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德!你这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敢把我一人丢在那边!”
利维亚一行人才刚到村庄,领路的杰尔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突然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然后嘴里怒骂着些难听的话朝村门口跑去,一位站在村门脸上长疙瘩的年轻人看到杰尔跑过来时,他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直到杰尔跑到面前一拳朝他的脸颊揍过去,利维亚看到这儿想,这应该就是他所谓的“朋友”了吧。
“又不是只有我一人逃走,巴尔和布吉亚两人一看到那该死的巨人当时就逃了,我当时本还想救下你的,可仅凭我一人也不行啊!”丹德捂住被揍的脸颊拼命解释给揪住他衣领的杰尔听,杰尔往地上啐了一口,他想了一想觉得不该在救命恩人面前如此鲁莽,于是他决定松开丹德的衣领,“现在先饶过你,待会我再去找他们两个混蛋算账。”
“你是怎么回来的?莫非是……”丹德把目光投向杰尔的身后,他看到利维亚以及骑在马背上的白,“如你所见,那个男人是一名猎人。”杰尔观察四周没有人偷听后,他才小声的说道。
“猎人?你说他是……”丹德差点就惊叫起来了,不过他很快就把声音刻意压低,“你想雇佣他去那个地方?”
“你最好给我闭嘴。”杰尔小心翼翼地用眼光的余角偷偷瞄向利维亚,他露出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砸了砸嘴,“实话说,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以前也有猎人来过这儿,但他们都拒绝我们的请求,你认为他会同意吗?”
“我不知道,但他说自己是一名骑士,或许有可能会答应。”杰尔想了想,他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该死,我干嘛会和你说这些,狗东西,别挡着我们的道。”他粗鲁的推开丹德的身体,转身走向利维亚他们。
“抱歉,稍微处理一些令人讨厌的私事。”他尴尬地笑了笑走上去,利维亚盯着他没有说话,这让杰尔感到内心发毛,过了一会他才发出声音,“我觉得不应让小孩子看到这些东西。”
“嘿,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骑在马上的白皱着眉头抗议利维亚的话,杰尔悄悄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杰尔手忙脚乱的向利维亚解释道:“当……当然,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好极了,我不想看到第二次。”利维亚点了点头说。他们走进了村庄,这是一座山中小村,利维亚来过这儿,至少他认为这里比以前看上去宽阔了不少,沿街叫卖的商人也开始变多了,他还发现穿戴印双翅印记铠甲的圣方国家的士兵行走在大街上。
“为何这儿会出现圣方国的士兵?以前这儿不是吉尔吉斯家族的领地吗?”
“前几年吉尔吉斯家族和国王家族发生一场战争了,战争的结果如你所见,现在这儿的秩序一切都恢复了,甚至有些还比以前更好,除了执政官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外,大家都过的还算凑合。”
“不管怎样,人终究还是要活着。”利维亚低声说道,他并没有过多的感慨下去,他们跟随着杰尔的带领下来到他家,一位妇女早已等在院子门口,当她看到杰尔时,发疯一般跌跌撞撞向他跑来。
“杰尔。”
“叶维莲。”
杰尔也不顾利维亚和白的视线,他再度跳了起来,比刚才更加的激动、热情、兴奋地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迎接他的女人,“天呐,杰尔,我听他们说……听他们说——”女人泣不成声地在他的怀里不断说到,“已经没事了,亲爱的,都已经过去了。”他抚摸着她柔滑的头发,抱着她温暖的身体,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利维亚,他们……”白见此情景,感动的吸了吸鼻子,而利维亚始终维持着冷峻的模样,他见过的太多,以至于对此有些麻木了。
“我希望他能够明白,在经过短暂的生离死别之后,没有什么比家的归宿更值得珍惜、重要。”
“你说的没错,利维亚,你说的没错,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白小声不住地同意利维亚所说的话。
“我听到他们说你死的时候,我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崩塌啦。”
“感谢诸神,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来。”
“别离开我了,答应我和孩子,别再去冒险好嘛?”
“……好的,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杰尔突然明白,当他抱住叶维莲的那一刻,他觉得世界上所有的金币堆起来放在头面前,都不如她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更加的重要。什么龙枕木,狗屁东西都不如抱紧她的身子更有意义。
“现在打开院子里的大门吧。”他沉声说道,“是时候让我们的救命恩人们好好休息了,我得好好感谢他们才行。”
“嗯。”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久久不愿分开。
等到叶维莲终于冷静下来时,她才发现杰尔身后站着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他让她感到了恐惧和不安。
“天呐,杰尔,那个披着黑色的披风的人,他是猎人吗?诸神啊!我见过他们的打扮,他和他们一样。”
“冷静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叶维莲,他不是传教士口中的魔鬼,也不是恶魔,他是人,一位善良的骑士。”
利维亚见到女人看到他激动的样子,他自觉的闭上眼睛,利维亚见过太多这样的表情,就像一般人见到他们像遇见魔鬼一样,他拯救许多像杰尔这样的人,大多数换回来的只是恐惧和谩骂,再经历了无数次背叛和被追杀之后,他内心深处已对此不为所动了。
就像平常一样,他想起凯恩曾经在他耳边的训诫,办完事拿完钱就可以走人,不要试图多管闲事,人们对猎人的宗教厌恶远远胜于杀戮他们性命的怪物,无论做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听我说,安静地听我说好吗?他救了我,现在他只是想要获得一些报酬,仅此而已。”杰尔安慰激动的叶维莲,她是个坚定的圣火教徒,他想,可有时候却分不清谁才是救她丈夫的人,不是她所谓信仰的神,而是那位拿着银剑的猎人。
“我明白了,亲爱的,我看到在他身边的少女了,她身上披着修女的外衣。”叶维莲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会心情,“我想猎人是不会和修女扯上联系的,毕竟他们是教主所说的恶魔。”
去他的恶魔。
杰尔默默地想,但他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总共三百五十金币,完好无损的金币,没有损坏过的劣币。”利维亚对再次从宅院里走出来的杰尔说道,他提出的报酬对于杰尔来说少的可怜,杰尔有些同情的笑了笑,“不,你应该得到更多骑士,你不仅救了我,还教会我认清了某些人和道理。”他递给利维亚一包装满钱袋的皮包,“总共六百枚金币,你要不要打开算算。”
“不用了。”利维亚用手掂了掂,“至少也超过了四百枚的重量。”他这样说着,把钱包递给了白,让她保管好钱袋子。
“拿着少着可怜的工资,却冒着生命危险来做事,我有时候真为你们感到不值。”杰尔摇了摇头,他意有所指地向利维亚说道,利维亚也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至少和大多数人相比,我们心安理得。”
利维亚点头回答道,只有白还在听不懂他们之间进行的对话,时不时东看看西望望,正当利维亚要转身离开时,杰尔突然喊住了他。
“稍微等等,骑士先生。”
“怎么了?”
“有个工作不知你愿不愿意去做。”杰尔有些犹豫不决地张嘴询问,仿佛他似乎不太想让利维亚知道般,“什么工作?”利维亚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说道。
“你听说过附近有一头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