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兄走了,十月份的时候,小楼又来了两个新人,也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张云飞自会武之后,便总结经验,常到后山练武。这日,张云飞与张翰两人坐在一颗大树下,张云飞对张翰说:“你说我们像不像这树下的蚂蚁,忙忙碌碌的却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张翰道:“若是不从一点一滴开始忙碌,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尽头?”
张云飞问道:“那个《普照掌》你后来修炼的如何?我总觉得《五神剑》用着不顺手,上次比武本想将《五神剑》作为必杀技能,结果刚出一半反而被人抓了破绽。”
张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练的时候总有用不完的力气,但是练完了吧又没什么长进。”
张云飞道:“看来我们还是没有领悟其中的精髓,这功夫最后的经络图我也看了,最多走两个穴位,甚至上面很多穴位都没有听过,不知道是不是古人的穴位图。”
张翰道:“不知道,许是咱们现在功夫低。那就先把招式记会了,以后再说以后的。”
张云飞道:“我就喜欢你这点,从来不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张翰道:“那是因为少爷脑瓜比我聪明,所以才想的比我多。”
张云飞道:“也不知我们以后能不能进内门,真是向往啊。你华山心法几重了?”
张翰道:“已经六重半了,我觉得最近力气更大了。”
张云飞道:“六重就是六重,咋还出来个半呢?你怎么估量的?”
张翰道:“传功堂内堂有一块水镜,你有多少气便能显示出来,我的气是13个,所以代表的便是六重半的心法。你要是想去,我也可以带你去。”
张云飞道:“行啊,有这等好事,赶紧带我去。”
于是俩人便屁颠屁颠的跑到传功堂,正好厅内没人,一面水镜就放在大厅的角落里,张云飞走到那边,问张翰:“怎么测?”
张翰道:“把手放上去就行。不管你使劲不使劲,都那些数。”
张云飞点点头,遗言把手放到水镜上,水镜中有水流游动,过一会显出一个极淡的两个数字“十一”。
然后便听到张翰怪笑道:“哎呀,少爷才11点气力,比我差远了。”
张云飞一脸黑线,道:“不就差两点,过两天我就追上你了。”
许是自尊心作怪,或者真是要奋发图强,张云飞下午找了个不大的瀑布,便学着小说上那样坐在瀑布下面,准备靠水流刺激自己的经脉,打通任督二脉,然后直奔江湖一流高手。不过很遗憾的是没有成功,瀑布的水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会大一会小让人无法专心运功,而且瀑布里常会伴有树枝、石头等物,真要砸着脑袋了,大概要脑袋开花,若是再不幸点昏迷到水里,再脸朝下,那大概就可以直接憋死在小水沟里了。
所以张云飞舍弃了这个方法,又想在瀑布边练功,结果瀑布吵得他耳朵失聪,晚上回来的时候张翰说话喊的整个小楼都听见了,张云飞愣是在那“啊啊啊?”
最后,张云飞问传功堂首座赵海川“师父,我的华山心法似乎到了瓶颈。”
赵海川笑道:“就你那点墨水,还能把布染黑不成。以后每天早起一个时辰,看看日出就好了。”
张云飞高兴的回去了,然后每天早上叫着张翰一起去看日出。
一连看了一星期,结果一点也没长进。
于是张云飞又来找赵海川:“师父,我看了一星期日出,怎么没感觉呀。”
赵海川问道:“你要什么感觉?”
张云飞道:“就是突破的感觉呀。”
赵海川道:“练功贵在坚持,才一周就想突破,你以为晒咸菜呢?”
张云飞哦了一声,不敢多言,又看了一个月。但是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变化。于是又找到赵海川道:“师父,我又坐了一个月,仍然没有感觉到进步。”
赵海川问道:“你是按我说的每天早上去看日出吗?”
张云飞道:“是呀,师父,每天我都在山上呆一个时辰。”
赵海川又问:“那你有没有一边运功一边观日出呀?”
张云飞一愣道:“师父,您不是让我看日出,体会人生感悟,感受大自然的气象万千,朝气蓬勃吗?”
赵海川一听乐了:“你当你在修仙哪?武功都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我让你多起一小时看日出,是让你多练一小时内功。”
张云飞一脸郁闷的又走了。他没想到平日里严苛的师父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让他每天少睡一个多小时不说,下午还耽误时间补觉,反而更少了练功时间。不过长者话不能忘。张云飞便继续每天坚持上山看日出,一边看日出一边练内功。张翰也被他的坚持所感动,每天也是早早的爬起来,在自己的床上练内功。毕竟屋里比屋外暖和。
一日,张云飞上山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孩,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也很眼熟。女孩似乎也看见了他,然后便走了过来。
女孩先开口道:“张师兄早呀,这么早要去哪里呀?”
张云飞疑惑的看着女孩,脑子飞转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孩看他的样子,假装生气道:“莫不是把我忘了?亏得我还过来跟你打招呼呢。”
听她这么一说,张云飞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上次会试比武的女孩,但是叫什么忘了,便讪笑着道:“师妹你好,我记得你,上次比武的时候见过。”
女孩点点头道:“还算不错,想起我来了。师兄这是去哪?莫不是要和那位师姐约会?啧啧,我可别破坏了好事。咯咯~”
张云飞道:“哪有什么约会,我这是准备去练功的,你呢?这么早出来干嘛。”
女孩道:“我自然也是出来练功的咯。”
张云飞道:“难怪你功夫这么好,原来这么刻苦呀。”
女孩道:“你这算不算夸你自己啊?我都这么努力了还是输给你了。”
张云飞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练武的时间长些,若是咱俩一起习武,你必定比我强的。”
女孩道:“没事,没事,我也不介意你夸自己,师兄要去哪里练武,不若咱们一起啊?”
张云飞道:“我这平时去的地方也没什么好景色,不知道你去的地方如何?”
女孩道:“那还是跟我来吧,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色不错,还没人来。”
于是女孩前面带路,张云飞跟在身后,两人一路往东,经过两处险地便来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石头似是与山体并不相连,三面都是悬崖,只有来路可以上石头。往前看便是山峦叠嶂,左右云海相伴,置身于此恍若人生隔世。
女孩当先坐到大石头上,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放心,这块大石头沉着呢,就咱们两个人压不坏。”
张云飞点点头,心中也无甚害怕,便运气华山心法。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感受着朝阳洒在身上的温度,感受着空气又冷转热,感受着空气的流动,湿气的消散。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又到了端午会试。这次张云飞与张翰同在14到15岁组,两人各自凭借一番拼杀都获得了四战全胜的战记,被传功堂首座看在眼里,便传了张云飞一套《朝霞剑法》,传了张翰《云台拳》作为此次全胜的奖励。
端午刚过没几日,宋师兄如约回到小楼,带回了众人的家书。大家忙不迭的打开书信,看看家里给带来了什么消息。
张云飞拿着属于自己的书信看着,内容是大太太写的,大意是说家里一切安好,叫他不要担心,老爷生意做的很红火,已经准备要在远方开分铺了,几位太太的身体也都很好,只是十一太太经常想念儿子。张云衫在他走后没多久便被英雄殿的英雄看重,据说是传为衣钵弟子了。张沐晴(小小)被一位异人带走了,老爷说那个异人可能是位神仙。张云兆现在也开始打基础了,和张云飞当年一样。董婉儿据说已经找了一个婆家,对方也是做生意的,听说跟老爷关系不错,想必也不会受欺负。叫张云飞照顾好自己云云。
第二天早上,张云飞又看见了源叶,源叶问他:“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张云飞回道:“我给家里写了信,昨天宋师兄帮我带了回信。家里一切都好。”
源叶道:“那挺好呀。”
张云飞道:“你有没有给家里写信?”
源叶道:“我不用给家里写信的。”
张云飞以为她是孤儿,便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的情况。”
源叶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孤儿?其实不是哦,只是因为我父母就在华山住,我天天可以见到他们呀。”
张云飞道:“哦,这样啊,我没听过有姓源的长老啊。”
源叶道:“哪就不能是女长老吗,我妈妈叫邓婵,是执法堂的长老。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我的师姐、师妹们都不知道呢。”
张云飞道:“为什么他们不知道?”
源叶道:“因为执法堂要秉公执法,若是我的朋友犯了错,让我去找妈妈求情,妈妈是很难做的。”
张云飞道:“那你爸爸呢,我好像也没见过有不是咱们华山的长辈在山上呀。”
源叶道:“爸爸是英雄殿的豪杰,平日里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我弟弟好像也拜入了英雄殿,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和咱们这不一样吗?”张云飞问。
“英雄殿和咱们这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外门、内门弟子,只分殿主和下属,殿主被称为豪杰,共三十三位。他们的徒弟一般是自己招收,亲自教导,收徒多少全凭个人喜好。每一位殿主都有着一段辉煌的历史,每一个历史便代表了一个传奇。总体来说拜入英雄殿就好比咱们的真传弟子一般,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张云飞道:“既然这么好,你爸爸为什么不带你到英雄殿学武?”
源叶道:“为了防止出现家族世袭,英雄殿的每代豪杰的子嗣都会被送到其他门派中学武,若是没有足够的声望,也无法继承豪杰的称号。”
张云飞道:“那你可要努力练功,好继承你爹豪杰的称号。”
源叶道:“那是自然,妈妈告诉我每天早起练内功是最好的时候,总有一天我也会像妈妈和爸爸那样强,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张云飞道:“好呀,那我们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