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三年。张云飞日日与源叶一起练功,两人的感情日渐深厚。在第一年的端午,宋师兄与陆师姐又回来过一次,宋师兄比以前又成熟了许多,总是皱着淡淡的眉头,似是总有着许多的忧愁。陆师姐也略有些疲惫,不过回到华山的两人总是给人感觉放下了许多东西。
宋师兄告诉张云飞他们,他和陆师姐准备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两三年内是回不来了,以后也不能给他们带信了。张云飞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叫做江湖。
最后一次拿起宋师兄帮他带来的家书,张云飞看着家里的最新状况。父母一切安好,二弟李云衫的师父是英雄殿的平东乐事侠谢欢笑,将妹妹带走的高人是谁便不知道了,董婉儿已经嫁了人,生活的也不错。
现在张云飞的内功已经不错了,他觉得现在大概有他老爹的水平了,若是在不换内功心法,他的内功将很难增长。不过源叶告诉他基础很重要,如果积累一些内功再学更高级的内功,以后走的路会更长。今年张云飞已经16岁了,个子有一米七多了,当年张云飞要抬着头看的师姐,如今也只到他的鼻子尖了。源叶长到一米六六便不再长了。从远处看,却又好像比张云飞高一点点,两人经常手拉着手在山里漫步。每当他们这样走的时候,张云飞总有一种甜蜜的感觉,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度,张云飞知道,源叶也有这样的感觉。
两人的武功进境都很快,不过让张云飞郁闷的是,张翰的工夫似乎总是要高一点点,用张翰的话说:“少爷,您的脑细胞都用来勾引师妹上了,不好好练武,回头我要告老爷。”
那天张云飞和张翰、源叶一起去传功堂测武值,张云飞18点、张翰19点、源叶17点。虽然武值不代表胜负,但是也让张云飞好一阵难过。这天,张云飞与张翰坐在小楼下聊天,王岩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到几人正在楼下,王岩笑着问张云飞:“师弟,要不要一起下山做任务?”
张云飞奇道:“不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下山做任务吗?”
王岩笑道:“谁告诉你的,咱们外门弟子过了16岁也可以下山做任务的。这华山任务有很多的,比如说保镖、打探军事情报、当打手、剿灭山贼、保护重要人物之类之类的,当然这些都是内门弟子才能做的。像外门弟子做的就是帮着收租子、帮谁家送个东西、勘探、巡逻、看家护院、寄送书信还有武馆教人练武这些简单的任务。”
张云飞道:“那巡逻、护院的任务我可不爱做,师兄你自己努力吧。”说完便要坐下继续与张翰聊天
王岩一拉他说道:“我这还没说完呢,若想接一些难的任务也是有办法的。那便是内门弟子接到的一些不是很难的任务,却有人手不足的时候,便可以叫外门弟子辅助他们。这次师兄我赶巧,碰上一队内门弟子招人做护送任务,说是护送一队商人到大同边境的狼山关,大概来去要三四个月,年底前能回来。实力太差的还不要,最少要武值过了16的。我听说你俩都过了16,咱们可以一起去。而且这次护送的也不是什么太紧俏的东西,路上危险不大,纯当是增长见闻的公费旅行了。”
张云飞听了心动,毕竟天天在山上闷着也是无聊,若是下山走动走动也能增长些阅历,以后行走江湖也不吃亏。又问了问集合时间,需要带些什么东西。敲定了周一早晨从山上集合,在内门师兄的带领下去见雇主之类的事情后,张云飞与张翰便去准备东西了。又与源叶打好招呼,源叶因为年纪太小不许下山,所以没有办法跟去。在张云飞保证了给她带回土特产之后,源叶才同意他下山。两人又你侬我侬了几天后,张云飞与张翰便带着行囊出发了。
张云飞与王岩、雷铜、张翰一起,来到外事堂,在大门处见到了此次的带队师兄。等人到齐,带队师兄对众人道:“感谢众位师兄弟的到来,我是这次任务的接手人楚龙臣,本次任务是一个大型护送任务,有内门弟子八名,外门弟子三十二名,各位以八人为一个小组行事,各自选出队长,以后做侦查、巡逻、值夜等任务时都按小组进行。若是雇主那边有所要求,或者行进路线变动、每日任务等细节,将由我传递给每位组长,以便管理。现在诸位便先决定出八位组长,然后我们便下山与雇主接头。”
张云飞自然是与王岩靠拢,几人隐隐抱作一团,又有两个两人组的人加了进来,几人互相见礼,这四人分别是盛诚、吕义、余得江、杨立元。王岩这边人多,又因王岩爱张罗,所以众人便选他当了组长。其他几队也选了队长,既然队伍已经分好,楚龙臣便不再等待,带着众人赶往山下。
到了目的地,众人便见一个长长的车队,有马车五十几辆,有的装着满满的货物,有的提供人休息。一个员外模样的人正在车队前面张望,见着楚龙臣,马上笑呵呵的走过来,拉着楚龙臣便进了屋,众人在外等不多时,楚龙臣便与员外出来了。楚龙臣向大家介绍,这是本次的雇主周员外,周员外要到狼山关做些生意,除了华山的众人外,还请了五十多名保镖,另外还有赶车的家仆、做饭的用人等一百来人,希望大家互相交流,少起摩擦,遇到事情一致对外,保证雇主的安全。
下午,在周员外的庄子上吃了一顿丰盛的中午饭后,众人便启程了。因为靠近城镇,所以今天还没有安排探路的人,守夜人也不是张云飞这队。张云飞与几人慢悠悠的走在马车周围,听着马车嘎吱嘎吱的声音,看着不远处的头车在慢慢晃着,心里却并不平静。
张云飞想着:这便是要行走江湖了,也许这一路风平浪静,不会有什么波折,也许这一路血雨腥风,我可能都回不来了。也许,在危机时候能帮助我的便是身边这些同门。对于未知的憧憬与迷茫,充斥着张云飞的内心。
而张翰与张云飞差不多,也是思绪万千。王岩倒是神情自若,晃着步子,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看便知道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这样的任务。雷铜静静的走着,也不说话,也不乱望,似乎这便是他平常走的路一样。盛诚与杨立元在几人的后面小声的说着话,而吕义与余得江则在马车另一侧,却是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拖着沉重的步法慢慢挪着。
这时一个走在旁边的镖师对张云飞搭讪道:“小伙子,第一次走镖吧?”
张云飞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是呀大叔,你怎么知道的?”
镖师道:“看你小子紧张兮兮的,就知道是个雏。”
张云飞道:“嘿嘿,那大叔你有多少年经验啊,给小弟传授传授。”
镖师道:“嗨,我哪有什么经验,不过是走的路多了,见得事多了,现在还没出华山势力范围呢,乱不了,你小子放心走吧。”
张云飞道:“什么是华山势力范围?”
镖师道:“这华山剑派乃是大成顶级的武林势力,那老虎身边岂能容他人睡觉,每月都有弟子下山巡视,遇到个弱点的土匪窝就给挑了,碰着有实力的便回山叫人。你想能落草的也多没什么本事,一来二去的也就不敢在华山周围立山头了。不止华山,基本上每个势力都是如此,大点的势力便管的大点,小点的势力便管的小点。若是经过人家的势力范围,便要拜上请帖,借人家的道。若是正派势力,便也就客气两句的事,若是绿林势力,便要交些过路费,如此大家脸上都好过,就借道过去了。”
张云飞点点头道:“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那咱路上要小心什么,要不要时刻观察树林、飞鸟?外一有人袭击咱们怎么办?”
镖师道:“基本上不太会有人袭击咱们,若是有,那咱们基本打不过。你想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举个例子,你只有一个人,我有俩人,我身上还有一身值钱的玩意,你打不过我,怎么办?那定然是叫来四五个人一起把我俩打死,然后再分我俩的钱。是不是?”
张云飞道:“照您这么说,那来人了咱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镖师道:“那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是你今天跑了,那以后也便不用在道上混了。镖师便是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趟镖保下来,皆大欢喜,够吃一年的。若是保不下来,镖局要赔偿两倍损失。镖局没了,我们也没饭吃了,家里老婆孩子谁来养活?若是保下来人死了,还有镖局的人帮着照顾。所以哪怕打不过,也得打。当然了,一般劫镖的也就图财,留下一半的货也就放人了。毕竟动起手来谁也不好过不是。”
张云飞听镖师这么一说,觉得这趟镖看来是危险不大了。乍一看危机四伏,实际上也用不着太盯着树林,毕竟劫镖也得先亮相,就少了偷袭的可能性。
镖师问:“看你年纪轻轻的,今年多大了??”
张云飞道:“我今年16岁,大叔多大了?”
镖师感叹道:“才16岁,我16岁的时候连啥叫武功都不知道。我今年47了,在这镖行干了24年了。”
张云飞道:“既然押镖这么危险,大叔为什么不想换个营生?”
镖师道:“像我们这样的粗人,有口饭吃就得了,还有挑三拣四的?镖师虽然危险,但是挣得也多,足够给家里留下足够的积蓄了。现在走镖也是带带新人,见着你们这样大的娃子也开始走镖,就像我当年刚开始干是一样的,若是没有人指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云飞道:“大叔说的是,那路上可要给我们指点指点。”
镖师道:“好说好说,到时候跟着我准没错。”
如此,张云飞心情稍安,又听着镖师扯东扯西的吹嘘着当年的旧事,如此慢慢行进至了一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