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国,古人族西迁的一支,由于地处丘陵,故而田少林多,国人多矮小且善射。信奉山神、猎神,每年都会举行山神祭、开山节、纪昌节。恒国的国体与大成国不同,最高统治者称王,大臣多是氏族的代表,所以大臣多称族长、长老。国民对善射之人多有推崇,若是有人善射便很容易做官,但大多官职不高。恒国人有自己的穿衣特色,多以短衣打扮为主,同时身上会缝制些色彩鲜艳的图形,但绝对不会印鸟兽。
武威城,恒国都城。恒国自建国以来多次迁都,最终定都武威城。武威城的结构乃是山城一体,从山脚下开始建筑的城市使整个城市立体起来。山城整体分三大部分,底层为平民区,中层为商人、小氏族、军队,上层国王与大氏族。
绕过一座山峰,张云飞仰望着这座宏伟繁华的山城,不禁感叹恒国建筑师的奇思妙想。
“是不是很壮阔?”不知何时郝老板也换了匹矮脚马,与张云飞并驾齐驱问道。
“确实很厉害。”由于郝老板骑着矮脚马,头顶只到张云飞胸口,张云飞只得低头跟郝老板说道。
郝老板倒是不显尴尬,笑道:“客人初次到这里可要当心,我们这的人虽然友善,却也执拗,一钻牛角尖就跟人比射箭,谁输了谁道歉。这也是我们这的习俗,望您多担待。”
张云飞笑道:“无妨,我只是来访友,不会有什么事的。”
进了武威城,那一男一女便下车离开了,其他人也没在意。而张云飞要找张翰,必然是与郝掌柜一起去隆宝斋。一路上张云飞见到了各种摊位,街道很宽,可以供四辆马车并驾齐驱,所以这些人虽然将摊位直接摆在路上,也不显拥挤。摊位上多是卖一些兽皮、兽骨原料,或者制品的,也有一些商铺里卖着陶瓷罐、铁夹、猎弓等物。
张云飞随便看了把猎弓的价格,约300钱,而这样的弓在东宁府要卖到1两银子,足足提高了2倍多。而在大成国很普通价值20钱的陶瓷罐,在这里也能卖到一两银子,还有茶叶也是许多倍的价格差,张云飞不禁咋舌,问郝掌柜道:“这些怎么这么贵?”
郝掌柜笑道:“您光看他的成本了,可您不想想,运输费,住宿费,保镖费,被劫的损失、风险,货品质量,这些都要算进去的。这零零总总算下来,也没挣多少钱了。”
张云飞心道:“你说这些我还不懂吗。”可是做生意不就这样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有需要,它就有市场。
郝掌柜运送的这批货货量不小,而且从大成国运来的大多都很值钱,故而交接要去中层的隆宝斋总店。随行的客人大多已经在一层区域下了车,有的是在这边有亲戚,有的本来就住这边,还有的是出来游历的,而外来者所住的客栈也只有下层区域才有。
隆宝斋总部的门脸是个古香古色的重枣红色二层小楼,显得很有些年头。进了小楼之后发现里面是个大院子,有许多人在此排队进货。郝掌柜的商队要将货物运到后面库房,所以走的侧门。
张云飞是来找人的,自然不会与郝掌柜走侧门进入。与郝掌柜打过招呼,张云飞便来到隆宝斋正门,自然有伙计前来搭话:“这位老板是来进货,还是出货?”
张云飞笑道:“我来找人。”
见不是生意,伙计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保持着热情道:“不知您找什么人?”
张云飞道:“张翰你知道吗?”
伙计想了想道:“没听过这个人。”
张云飞听到这个不免有些失望,估摸着张翰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还是问道:“看来你在这做的时间也不长,可能不知道。不如你给我找个在这待的久的人,我也好问问他。”
小伙计道:“我在这坐了五年了,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人?”
张云飞又笑了,说道:“我找这个人是三十年前的朋友。”
小伙计一听,没了脾气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人来。”说完便一溜烟儿进了后堂。
不大会出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问道:“听伙计说您想在我们隆宝斋找人,不知道那人是谁?”
张云飞道:“三十多年前,我有一个叫张翰的朋友随着你们这一位鲁纯掌柜一起来到恒国,当年他是不告而别,家中亲人多有惦记,后来经过多方渠道,我们才知道他随着商队来了这边。我想与他见上一面,顺便带他回去家乡。”
中年男人想了想道:“张翰这人,我真不知道。”
听到此处,张云飞脸色的失望之色尽显。不过那男人转口说道:“不过鲁老掌柜我倒是知道,他已经多年不做事了,现在就在城中颐养天年。若是有暇,你不妨找他问问,也许他还记得此事。”
张云飞一听不禁欣喜道:“那不知鲁掌柜的家怎么走?”
男子笑道:“倒也不难找,绕过山头,便是商户家属与小族住宅区,您到那边,便问鲁府怎么走便可。鲁掌柜也是鲁氏族中人,现在便在族中居住。”
张云飞抱拳道:“多谢告知。”
绕过山头,指的是绕着武威城的盘山道转半圈。张云飞骑着大马不多时便到了地方,随便问了几个门房,就来到鲁府驻地。说明来意,门房也未刁难,领着张云飞进去了。
鲁纯住的小院不大,一间正房,两间偏房,院子中间种着一些青菜,辣椒。鲁纯的老伴也早已离世,儿子继承了隆宝斋的掌柜职位现在正在店里忙,伙食亦是族中统一安排,故而白天,鲁纯的小院只有鲁纯与一名侍女在院中待着。
在张云飞眼中,鲁纯虽然年过耄耋,不过精神很好,穿着一身灰蓝布的小卦,手里提着一个铜壶,正在给菜浇水。而在鲁纯眼中,一身樱花绿底氅的张云飞则有点太时髦了。
张云飞抱拳施礼道:“鲁先生,我是从大成国来的张云飞,想问您打听一个人。”
鲁纯迟钝了两秒,回道:“什么?你不是隆宝斋来问账目的伙计吗?”
张云飞一听,知道刚才门房来请示的时候,这老爷子肯定听岔了,便又提高了些声音道:“不是,我是来问您知不知道张翰这个人的。”
鲁纯又想了想道:“我…….什么?…….什么人?”显然老人的思维并不能跟上过快的语速。
张云飞深吸口气,又大声问道:“您!知道!张翰!吗!”
鲁纯道:“知道!他是大成国人。”鲁纯的声音也不小,显然他怕张云飞听不见。
不用想,张云飞也知道鲁纯显然还记得张翰,便直接开口喊道:“他去哪了?”
鲁纯想了半天,嘴里嘟囔了几句,道:“走了,说什么机缘,指引,我也听懂。”
张云飞问道:“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鲁纯道:“不知道。”
张云飞一阵气节,不过还是问道:“他在这待了多久?”
鲁纯道:“跟我回来,待了个把月。小伙子挺好,能吃苦能干活。”
张云飞喊道:“多谢啦。”
鲁纯道:“没事!你是他什么人?”
张云飞道:“我是他亲戚。”
鲁纯道:“哦,他侄子啊,张翰不在这,你再去找找吧。”
张云飞郁闷道:“知道啦,您接着浇水吧。”
鲁纯“哦”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开始浇水了。张云飞问身边的侍女道:“鲁老的儿子叫什么?我一会回隆宝斋向他打听一些事情。”
服侍鲁纯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女子告诉张云飞,鲁老的儿子叫鲁昂。
随后张云飞又回到隆宝斋,找到鲁昂,询问当年对于张翰的印象。鲁昂当时有些忙,不过还是快速处理完一些事情后,抽出了一些时间。
鲁昂告诉张云飞,张翰刚开始来的时候沉默寡言,而且看他走路姿势明显能察觉到身上有伤,但是他不让别人看。鲁掌柜当时很看好张翰,想锻炼锻炼他之后做个小管事。后来有些个伙计欺负张翰是外地人,想教训教训他,结果被张翰几拳撂倒,大家才知道张翰有功夫在身。过了一个月,张翰突然对鲁掌柜提出辞行,但是具体去哪没有说,当时鲁掌柜问张翰家庭,张翰也避而不谈。后来张翰拿着一月工钱便离开了。由于大家与他关系不熟,所以渐渐也都把这人忘了。
至于张翰的去向,鲁昂也爱莫能助。
失去了张翰的最后线索,张云飞也是无奈,不过好在确定了张翰却是来过这里。张云飞不禁暗自为自己打气,既然张翰来过这里,那兴许他没有离开恒国,自己慢慢找总会找到。而当时鲁昂说张翰来时似乎有伤在身,这也许是他离开大成国的原因之一,可以让人回头找找。而鲁纯说张翰在离开时所说的机缘、指引又是什么呢?张云飞却是一时想不透。
思考之后,张云飞写了封信,让鲁昂想办法转交到华山云流处,并且给了鲁昂一份高额的定金。经商以诚信为本,张云飞相信鲁昂一定会将信送到的。
做完这些事,张云飞不禁又是一阵迷茫,我该去哪呢?突然心中一动,想到在船上时听见那两人说话,说八月十五秦红香为恒王献舞,如今离八月十五也差不了几天,左右无事不如凑个热闹,也看看恒国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