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年长假过去,华山弟子们陆陆续续的回来,山上也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几位师姐也没有再来过,王岩整天唉声叹气希望快过年,好能再见到蒋双麒。宋玉林经常不回屋,蒋琦琦猜他可能偷偷约会去了。众人大觉不仗义。
一天,张云飞正在楼下晾衣服,高兴正好从外面回来,便对他说:“过年后可得加紧练武了,每年的端午节都要考教成绩,尤其是你们这些新进外门的弟子。若是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会被调到杂役弟子处。而且我们这些世家子不像无根子,你们没有经历过杂役阶段,到哪里很难适应。像我们这些在门内呆了很久的外门弟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基本上没有掉级的可能性了。”
张云飞道:“还有这么一说,那我可得加紧练功了。不知道到时候怎么个比法?”
高兴道:“基本上每个年龄段都会有分配,像10岁到13岁,14岁到15岁,16岁到18岁,19岁到22岁,23岁到25岁。其中最激烈的要数10岁到13岁和23岁到25岁这两段。前一段是因为若是输的太惨,可能会去做杂役弟子,那基本也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后一段则是因为,若再不更进一步成为内门弟子,那么也该下山了。不过最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的是16岁到22岁这段时间,这时候资质已经表现的明显了,长辈们若是看上了,自然会选走。”
张云飞道:“那23岁到25岁的师兄还争什么?”
高兴道:“万事总有个外一嘛,若是表现的好,也是可以进入内门的。内门功法更加精妙,住的也比我们现在好,还能接任务随时下山,也不用再做杂活了,反正待遇是好好的。一会师兄要去后山努力了,你也要加油哦。”
张云飞将高兴的话记在心里,随后便将此事告诉了张翰,俩人下午便跑去后山对练。
时间一晃已近端午,在此期间,张云飞早上与师父练武,下午与张翰到后山对练,朝阳剑法已经越加熟练。而张翰的拳法也越加浑厚凝重,挥洒自如。
这日,掌门叫外门弟子在大武场集合。外门一千多名弟子尽数到场,但见高台之上站着一名丹凤眼,浓眉毛,高鼻梁,厚嘴唇,嘴边留着三捋青须,身穿灰色襕衫,高个中年壮汉。
见外门弟子都到齐了,中年壮汉便道:“今天召集大家来乃是两件事,第一件便是端午节到了,我们要集体悼念以前在立派之时,为我们浴血奋斗的先人,是他们的努力拼搏才有了我华山剑派辉煌的今天。第二件事便是一年一度的会试,所谓光说不练嘴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能练能说真把式。你们习武也有不少时间了,有的练了五年,有的练了十年。自己练功便如海上行船,不知进度。所以每年剑派召集大家来,通过互相切磋、较技,知道自己的不足,取长补短,把武功练得更好。会试程序由赵海川长老告诉大家。”
在众弟子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中年汉子退到后面,由赵海川走上前来继续讲话。
张云飞问旁边的王岩:“刚才说话的是谁呀?”
王岩道:“这便是咱们华山现任掌门燕赵珂,江湖人送外号擎天剑。”
张云飞又道:“那比赵海川师父如何啊?”
王岩道:“应该是掌门厉害,要不怎么能当上掌门呢。”
俩人小声讨论着,这边赵海川已经开始讲解会试的流程。外门弟子会试分二十五个场地,像10岁到15岁的均分到少年组,因为武艺不强,所以有时会有一个场地进行两场比试。而另外两个年龄段的人,每个年龄段分别为五个场地,最后23到25岁的青年人因为武功基本已经定型,破坏力增大,所以分了十个场地。每人发一张卡片,上面记录着自己的号码,抽到那个号码的人,那个号码的人就要上台比武。每人对战四场,最多每天打一场,获得全胜的自然被长辈看重,若是全败,那便视具体情况而定。其他时候也要在武场周围看其他人交手,以便从中学习经验。
按老黄历来说,过了年便长一岁,所以张云飞现在13岁,张翰14岁。俩人同在一个场地却不在同一个战区。
张云飞道:“你要加油,可别输了干杂活去,那我可就失去一个小弟了。”
张翰道:“少爷放心,若是您去干杂活,我一定帮您洗袜子。”
张云飞踹了张翰屁股一脚,拿到属于自己的号码走向后,俩人便在场地周围的看台上找地方坐了下来。场地并不大,地是铺好的黄土,看台也只是简单的成阶梯状的木架子。平时弟子们也是在这里练武,所以对这里也是无比熟悉。场中央的裁判是一位内门弟子,而整个少年组是由一名叫刘佳彧的长老负责,听说还是内务堂过来客串的。像燕赵珂、王震、刘仓、岳正山等掌门或是首座得等第四天成绩大概出来了,才会出现。
因为是少年组,所以场地一分为二,10到13岁组相斗的是一个秃小子对一个娇小的女孩,14到15岁组则是一个胖小子对一个小壮汉。秃小子看起来手上功夫了得,或抓或拍招招向女孩招呼,女孩用一柄细剑,用的是专为女弟子设计的进阶功法《秋叶剑法》。这边的胖小子用的是把判官笔,以点穴为主要手段,夹杂一两招剑式,此笔法名为《点睛画龙》,乃是华山杂武之一。小壮汉用一把君子剑,用的则是朝阳剑法。几人斗得各有特点,最后秃小子靠步法绕道女孩身后,在女孩肩头拍了一掌。小壮汉把胖小子拖的浑身冒汗眼冒金星,胖小子自己投降认输了。
如此抽签,直到午后,终于轮到张云飞。张云飞拿着木剑上台,顿时看台下一阵嬉笑,有不大的声音传到张云飞耳朵了。“你看,这人还拿着木剑呢,真傻。”“竟然拿着木剑上台了,这人挺有意思。”之类之类的。
张云飞看着手中陪伴一年的木剑,也是挺无语。因为平日里净练习武功、招式了,也没觉的换把剑式很重要的事。这次见这同龄人都换了铁剑上台比试,便觉得很丢脸。再被人家一说,更是脸色有些羞红。可是这把剑用的也算顺手,若是比武之时突然换掉,难免影响发挥。于是心里暗暗想着,等这次会武之后要换把顺手的好剑。
等对手上台,却发现是个小女孩,眼睛大大的,睫毛不算长,嘴巴小小的,鼻子尖尖的,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发色有些自然黄,发丝很细,有着一张很好看的瓜子脸。小女孩上台后,一抬手很豪爽的大声道:“师妹源叶,见过师兄。”
张云飞正看着对手,想心事。看见对方向自己打招呼,忙道:“张云飞,见过师妹。”
小女孩抽出手中细剑,对张云飞喊了声:“师兄,小心啦!”便欺身上前,照着张云飞胸口便刺。
动作虽快,但在张云飞眼中却也破绽满满,张云飞不退反进,用木剑格住对方剑身,左手便直冲女孩面门而去。源叶招未用老,一击不成便自撤步,手腕一抖,剑用直刺变横削,冲着张云飞半个脑袋就来。张云飞弯腿下蹲,再出脚,直点源叶脚背,同时身随脚走,剑随身走,直刺源叶心口。
源叶脚背被踩,身形一顿,再看张云飞剑影已至,心中大急,此时剑式已老,身体右倾,身形又受制。电光石火间,源叶身形再往右转,张云飞的木剑贴着源叶的身体刺空,源叶一手持剑回刺,一手挂在张云飞刺剑的手臂上。张云飞一见剑到,那还有功夫管源叶,返手一绞源叶挂在手上的手臂,一脚发力,退出三步,两人重新站定。再看场上,源叶的一只绣花鞋安静的躺在场中央。
源叶道:“师兄功夫了得,能不能让小妹先穿上鞋子呀。”
张云飞道:“那是自然。”
等源叶穿好鞋子,两人又斗了十几回合,最终张云飞凭着对朝阳剑法的熟悉战胜了源叶。
接近天黑,才轮到张翰,张翰的对手也是个精壮的汉子,两人互对十多掌,最后张翰因为年轻,不敌对手,输了一场。
第二天,张云飞遇到的是个瘦高的男孩,两人战了半天,男孩凭着身高优势胜了张云飞半招。张翰则遇到个白胖小子,几招便将他轰出场地,张翰获胜。
第三、第四日,张云飞与张翰均打败了对手,两人以三胜的成绩名列前茅,此次定然是不会被分到杂役弟子处了。
在第四天的时候,掌门与众首座亲至,对于16岁到18岁青年中前三天全胜的人都着重观察了一番,对于23至25岁全胜的人也做了了解。
第五天,掌门再次出现,提蒋琦琦、蒋双麒、冯不惊、许子义四人晋升内门弟子。至此此次会试全部结束。回到小楼,众人都来恭喜蒋琦琦晋升内门,宋玉林道:“没想到我们小也出了个内门弟子了。平日里见你老蒋也不说话,没想到这次一鸣惊人了。”
蒋琦琦腼腆一笑道:“这次是我运气好,对手都不是太强,侥幸赢了一招半式,总算是没有辜负家里对我的期待。”
宋玉林又道:“我就没你这么好命了,这次比试之后,我大概也要下山了。这样也好,这个房间正好空出来,让新来的师弟住。”
王岩道:“宋师兄要去那儿?好好的下山作甚?”
宋玉林苦笑道:“师兄我也已经二十三了,蒋琦琦其实与我一样,我们上山已经十年了。若是这次蒋琦琦没有进入内门,我俩倒是也好一起下山有个伴。本来我来已经想好江湖外号了,便叫黑风双煞。如今他进了内门,实力可以再进一步,而我却要独自下山,形单影只呀~”说罢,便干嚎起来。
蒋琦琦道:“鬼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自从过年夜吃火锅开始,你便猛追那陆师妹,只怕现在你俩该干的也都干了吧。等明年陆师妹下山,你们便可以做一对神仙侠侣了,不比这黑风双煞强?若我真跟你们一起闯荡江湖,那不是好大一个碍眼的萝卜?”
宋玉林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事不提、不提。”
又对屋内几人道:“你们可有要送去家乡的书信,我这次下山回了家,便也准备出外走走,正好不知道去处,若是你们有什么书信,我也可以顺道带去。等来年差不多过了端午,我便回来华山接陆师妹,到时候咱们再把酒言欢。”
于是张云飞几人便各自回屋写信,又与宋玉林和蒋琦琦喝了一顿分别酒。
过了几日,先有内务长老带着蒋琦琦去内门住所,后有内门弟子来找宋师兄,在宋师兄默默的收拾完行囊后,便与其他几个年纪到了的师兄一起,下了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