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原委很简单——”杰尔偷偷观察着坐在邻座上的白,他悄悄地对利维亚轻声说道,“在和吉尔吉斯家族的战争过后,圣方国军队发现比尔森山脉深处有着一条巨大的龙,首先是他们的将领威尔将军发现的,那个人可是一位身高近两百米的壮汉,在战场上据说能一人单挑几十名骑士。”
“让我猜猜——”利维亚呡了几口酒,他把盛着蜂蜜酒的杯子放了下来,“那位叫威尔将军的人一定带着几位士兵就这样进了深山对吧?”
“天呐,你是怎么知道的?”杰尔大口的喝了杯黑麦酒惊讶地感叹。
“这并不难猜,大多数将军都是些被荣誉冲昏头脑的白痴。”利维亚忧郁地笑了笑,“相信那些可笑的童话故事大有人在,一个人能单挑一只七十多米长的龙?就算是一支军队也未必能做得到,何况龙并没有劫持公主的爱好,人们总是找个漂亮的理由去做些违背自然常规的事。”
“那个将军的尸体是几天后发现的,人们在一棵树枝上挂着烂肉发现了那个将军的铠甲印记,从那以后这片山脉就没有什么人敢轻易去了,更何况里面还有些独眼巨人。”
“我想事情并没有完结,凭我对这个国家国王的认识,他是位好面子的人物,想必会不惜代价从那头龙身上讨回失去将军的荣誉。”
“你说的没错,国王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召集了一队强大的勇士,并承诺给他们配上一支军队,让他们去讨伐巨龙。”
“哦——”利维亚给自个倒了杯酒,他变得有兴趣起来,“都有哪些勇士你知道吗?”
“比如爱德罗岛屿的勇士——萨拉图海尔,那是名声响誉九岛的大海盗。”
“哦,还有吗?都说出来听听。”
“你对这个有兴趣?为何你不去试着参加下呢?你身手敏捷,并且还如此的强大——”说到这儿,杰尔见白吃得差不多快完了,他打了个响指招呼老板过来,“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都拿出来,要快点,我们这位可爱的小客人可没有足够的耐心。”
“这恐怕……”老板有些难为情的环顾四周的客人,店里正处于营业的高峰期,四处都坐满了人。杰尔不以为意地从口袋掏出一大袋金币放到桌子上,向在场的所有人高声宣布,“今天的啤酒和菜我都包了!”
“耶!”在场所有人都举杯向他表达谢意,老板见到大袋的金币谄媚的露出笑容,“好,鄙人立刻去准备,再稍等片刻就好。”
“你大概对我有点误会,我只是一名骑士。”利维亚有些猜到了杰尔想对他说的话,他很快明智地想要推脱,“不,你不用拒绝的那么快,你我都知道的事情,其实没必要刻意隐瞒的,我只是好奇,知道吗?我只是好奇罢了。”杰尔迅速的摆了摆手,示意利维亚不要拒绝的那么快。
“好吧,回答我,你好奇什么?”
“你们猎人——”杰尔再次谨慎地观察白是否有在偷听他们的对话,她似乎沉醉在美味佳肴中,“不是据说只要给钱,就连神都能杀的吗?这次的屠龙的金额能让你买下一座城堡加上一块三百英里的地皮。”
“我们……只猎杀对人类有威胁的怪物,和除魔士不一样的事,我们偶尔也会接受些暗杀之类的肮脏任务来糊口,但有件事非常的明确,这也是我们和除魔士达成一致的原则。”利维亚面露苦涩的喝了杯酒,他用叉子插了一块肥厚的牛肉肝,并没有立刻吃下去,“听好,我们不会猎杀对人类没有威胁的生物,又或者是比人类太过强大的物种。”
“不会对人类有威胁和比人类太过强大的物种?”杰尔听到这里,伸直了身子,“能告诉我它们分别是什么吗?”
“好吧,先说说比人类强大的物种。”利维亚一口把牛肉肝吃进肚子里,他已经好几年没吃这么豪华的食物了,一瞬间他的神情浮现出满足感,不过很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魔族。”他首先说,“我们不会平白无故和魔族开战,除非他们先手向我们发动攻击,当然这对我们来说必死无疑,但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他们开战。”
“为什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老实说我必须保密,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定,当我们举起手中的银剑发誓时,其中就包括这个誓约,哪怕几个世纪过去了,它依然还在生效。”
“好吧,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比人类强大的生物里并没有龙,你要知道一只龙它如你所说可以把一支军队给摧毁,那为什么这不被你们归纳到这个行列呢?”
“人类——”利维亚不怀好意地笑了,那是一种悲哀的嘲笑,“总是说着一套做另一套,他们可以拿起剑砍死最亲近的人,却又歌颂所谓的正义与公平,独角兽的灭亡说明了很多事,你想龙如果龙真如人们所说的那般强大,为何又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为何人类又组成屠龙队伍去讨伐它。”利维亚说到此处,他喝干杯子里最后一滴酒,“要知道真正的强大,是你想都不敢去想的存在,仅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会记住的,将来还会告诉我现在还未长大的女儿。”杰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告诉她也没关系,但别期望她会听进去。”利维亚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见鬼,我们还是聊聊屠龙勇士队的事情吧,去他的屠龙队——”杰尔举起了酒杯站起来高声喊道,酒馆里的人都纷纷举起酒杯对他致意,“我们说到哪了?”他坐了下来,“哦,我想起来了,说完那个大海盗,现在我们来说下还有个来自邓尼肯学院的魔法师。”
“哦,他来自邓尼肯学院吗?想必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吧。”
“不不不,这次你错了,利维亚你错了。”杰尔笑着摆了摆手,他想了想后继续说,“那可是我见过最年轻的女魔法师了,要知道那种年纪就得魔法师成就可不容易。”
“嗯,我想想,她看上去应该四十多岁吧,如果再年轻的话,最多三十岁左右。”
“不,你又错了,当然你绝对猜不到那女孩多少岁的。”
“女孩?”利维亚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
“哈哈哈,对,十七、八岁的女孩,该死,酒有点喝多了,哦,我们的主菜来了。”一盘盘鲜美的佳肴被不断的端上餐桌,和满脸挂着笑容的杰尔和白不同,利维亚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低着头不断地嘀嘀自语,“肯尼学院……女孩——”
“你多吃点,这里还有很多东西。”杰尔抓起一把烤的香脆的乳鸡用力咬了下去,香喷喷的鸡油流得他满手都是。
“好的,问你个事情,你知道那女魔法师叫什么名字吗?”利维亚举起了刀叉,边吃着乳猪肉边问杰尔。
“我想想,她好像叫狄什么来着,该死一不小心给忘了。”杰尔认真的想了想,他又大口咬了一块鸡肉,他发现利维亚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你怎么了?看上去就像遇见鬼一样。”
“你该不会想说的是狄安娜吧?”
“哦,对了,就是她。”
啪,利维亚推开桌子站了起来,桌子上的容器被猛推的撞在了一起,但奇迹般没有掉下来,利维亚知道酒馆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但他明白刚才的反应确实有些过度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我改变主意了。”利维亚淡淡的坐了下来,他神情并不自然,白发现利维亚藏在桌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利维亚你……”她没有开口,因为接下来利维亚的话,让她无法开口。
“我要加入到屠龙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