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盗得虎符,先在城中兜了几个圈,确认没人跟踪后,便随意找了个客栈的空房间,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张云飞便手持玉佩求见皇帝,守门士兵见皇帝信物,也不敢多问,一一放行。在养心殿内,李昶韫彻夜难眠,当听说有人持信物求见时,李昶韫大喜过望,赶紧叫太监将人请进来。
待张云飞进的殿来,李昶韫关切的道:“张先生,事情办得如何?”
张云飞笑道:“幸不辱命。”
李昶韫知道此事不宜声张,对左右道:“你们先下去。”
待宫女、太监下去,李昶韫又道:“虎符现在何处?”
张云飞从怀中掏出虎符,道:“虎符便在此。”
李昶韫又犯难道:“不怕先生笑话,自从邹旁被他们逼死后,我身边已无统兵之人,而朝中将军皆不愿参与此事,不知先生可否接掌南大营兵马?”
张云飞心道:这皇帝也当真可怜,刚刚即位,本来最信任的人亦被对手端掉,如今一个亲信也没有,真真是个光杆司令。
张云飞略一沉吟说道:“陛下,如今邹旁已逝,您身边虽有不少侍卫,却缺少顶尖战力,昨夜我盗取虎符暴露行踪,想必萧王已经猜出是陛下的人盗取的虎符。萧王定会想办法将虎符要回。若萧王与仁王联盟,则此事仁王必然也会知晓,我怕两人对陛下不利,还是留在陛下身边更为稳妥。”
李昶韫听罢心中盘算,觉张云飞所言不虚,不禁叹息道:“那此事如之奈何?不知先生身边可有可信之人,能够接掌南大营的兵马。”
张云飞又想道:我此来只带了两人,师妹性子洒脱,又是女子恐难服众,师侄虽然年幼,却少年老成,当可担此重任。
遂举荐道:“我此来仅带了师妹与师侄,我那师侄虽然年幼却做事稳妥,何况南城大营向来认符不认人,只要他带上虎符与陛下圣旨,调令南大营应该没有问题。”
李昶韫听到张云飞亦没有人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如今也只能便宜行事。李昶韫马上动笔,写了一封诏书,叫人将张云飞的师侄云舒叫来,准备将虎符与诏书一并交于云舒,让他调派南城大营。
见李昶韫安排好人手,张云飞又道:“陛下莫要忘了,还要派人去东宁王提亲。”
李昶韫尴尬道:“如今朝野动荡,朕实在难分清哪些朝臣已经倒向仁王与萧王,此事还要麻烦张先生,我听刚才张先生说此来还带了令师妹,不知她可行否?”
张云飞想想墨紫兰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以及对外界事物的关心度,勉为其难道:“如此,那便将我师妹一起找来吧,此事她可办。”
不一会,云舒与墨紫兰被带入皇宫,两人稀里糊涂的见了当今皇帝,又莫名其妙的接手了两个任务。
待两人走后,张云飞对李昶韫道:“我师妹与师侄绝对可靠,陛下但请放心。”、
李昶韫双目呆滞的看着养心殿前的广场,两人刚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入夜,李昶韫依旧选择了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张云飞隐于暗处暗中保护。
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凉,微风吹进殿内,亦带来些许凉意。李昶韫批阅奏折直至深夜,当更夫第三次敲更路过,李昶韫终于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在旁伺候的老太监赶忙上前将奏折整理好,服侍李昶韫在殿内休息。
皇帝就寝,老太监便指挥小太监将门窗关上,若是让陛下受了风这事可谁都担待不起。过了一会,其他小太监都关好窗回来,却唯有去东窗的小太监迟迟没有回来,老太监心中一惊,忙又叫两个小太监去查看,可还没等两个小太监走出太远,便无声倒下。在看小太监的喉咙上,各插了一只短剑。
老太监见势不妙,拼劲全力喊出了他一生最后的一句话:“护驾!!!!!”而后便被同样一只短剑插入咽喉而死,死不瞑目。
此时灯光未息,皇帝的寝室便在帘子之后,而一名身穿黑衣手持黑剑的刺客已经从窗外钻了进来,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在众小太监面前。众小太监瑟瑟发抖却不敢动弹,而那黑衣人亦不去管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皇帝寝室冲去,而此时紧闭的大门已经传来外面禁军撞门的声音,而各窗边亦有禁军将窗打开准备跳进来。
可惜这黑衣人身法奇绝,短短一息间便已越过五十米距离,来到皇帝面前,同时举剑便刺。李昶韫大惊失色,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他是如此之近,平时所学的武功在这一刻竟是丝毫起不到作用。而就在剑尖距离李昶韫的鼻子尖仅有三指宽时,另一把闪耀着白芒的剑横空出世,挡住了这必杀一击。
黑衣人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人阻止,被阻后剑势一转,直取张云飞。张云飞亦猜到对方定是仁王或者萧王的人,定然事先已经知道他的存在,而知道有他存在还敢来行刺的,必然是对自己武功有一定自信之人。
果然,初一交手,张云飞便觉对方剑法不凡,若浩瀚星海无穷无尽。而对方也感受到了张云飞若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两人以快打快,逼的张云飞连分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好在李昶韫才思敏锐,见张云飞与对方快攻僵持不下,赶紧顺着墙边便往外溜。
黑衣人见李昶韫要跑,哪里肯放,急攻两剑逼开张云飞攻势,略一调整便是绝招施展。而这招张云飞认识,竟是天田耀金惶。而天下间,张云飞只知道一人会此剑法,那便是天星剑客李鸣惊。
几个月不见,李鸣惊的剑法更渐熟练。此招天田耀金惶竟然隐隐有宗师之意。张云飞知道不出绝招不行了,大吼一声:“你也能败我?”
说罢,手中长剑隐含绿光,随即一招玉女御青龙击出。张云飞现在手中宝剑乃是皇帝御赐,虽比不上赤秋霜的神火剑,却也是世间难得的兵器,而李鸣惊手中兵器亦非凡品。两人兵刃相撞迸发出惊人力量。而李鸣惊借着这股力量,背身一跃撞开身后木墙,随后扭头便跑。
张云飞刚要追出,便听身后李昶韫微弱的声音道:“穷寇莫追。”
张云飞再看李昶韫,见他躺在地上,满身尘土狼狈不堪,想来他是被刚才的余波波及受了内伤,再想到自己一走,宫中无人看守皇帝,若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便是全功尽弃了。想到这些,张云飞便也息了追上那刺客的想法。
张云飞将皇帝扶到床上,这时冲进来的禁军头领跑过来道:“末将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李昶韫看着眼前的禁军头领,叹了口气道:“下去吧,让小太监把屋里打扫一下。将老太监的尸体收殓,埋于我父皇皇陵吧。”
又是一阵忙碌,李昶韫问张云飞道:“张先生可知那刺客是何身份?”
张云飞点点头道:“倒是知道一些,从他招式推断,应该是天星剑客李鸣惊。”
“李鸣惊?难道是重名?”听到张云飞的话,李昶韫喃喃自语道。
“陛下也认识李鸣惊?”张云飞奇道。
李昶韫摇摇头,笑道:“江湖中的事,那是我们这些皇子关心的,除了张先生,谁会关心那些江湖人士。只是这李鸣惊的名字与东宁王的二儿子重名,不知是不是巧合。”
张云飞眉毛一挑,道:“不会这么巧吧。”
李昶韫想了想,叹息道:“兴许还真是他,李达垕交好与东宁王。李鸣惊在他府上作客也有可能,想必是李鸣惊自觉武功够强,想来会一会朕身边的高人,却没想到是你,这才知难而退。”
张云飞想了想道:“也许吧,陛下暂且休息,我来护卫陛下安全。”
李昶韫看着墙上的大洞一阵无语,道:“还是换座大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