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长戟的枪头就插到他的面门。他左手死死用力紧抓枪柄,不让它前进半分,卫兵则是马步稳扎,双手死死抓住长戟往前捅去,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就能将眼前可恨的家伙的眼球刺穿,再不济也能够划破他的面孔。
亲王哼了一声,右手长剑猛然上撩,一下从中砍断长戟的枪头,紧接着他左手拿着断戟对着断裂开来的枪柄格挡而去,右手长剑伴随着他的右脚前踏,右手前推,剑尖狠狠的顺着铠甲和头盔的缝隙插入他的喉咙,带出一抹血箭,紧接着,另一名卫兵的功势即至。
他从左边侧身攻来,手中佩剑朝着他的肩膀削去,想要一下砍断他的左手,亲王猛地拿着短戟朝着他面门捅去,如若他保持之前的攻势,誓要切割他的肩膀的话,他肯定能够得手,哪怕不会将他手臂切下来,也会让他废掉一条胳膊,接下来的战斗力锐减。
但是从亲王往前捅的架势来看,在他削下他肩膀的时候,长戟也会捅穿他的面门,哪怕有头盔防御,少说也会废掉一只眼睛,用一条手臂或肩膀换一只眼睛,真的值吗?他手中的佩剑给予了他答案,他放弃了削他肩膀的攻势,一下格挡在刺来的断戟上。
紧接着他猛然朝着亲王的腹部踹出一脚,用力之猛使得他接下来的攻势都落了空,就连手中断戟也被他的佩剑挑飞。
亲王左手的短戟一下被格挡住,正想要右手长剑追击的时候,腹部就已经传出一阵的剧痛,先是感受到对方那充满金属的长靴,紧接着一股动能猛然像潮水般从足部到长靴,猛然袭击到他的腹部,紧接着左手一阵火辣辣的痛,整个人都被踢的往后飞去,他足足后退了三步,弓着身子,左手受伤,右手拿着长剑。
想要咬牙用长剑支撑在地上,然后撑自己起来,已经做不到了,且不说那用力的一脚有没有伤及到他的内脏,就是之前划破他腹部的飞镖,上面依附的毒性已经扩散开来,全身的力气被抽空,就连体内灵力也在疯狂流逝,根本没有有效的能够动用起来。
头脑晕晕沉沉的,像是喝醉了酒,左手的剧痛使得他都没有办法伸握,腹部的疼痛更是让他无法站立,他只得抬起头颅,望向身周。
大势已去。
城墙上全是敌军的身影,远远的只能瞥到城卫军苦苦支撑的模样,到处都是残军,一些躺在地上还没死透的人被敌人残忍的补上两刀,城中到处硝烟,火光冲天,烟雾四起,嚎叫声,惨叫声,各样不一,城门已经被攻破,能够看到从城门处不断涌入的敌军,城中城卫军只得借助地形之熟悉优秀来反抗,但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完了。
他抬头转望眼前人,眼前的卫兵已经将佩剑架在他的头上,手持黑匣子的男人更是笑了起来,他笑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好像这样的大笑扯痛伤口也要笑出来一般:“之前让你归降,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断送前程,现在好了,哈哈哈哈,亲王。”说罢,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一脚踏在他的肩膀上,好让他趴下去。
尽管难堪,但是亲王却是咬牙死死用右手支撑住身子,左手捂住剧痛的腹部,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那个男人。
“哟,想不到骨头还挺硬的,我看你能坚持多久!”那个男人猛然朝着他的肩膀后背疯狂用长靴的鞋底或鞋尖来践踏,猛然朝着他的肩膀踢去,然后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
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死也不能趴下去,没抗几下,男人的动作突然直接停了下来,不仅如此,城中的一切似乎暂时都陷入静谧。
只听到远处战斗一直吹响的战斗号角声音改变了,从意气飞扬变成一种极为凄烈的声音,如女子之哭泣,如短笛的哀鸣,似鸟兽散之声,只听到身旁男人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时候吹响撤退号角!再过不久,这座城就是我们手中物了啊!!”
别说那个男人,就连亲王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如同男人所讲,城门已经被攻破,城墙也站满了容托国的士兵,无论怎么看,容托国的士兵迟早会攻入城内,占领这座城,只是时间问题,哪怕军师再怎么威猛,他也只能毁灭敌方攻城投石车,断然不可能将敌军击退。
“不要管号角的命令!现在听我的!全体进攻!全体进攻啊!”男人都急得跳了起来,不顾脚上的伤势,疯狂的手舞足蹈手指乱划指挥叫喊道。
但是攻城的士兵却是听从号角的命令,哪怕占据有利位置的也开始撤退,也有一些不愿意离去的士兵,看清楚现在的局势,继续死攻猛打。
“哈哈哈,你认为你是谁,他们会听你的?”亲王突然笑出声,无比畅快。
“该死的!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和我说话!迟早有一天,我会登临皇座!”男人突然直接兴奋了起来,好像现在他的眼前就有皇座让他坐上去一样。
亲王眼角瞥了一眼开始撤退的士兵,然后他头颅低下,无比顺从的说道:“如果我现在归降,你能够给我解药吗?”
男人先是“啊?”了一声,紧接着他一个转身,走到亲王跟前,似乎要确认他说什么,在确定亲王的话之后,他猛然仰天哈哈大笑:“天助我也!放心吧,跟着我保你荣..”
华字没说出口,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间,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亲王右手的长剑,此刻已经从他的两腿间狠狠往上插入,捅穿他的腹部,不断一路高歌顺入他的内脏,最后一句话:“你骗我..”
“那又如何。”亲王不带感情的语气说出,他一下插穿男人的腹部,受伤的左手一把夺过男人的黑匣子,然后猛然朝着旁边的卫兵按下了扳机,伴随着噗噗噗的闷响,三枚暗器穿透了卫兵的铠甲,打入了他的腹部,剧烈的毒性爆发开来,就连手中佩剑也无法握紧,最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士兵开始散去,城中城卫军开始占据有利位置开始打击,号角仍在吹响,城卫军的气势越来越猛,而攻城军的气势越发减弱,直到有人丢盔扔甲疯狂逃跑,他们的气势点滴不存,纷纷开始跑路起来。
亲王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城卫军再度占领城头已经是好一会的事情了,他们发现了城头上的亲王,连忙将他搀扶去治疗,没过多久,军师带领着剩余的骑兵浑身浴血的从城中侧门回来。
回来的军师第一时间就去寻到亲王,连忙将他知道的禀告出来:“报告亲王,末将此番出击带领五百精锐骑兵冲锋敌军投石车阵,末将无能,城中精锐全出,仅剩八十之数的骑兵能够归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冷汗都从额头上不断滑下,比起他独自面对大军的时候还要紧张,生怕惹得亲王发怒,来个处罚。
“敌军为何撤退?可是你攻陷了敌军的大本营?”亲王受伤无比虚弱,面色都煞白了起来。
“并没有,一路上遇到敌军的武功修炼者,往往修炼了功法的人,以一敌三都不在话下,说来骑兵损伤如此惨重,都是遇到敌军的武功修炼者。”军师拱了拱手回答道。
“那为何突然直接撤退?”说这句话的时候,亲王还无比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不知。”军师摇了摇头,紧接着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亲王身上:“亲王体内伤势怎么样了?!军医呢?”
“中毒了,症状不断吞噬我的灵力,身体乏力,做什么也提不起力气来。”亲王一副晕晕欲睡的模样。
“待我检查一番。”军师也不忌讳,直接就给亲王脱去了上衣,他外面的伤势已经敷药包扎好,哪怕绷带有些渗血,但止住血就没问题了。他伸手搭进了他的经脉上,先是缓缓输送着灵力。
紧接着军师瞳孔一缩,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这是瘴气!快,命人到城中药铺取药,将瘴气散取过来!”
一名侍卫连身应是,头也不回冲出了房间。
“瘴气?弥漫御庆西南方向的瘴气?”亲王眼睛紧闭,身子也不见得有任何动作,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不不不,不能睡去。保持清醒,正是覆盖了半个御庆的瘴气。常见于外出的雇佣兵身上,哪怕商队中人也有不少感染的,幸好的是,在战争之前,已经将城中大部分无关紧要的人全部撤离去别的城,留在城里的只得一些自愿留下来的人,城中人口不足平时的一半,战争开来,大部分战死的情况下,瘟疫并没有爆发。”
军师一旦想到瘟疫在尸体堆里面爆发就已经是一身冷汗,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那样的情况下,不需要攻城,说不定瘟疫都能够让城中变成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