心情也好不到那去,便是得了酒水也咽不下去。”又对那酒肆老板道:“哼,今天算你走运,以后若再在酒里掺水,便不是今日的下场了。”
说完道人拂袖而去。张云飞对着那道人离开的方向拱了拱手,毕竟这人今日还是给了自己面子,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张云飞也并不愿招惹此人。
调转鹿头,张云飞寻了家干净的旅店,入住休息。这次出山也花了小半月的时间,虽然早春冽樱氅有自动清洁的功能,但是张云飞却没有,所以进了旅店的第一件事,便是好好的洗了个澡,去除身上的污渍。
一边泡澡,张云飞一边回忆阿土拜师时,纪昌与他的对话。
阿土问纪昌:“师父,我学艺要多少年才能出师?”
纪昌道:“以你现在的体质,最多十年便可下山了。”
阿土道:“我要打坏人,我要为家族,为我父母和养父母报仇,我想学快一点的本事,希望师父教我。”
纪昌道:“这样啊,那我这确实有速成的方法,大概三十年便可学会。”
阿土道:“师父你莫不是框人啊,虽然我读书少,但三十年比十年长的多啊,我要的是速成的功法,能在五年内下山…哦不,能在三年,两年,一年内下山的方法最好,一年就下山,我要杀死那些杀害我家人的人,为他们报仇。”
纪昌叹气道:“若你这么想,那大概五十年也下不了山了。”
阿土不解的问:“为什么?”
纪昌道:“欲速则不达,你的心不净,又如何能学的进去。这山下有处瀑布,你坐在那里静静心吧。”
“我不要静心,我要报仇!”
“心不静,就什么也学不到。”
阿土挣扎半天,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向瀑布走去。
随后纪昌又与张云飞道:“问心境难在问心,你也莫要心急。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赠你一箭,也算是报答你将谢垚送于我。”
说完,纪昌气息凝结,虽不见气势攀升,但在张云飞的六识中,却能感觉道纪昌的强大。纪昌伸出一指,往远处遥遥一指,只见风起、云暗、山摇、叶落,整个天地都被这一箭夺取了色彩。纪昌随即又是一箭,这一箭张云飞却能看清,这是一只云箭,巨大的箭身犹如攻城巨弩,爆发出撕裂空气的巨响,只见这箭飞了千里,随即消失不见,只是那消失的地方却是发生了微小的空间扭曲,但这发生的事情,由于张云飞现在的目力不足,却是看不到了。
纪昌解释道:“第一箭是送与你的,那是我的道箭,第二箭却是为了消匿第一箭而发,不然我怕第一箭伤及无辜。”
张云飞深鞠一躬,道:“今日多谢前辈指点之恩,前辈能顾忌那些凡人生命,也令在下非常敬佩。”
纪昌道:“练心之路莫心急,一切水到渠成…….”
回忆着纪昌的话,张云飞不自觉的在浴室里便打坐起来,想起那一箭的风采,张云飞的气质不断转换,仿若是一个弯弓搭箭的弓手,要将太阳射下一般。这股其实越来越强,越来越强,竟是引起了房屋震动。
但就在这箭就要飞射而出时,张云飞却眼睛徒睁,大喝一声:“收!”随即这股气势烟消云散,同时张云飞也吐出一口血箭。
待缓了一会,张云飞才坐直身子,摇摇头叹道:“别人的道终非我的道,模仿终归只是徒劳。莫要心急,我的道终会出现。”
默默的安慰自己一番,张云飞又开始打坐调息,随后取出一份魏国地图,决定还是按原计划,先在魏国游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