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夹带着瘴气者身上特有的瘴气臭味,血腥味,还有药味,消毒味,全部夹带在一起。
比起之前杂乱的声音过犹而不及,她们转了一个拐角,终于看到治疗帐篷这里的情况。往往来说,伤者大部分聚集在帐篷里面,一个帐篷里面能够容纳八人。
帐篷连绵过去,其中夹带医师的工作室,在帐篷的最前面,有着不少城卫军,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在他们身前用杂物堆放起一个算是围墙的杂物堆。
杂物堆像是水坝一样横在他们前面,替他们缓冲瘴气者的速度。它们汹涌而来,似潮水一样,犹如一群不死的士兵,哪怕身体残缺,破损,甚至收到致命重伤。
头颅没有问题的话,他们会发出奇怪的叫声,拖动不似人形的身躯,朝着城卫军涌去。城卫军苦苦支撑,之所以说强弩之末,是因为他们人人带伤。
甚至有一些受伤的人,从帐篷里面冲出,绑着渗血的绷带,拿起弓弩,不顾得手上伤口会撕裂,强行拉动弓弩,去击杀瘴气者。
“鬼医,快去帮他们!”白苏抬着冰棺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鬼医淡淡的说道。
她手上连动,一道接一道的冰针瞬间成型,如同冰矛的缩小版,冰针两头尖锐,手掌长,两指宽,自她手上形成,然后投掷而去!
被小型冰矛击中的瘴气者一头倒了下去,冰矛连绵不绝,瞬间击倒大片,城卫军压力一轻,他们站稳了脚跟,不出片刻,能够奔跑的瘴气者没剩多少,剩下的大多数是手残或脚断,战斗力大减,随随便便都能够射杀的瘴气者。
鬼医也停下手来,呼出一口气,向白苏招呼一声,他们朝着帐篷走去。
鬼医随意的抓过一名医师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妙,我们已经先让一些行动不便的士兵开始从后面的城门撤退了。”上了年纪的医师急匆匆的说道。
鬼医松开了他,他急匆匆的去忙了,她对着白苏说道:“情况没那么糟糕吧?”
白苏可不这样认为,她朝着远处的城墙努努嘴说道:“我们也要准备撤退了,城墙快要撑不住了。”
“什么?!”
眺望过去,只见攻城云梯已经登录上千疮百孔的城墙头上,士兵一波接一波,和城墙上面的士兵殊死一战,隐约还能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人。
“国王陛下,我们撤退吧!”一个手持盾牌的城卫军一下将一个敌军撞到在地,然后扭头对着最前面的国王喊道。
“不行,失去城墙我们就真的完了!”若然单手举锤,他的锤子异常的巨大,一人高,锤面足有头颅大。在灵力的加持下,他轻松的就能将这柄巨锤扛了起来,任何士兵都不能硬接他一下,举凡被巨锤撞到的,再也站不起来。
地上那些扭曲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个士兵闪避不及,直接被巨锤击中胸膛,刹那间胸膛发出脆骨响声,紧接着士兵胸膛凹陷了下去,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他如同战神下凡,每一次舞动手中巨锤,包围他的敌军都会立马避让开来,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但总会有人尝试去挑战他,从而被巨锤一下砸碎头颅或是身体扭曲的飞向一边,用盾牌格挡的后果就是盾碎手裂,一声惨叫之后手臂完全废了。
一下子就单凭国王一个人就守住了一架冲上城墙的云梯,然而哪怕云梯登录城墙,他们的投石车还是没有停下,投石车不断将燃烧投掷物朝着城中各处投掷而去,而且他们大胆到将攻城器械差不多运输到城墙底下,直接朝着城中各处弹射或是投掷燃烧物。
刹那间城中各处燃起了烘烘烈火,四处皆是火海,城墙上的巨炮没有停下,但是它们变成了众之矢,几乎第一时间就聚集了敌军所有的攻击,登上城墙的敌人第一时间就要去破坏城中的守城器械。
他们手持盾牌,手持大刀,朝着城墙守卫器械的士兵发起了进攻,你冲我挡,刀光剑影间,几个回合已经有人被抛下了城墙头。城墙上的巨炮朝着下面的攻城器械轰鸣,一下子将一台配重投石车直接轰的粉碎,周围的工匠全部炸飞了出去,就连士兵也有不少波及。
但是下一刻,下面的反攻就立马到了,巨大的石头自投石车奋力投掷,除此之外,城下的火炮也发出了轰鸣,它们并没有那种大炮那般巨大威力。但是胜在轻便能够移动,几个回合之间,城墙上的火炮被巨石和爆炸物覆盖,直接将墙面都轰出了一部分。
城墙上面已经缺了一大部分,城中器械变成了重点打击对象,不出片刻,只剩下几架重弩仍在苦苦支撑,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伴随着下面的火炮轰鸣,巨石投掷,一段的城墙开始缺陷,上端直接被轰的粉碎,炸裂,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城墙的高度足足少了一半,下面的士兵完全可以用长梯或是木板之类的搭路,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无论是从城墙粉碎跌下来的石头,还是他们投掷而去的石头,足足形成了一个斜坡。
一个由碎石形成的堆积成斜坡形状的通道,完全可以用木板放在一些较难走的地方,然后踏上断裂的城墙,再从断裂的城墙上面进入城里。
而实际上,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犹如天降奇兵一样的敌军直接从城墙缺口里面冲入城内,他们攀爬上断裂的城墙,附近没有民房给予他们缓冲跃下,他们就推一些较大的碎石,先扔下去,然后没有碎石供他们使用的时候,下面的碎石也堆了足够的高度,再用一些梯子就可以下去了。
尽管这个过程城卫军一直在死死阻止他们这样做,用弓弩去对付这些人。但是奈何攻城的士兵实在是太多,几乎有些都迫不及待的跳下去,哪怕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摔断手脚,在血肉的堆聚下,完全形成了一条通道。
通往城里的通道。
哪怕城门防守的再好,此刻已经没有意义。攻城的冲车一直都是城卫军重点打击的对象,几乎没有攻城冲车能够到达城门,哪怕到达了城门,城墙上面淋下滚烫的油,车里面的人就会被活生生的烫死。
堆聚的冲车反而成了障碍,哪怕城门已经被火炮或投石车打破,但奈何一直冲不进去。
现在不需要了,他们从不远处的城墙缺口直接冲了进去。如同饿狼出动,犹如捅了马蜂窝。他们从缺口疯狂涌入,城门的城卫军死死支撑抵抗,他们直接和冲进城的敌人展开了肉搏战,或是被长枪捅穿胸腹间无力的倒下,或是被大刀劈伤无力作战,更甚的直接中箭死亡。
“国王陛下,我们必须逃了!”国王身边的城卫军已经受伤,无力再拿盾牌了,一只手臂耸拉着,显然是废掉了,他一手拿着一把阔剑,一下劈开了一个敌人的喉咙,鲜血直接喷涌而出,然后敌人无力的后倒。
“该死的!”若然心有不忿,哪怕他成功击退城墙上面的敌人,下面的情况已经控制不住了,如同对方所讲,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走!”若然猛地挥舞大锤,直接投掷而出!
大锤一路旋转,一下子撞倒沿路的士兵,他拉了旁边的城卫军一把,然后大喊出声:“撤退!全体撤退!”
伴随着通往城下的楼梯小铁闸的降落,直接将敌人挡在了外面。他们下了城墙之后,所见到的一片狼藉,城门的城卫军也支撑不住了,开始被击杀。
若然对着旁边的城卫军喊了一声说道:“你们快点去把撤退的消息告之他人,快点去让他们撤退!”
“但是国王陛下你身边必须要有护卫啊!”
“快点按我说的去做,不然我们都活不成!”若然推了对方一把,然后他自己独自一人朝着城门那边狂奔过去。
蓦然间,一头瘴气者不知道从哪一个角落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他反应不过来,直接被扑到在地,直接被它压在了身下,它双臂直接按在他的肩膀上,力气之大似乎能够捏碎他的肩甲,它那丑陋而恶心的头颅也是缺少了头皮,看起来被火烧过,嘴里嘶吼张大着,里面黑色的液体清晰可见。
他浑身雷电缠绕,明显动用了灵力,刹那间透体而出的雷球直接将它炸成碎片,血污直接溅了他一面。
就这么一耽误的时间,他快速的爬起身,想要去城门处支援,却发现最后一个城卫军已经被对方切破了喉咙,死的不能再死。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些容托国的士兵朝着他这边望来,眼尖的人直接发现了国王。他们指着若然的位置说道。
“那是御庆国的国王!去杀了他!我们这一战就赢了!”
“活擒的功劳更大!我们一起上!”
伴随着这些士兵的大喊,一群士兵朝着若然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