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支架上倒是有不算锋利的倒刺突了出来,她用手确定位置之后,将两手之间的绳子触碰上去磨,根据对方所讲,她们是在马车厢里面,根据一路的颠簸来说,此刻说不定是在砂石路上行走。
偶然绊倒较大的石子还会弹起一下,使她站立的重心不稳,她也想过要不要在某些物品上摩擦将她蒙眼的带子去掉,不过她看不到的情况底下这样做太过危险,在感受到绳子的质量她还担心一个小小的铁倒角能不能割开。
不过现在可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车子要去哪?
她马上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车厢有几个人?”白涟在哪,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记得她打不过内门弟子之后被对方一下击晕,晕之前还能看到白涟被两名外门弟子架住。
他逃出来了吗?
“算上我们在内,一共五个。”身旁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五个?白苏追问道:“都有什么人?”
“你旁边还有一个少年,对面还有两个男人。”他是这么回答的。
“叫醒他们。”白苏想要确定对方身份,不过,她立马想到如果过于大声会不会使马夫察觉停下当下急促补充道:“别太大声,这样做会不会使外面的人察觉?”
“应该不会。”
“马车通往哪里?”白苏一边磨割着绳子一边问道,她必须要了解多的资料,才可以做到知晓现在的情况。
“尚未知晓,不过,如果能将绑绳解除的话,说不定能够透过车厢的缝隙中往外看。”他一边说一边扯着手上的绳子,如果白苏能够看到的话,可以看到他扭过头,转着腰,专心的解着打着结的绳子。
“你为什么被绑上车?”男人倒是追问白苏。
“我?”被这么一问,白苏一时之间也不晓得如何回答,说她杀人吧,她没有杀人,说她没有杀人吧,那些人多多少少和她们有关系,当下只好道:“在酒吧工作时得罪了银桦宗弟子。”
“你呢?”她追问道。
“还不是该死的银桦宗,夜里摆摊被对方挑衅,一怒之下将对方干掉了,随后被抓住了。”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
“银桦宗抓住我们想做什么?去当苦工挖矿?”白苏回答道。
“噗,说不定去当水手划桨。”他笑着回答道。
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在她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辛苦的磨断的绳子之后,立马第一件事就是扯下那该死的遮眼布。
这是一个不高的马车厢,连她还要躬着身低着头,木制长椅倒是宽敞,一边坐下三人也不拥挤,这一边坐了三人,左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素色布衣衫,转着身,扭过头,专心的捣搞着他双手紧绑的绳子。
她立马回头望向她的右手边,尽管他身上的衣衫是白涟的,但她还是扯下对方的遮眼布来来回回确定三遍,方才松一口气,她摇晃着白涟,直到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嗯了一声。
“醒醒!”说罢,她伸出手去解对方紧绑双手的绳子。盖住车厢的厚重帆布随着马车的颠簸和风流有一下没一下的扬起。
她双手顺着结解着,边透过轻微扬起的帆布往外观看,只能看到不断往后的景色,当下无暇去观察此刻身处哪里,她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白涟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可有伤害你?”
白涟努力的睁了睁眼好让自己清醒道:“没有,你晕倒之后,他们就开始班师回朝,一群人开始往小镇返回,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俩,回到小镇后,手脚被绑,眼被蒙,粗暴的塞上马车,至于通往哪里,那就不知晓了。”
“别说话!马车停了。”旁边的男人出声提示道。
果不其然,随着车夫御的一声,所有人都往前倾了一下,随后车轱辘不再滚动,外面的景色也停了下来。
白苏立马将二人的蒙眼带随便绑上,她给自己也戴上了蒙眼的布条,身后绳子随意的在手上饶两圈,整个人安静的靠回座椅,不言不语,不声不动。
她的蒙眼的布带并没有绑紧,留出一小条的缝隙来观看。
马车停了下来,盖着车厢的帆布也没有随风而动。
在厚重的帆布覆盖下,整个车厢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帆布的缝隙处能看到一条阳光。
现在看不到的情况底下,只能仔细倾听,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人在讨论到哪里地方了,至于是那个地方,她也不知道,就算听懂了,这个地方她也肯定没有去过。
脚步声渐远,紧接着的是恶毒的咒骂之声,咒骂之声尽是骂银桦宗的不是,随后啪的一声,似乎击打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会不会太过重手?”声音渐渐接近,除了这句话还有拖动物体之声。
那种是拖着重物在沙地上所发出的莎莎之声,伴随的,还有他们的对话声,似乎是银桦宗弟子所说。
“不会,不死就好,这人实在太过聒噪了。这个车厢还有空位吗?”
随后她们所在的车厢遮挡出口的帆布被打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刺眼阳光,她透过布条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像是入夜前的时分,却又像是凌晨时分日出之时,天蒙蒙的看什么都是灰色的感觉。
只见两名银桦宗外门弟子打扮的人拖着一个低垂着头的男人,这个男人四肢无力的垂了下去,通过刚才他们的对话,也就是说,他被打晕了。
“先绑了再抬上去吧?”其中一名外门弟子提议道,他的同门道了一声好,白苏心里也暗道一声好,这给了她不少观察的时间,此刻车厢的遮门帆布被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只见除了他们的马车外,尚有几匹马随意的绑在路边的树旁,几名银桦宗的弟子或坐或站,拿着水壶有说有笑休息着,她的身边传来衣物摩擦之声,还有一些莎莎之声,不用说,肯定是她旁边的男人在扯着不紧的蒙眼布想要观察外面。
不要暴露就好。
两名外门弟子笨重的将那个人扛了上车厢,还不忘将对方的绳子绑在椅子上,此时,坐在白苏对面的人明显醒了过来,他惊叫一声,想要挣扎,但奈何双手被绑,眼睛被蒙,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没办法脱离身下的木制椅子。
还没跳下车厢的弟子想也不想就是一掌,但对方的惊叫更大了身体不断扭动,弟子明显发火,左边来一下右边来一下,看的白苏嘴角一抽一抽的,但她又不敢表示出来,只好不言不动。
待的二人下车之后,车门的帆布被盖了下来。
旁边的男人小心的动了起来,他继续解着自己手上的绳子,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如同耳语,不仔细听听不到的声音道:“我们要不要趁现在逃走。”
“我也很想,你看看自己的脚。”白苏是这样回答他的,她还动了动双脚,好让对方看到脚上的绳子。
她也何尝没有想过要跳下去,先不论对方有马匹有人,就她和白涟,根本跑不远,她根本就不熟悉这里,跑之前先解开白涟手中绑绳吧。
白苏解除白涟手上绑绳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太大声响。
“绑这个的真是个天才。”旁边的男人不满道。
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对方双手已经挣脱出,现在低头在解自己双脚的绑绳。
在她们努力解绑绳的时候,车轱辘在车夫驾的一声中又开始缓缓滚动。
“该死的,有没有什么东西切断它。”低着头捣搞着的男人如此说道。
说起这个,白苏摸摸身上,她的短剑已经被那个内门弟子收走,就连身上的剑柄也不翼而飞,肯定是昏迷的时候被对方拿了去,她摸摸怀中,幸好那一小袋的红宝石还在,对方还没有猖狂到那种地步。
对方的目的究竟是如何,还有她们的大哥在哪里,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要逃离这里。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可能是短短一刻钟,又可能是半个时辰,她从未感觉绳子可以绑的那么紧,绑住白涟双手的绳子根本无法解开,在旁边那个男人咒骂声中,对方的绑脚绳似乎也没办法解开。
车子再度停了下来,似乎是听说前面不能再行走了,必须下地。
随后白苏再度将绳子恢复原状,绑住双手的随意一点,看上去很紧但实际上随时可以解开的程度。车厢的帆布被人粗暴的掀开,车上的人一个接一个被粗暴的押了下来,不醒的人更是被粗暴的方法唤醒。
比方说,白苏透过半遮不掩的蒙眼布看到他们拿着一桶水将对方从头淋到尾。
“他们绑脚的绳子要不要解开?”她和其他人一样,排成一排,她听到一个弟子是这么说的。
一个视乎是宗门长老的话事人道:“解吧。”
一个脚上束缚刚被解开的人怒吼一声,一脚踹倒身边的弟子,随后一路绝尘而去,他的蒙眼布带并没有解开,当下只是一味的往前冲,绑在背后的双手也没有解开,跑起步来,一摇一摆的。
弟子倒地声以及对方怒吼声引来队伍一片混乱,个别较激之人,弟子们还武力镇压。
面对逃跑的人,一名距离他站得最近的外门弟子在白苏的注视下抽出一把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