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瘴气病之后会怎么样?”亲王也深知此刻他还不能睡去的道理,此刻有一下没一下的搭话说道。
“先是症状爆发,紧接着体内的生机都会被瘴气病吞噬至尽,紧接着生机耗尽之时,死去的人,会以一种诧异的姿态活过来,袭击他人,像是扑食的凶兽,择人而噬。”军师缓缓的道出,在某种方面来收,他的消息比起亲王的消息来的灵通多了。
“将人变成凶兽,如此数量的情况下,凶兽攻城还能守住,但是人的话,诧异诡计,阴谋百出,还是凶兽比较容易对付。”亲王伸出缠满绷带的左手摆了摆,不赞同的说道。
“那可未必,某些凶兽能够毁灭一个城池。”军师声音低沉的说道,他从一旁拉过被子,盖在亲王身上。
“按道理说,没什么比容托国攻城这事更为重要才对,为何皇兄如此时候还在御庆城干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亲王一手扶在额头上,实在是想不明白。
“国王陛下在做什么,我等就不知道了,但是书信按道理说,也是送达了,如果今天他们不撤兵,说不定整个马塞城都会落入容托之手。援兵迟迟未到。”军师也是不明白的摇了摇头。
“援兵?从这里出发到御庆实在太远,从旁边城池调动兵力都比它快。”
“且不说容托退兵的原因,先去修补一下城墙,恢复一下陷阱,说不定他们会迟早攻打过来的。”这个时候,前去取药的卫兵也赶了回来,亲王也不细想,取过药就是服下。
军师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我会派人去调查一下为什么容托退兵的原因的。亲王殿下好好休息吧。”
容托国的士兵从吹响号角的那一刻起开始撤退,军师见势不妙也命骑兵撤退,然而容托一退再退,将占据的所有有利地位都让了出来,军队几乎是全部挤进了森林里,而这个时候,在森林中连绵的帐篷阵型里面,夜深人静本是休息的时候,却有一个帐篷额外的吵闹。
隐约都能够听到里面的吵闹之声。
“为什么退兵?!我们正处于优势!”这是一个身穿容托战甲的胡子大汉叫喊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用手一下锤在沙盘的桌子上,使得桌子上面的东西都重重的跳起了一下。
“是啊!我们都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只要再给我那么一点时间,我能够将城墙全面占据。”
这些话激起了千层浪,帐篷内其他人纷纷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我明明都砍杀了他们上百骑兵,再来一刻半钟,我就能够生擒那个御庆军师了!”
“恢复投石车他们城内建筑一点也不会留下!御庆兵败只是时间问题!”
这里变得乱糟糟的,每个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虽然内容不同,但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件事,为什么退兵。
待其他人渐渐说完声音算是降下来之时,为首的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身穿皮甲上了年纪的将军说道:“我们的补给被中断了。”
“补给中断了也可以攻破这个城啊!只要攻破这个城,多少补给没有?!”其中一个人跳出来反驳说道。
其他人纷纷示应:“是啊是啊。”
白发将军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望的他心底发虚,但是一旦想到这个帐篷里面还有那么多人给他撑腰,他又挺直了腰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我想你们没有搞明白什么状况,你说攻破城之后我们就有补给,或许城中还有一些幸存下来的建筑吧,里面或许也有一些我们能够用得上的物品,哪怕敌军撤退的时候没有毁灭补给,给我们留了下来,我们又能够支撑多久?”白发将军缓缓的说道。
“以战养战!继续攻打下去!”马上就有人不忿了,说话的人正是砸桌子的大汉。
“或许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这里的补给包括兵力,我们所有的补给被切断了。或许我们攻下马塞城绰绰有余,但是想要攻下下一座城,恐怕全部兵力填入去都不够消耗。”白发将军双手支在桌子上,视线一一环视在座的人。
“什么?!御庆国才那么大的能耐去切断我们的补给吧!”
“敌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切断我们补给的,是内部的人。”将军若有所思的指了指容托国方向。
“后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吵闹,静待将军的下文。
他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将继续进攻的后果说了出来:“如果我们继续进攻的话,攻下马塞城,我们的兵力起码比现在还要少三分之一,然后我们带着这些残兵驻守在马塞城的话,城内补给根本支撑不到多久,军队里面什么都要消耗,凭借这样的状态下,想要继续进攻是不可能的了,不能进攻的情况下,只能往回撤退,那我们攻下马塞城就毫无意义,到时候,更加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阻止后方的事情。”
“后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点说啊!”大汉急得双手抓住桌子一阵的摇晃,使得桌子上面的动作不断往下掉,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响声。
他也不再卖关子,眼睛一眯,望着桌子上倒下的酒杯,木制的酒杯平躺在桌子上,里面流出来的葡萄酒就像一个受伤的人不断在呕血一样,渗出的酒液直接打湿了容托国的地图,只听到他低沉的说道:“国王被人杀了,容托国兵变,皇宫内全是敌人,乱成一片。”
这不亚于往水池里面扔下音爆弹,此话一出,先是全部人陷入沉寂,紧接着他们的声浪都几乎掀开这个帐篷:“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兵变!”
大汉更是一步踏出,双手死死的抓住将军的衣领,几乎将他提了起来:“这只是你这个老头造谣不想让我们胜利吧!哪怕我们战死在这里,国王也不会死!”
“是真是假,回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将军不温不怒,只是保持淡然的声音说道。
似乎要增强他的说服力,他忙不迭的补充上一句:“所以我才撤退,保持最大限度的兵力,回去夺取兵权,再不济的,我们也能打开国库,里面东西尽我们所用。获得了大量资源,我们凭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开创一个不比容托国弱的国家都行。”
而他说的这些话并没有让大汉冷静下来,他几乎要扯断他的衣领,手上的劲度似乎能够将眼前这个老头的牙齿打出来,他仰着下巴说道:“你说的挺真的啊?!你以为这样我们就相信了?!那你知道那么多,你可知道是谁杀了容托国王吗?”
将军伸手拍了拍他扯住他衣领的手,示意他先放开,他不放开,他也不开口,最后大汉败下阵来,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一拳揍过去吧,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似乎是给众人面他才放手一样,他松开紧抓衣领的手,仰起的下巴却是一直没有放下,鼻子几乎都朝天了。
白发将军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好整以暇的才说道:“龙夜空。”
此话一出,帐篷里面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他是谁?”
“没有听过。”
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军师打扮的男人抚了一下胡子,然后抬头对上帐篷中央白发将军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通缉犯。”
将军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通缉犯。”他伸出手,将桌面上被酒浸泡的地图拿起来抖了抖,然后将桌子上面的东西推去一边,让出一大片空位,再将地图平放在上面,其他人见状,不自觉的围了上来。
他先是在容托国各个重要城市一指,然后说道:“这些城市自从我们出兵之后活跃了起来,这里的活跃,不是指城卫军,而是各个城市的通缉犯,所有的监狱几乎被放空,更甚的,甚至烧了城主府,在武功高强的人反抗下,普通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城卫军哪怕能够镇压,某些实力达到某一个高强层次的人,却是怎么样也镇压不到的,他们拥有移山填海之力,不是普通人能够战胜的。或许这是有人策划,整个皇宫被叛军占据。我们这次回去抢回皇宫。”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明明你和我们一起过来的,按道理说..”其中一个抬起头质疑说道。
话口未完,将军从随身的小布囊里面取出一封信件,一下子甩在地图上,信件上面的皇家封漆印记额外刺眼。
“什么时候的信件?”旁人有些狐疑的望向将军。
“读完这封信,我就立马撤军了。”将军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了,态度淡然的说道。
“说不定只是伪造的信件。”大汉并不信他的鬼话,连忙拆开来看。
“是不是伪造的,这个消息是真假,我们回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将军突然之间站直了身子,挺直腰杆,眼神眺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