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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诡村七派

和黄继发彻夜长谈之后,我大致了解了双生村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也对眼前这个岁数不大却带着一群小弟呼啸成群的男孩有了新的认识。

首先说说双生村。那是一个坐落在天朝国东北地区大山深处的村子,用一个字形容那里就是“穷”!两个字就是“很穷”,如果再延长字数的话就会变成“穷山恶水出刁民”。饥饿和无知在贫瘠的土地上疯狂的滋长,只有吞咽下人性和懦弱才能在这里生存。所以从古至今,双生村都是一个很可怕的穷山沟。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这里才得到了改变。那个人把这个村子彻底拉入了黑暗之中,却也让村民们在黑暗中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个长期统治双生村的人被大家称之为尊老,村长也不过是他的手下之一。

尊老来到双生村之后,传授给村民们许多邪门的秘术,用以生财。在那贫穷到几乎人吃人的环境里,只要能吃饱肚子,再邪门的东西都会被接受。于是一众村民在尊老的带领下发财致富,为害一方。

尊老的目光十分长远,他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让双生村的村民们脱离贫困能吃饱肚子而已,他要在这个山沟子中的小村里建立一个属于他的地下王国,用秘术生财,用血腥统治。不仅让村民们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更把野心伸出到村外,用一种可以给人生财、转运甚至延寿的背魂秘术名震整个东北,以至现在的双生村成了暗藏在斗魔界中首屈一指的灰色势力,据说它和神院都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

进入村子的十年时间里,尊老除了传授给村民们许多秘术之后,还正式收了七个徒弟,这七个徒弟所在的家族在村中迅速崛起进而控制了整个村子,被称之为双生七派。其中这个“派”字用的很特别。一般来说,某个人物开宗立教广收门徒,都会以“脉”、“枝”、“系”等词形容他的徒子徒孙,意味同气连枝,团结和谐。但是这种情况在双生村是不存在的!之前说了这里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可能真是祖辈穷怕了,村里人除了对尊老保持着敬畏(敬少畏多)之外,同村的人基本都各揣鬼胎,不私下里互相捅刀子就不错了,更别提同气连枝什么的。这七个徒弟更是在暗地里彼此争斗不休。

这也就是为什么双生村虽然名气大却没什么称门面的高手的原因。尊老早就看出这是一村子什么人了,所以传授出来的术法多是搬财、转运之类的命理术法,比如最著名的“背魂术”,就是靠供养阴魂消灾发财,却不适合用于战斗。否则一旦这七派徒弟掌握了可以用于实战的术法,怕是早都互相坑害死绝了!

双生村就是这么个畸形的产物。尊老以绝对的实力和地位作为幕后主使,七派弟子明争暗斗,虽然没有争霸斗魔界的野心和实力,却有着绝对的人脉和资源。那尊老究竟是什么人物、有什么目的无人可知,唯一知道的就是此人嗜财如命,双生村每年的各种营生所得的利润会有百分之六十进贡交纳给尊老。

尊老倒还有一定的远见,只订了两个规矩,其他的任由弟子村民们胡闹。第一:双生村的孩子一旦岁数差不多了就要送到村外,积累了一定的(数额相当巨大)财物之后才可以回村子,一来是对后辈的锻炼,二来是怕在村子里被祸害绝了导致村子最后绝户。第二:你们七派弟子窝里怎么斗都行,但是村子有难要一致对外,违者灭杀满门。这也使得村里内斗很少有人请外援,被扣上吃里扒外的帽子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再来说说黄继发其人其事。黄继发的父亲是双生六派中的第一派黄家。但是尊者说入村之前已经收过两个徒弟,所以黄继发父亲只能排第三,人称黄三儿。七派弟子分别以姓氏为名头,顺位为绰号,分别是:黄三儿、离四儿、商五儿、丁六儿、皮七儿、陈八儿和顺九儿。

其中黄三儿早年势大,更在村外学了一身强横术法,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落魄,终身残疾郁郁不得志。他的儿子黄继发却是很争气,在七派弟子中不是岁数最大却是最早出去闯出一片天地的。黄继发身边的短发少女叫离墨,是离四儿的姑娘,离四儿早些年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据说和商五儿、丁六儿有关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离墨可以说是逃出双生村的,后来偶遇黄继发,就跟了黄继发。黄继发手下还有一个七派弟子的孩子,就是被我抱走的小孩,顺九儿的儿子小九儿。顺九儿是七派弟子中最完蛋的一个,混的还不如一般的村民,连尊老都不待见他。这人倒也有自知之明,有了孩子恐自己保不住,送出村子,让小九儿投在了黄继发手下。

从以上可以看出,黄继发此人,和双生村的上一代七派弟子完全不同,是一个颇有胸襟担当的人,简直是双生村那浑浊黑暗中的一股清流!否则离墨和小九儿也不会跟着他,换二个人早把他俩吃的骨头都不剩了。黄继发还和首代七派弟子中皮七儿交情不错,也就是覆皮虎七爷。七爷(也可能是还年轻没打算要)无后,常年在外奔波和尸家做生意,和黄继发也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落难之后让我去找黄继发。

不过这一切都是从黄继发嘴里说的,我不敢百分之百相信。虽然提到七爷死的时候他眼带悲伤,离墨和小九儿都在他的庇护下求生,但是听着他眉飞色舞讲双生村历史的时候,我由衷的背后发寒,那究竟是怎样一个黑暗的地方。

“那我们两个去双生村把七爷的遗物交给尊老,村里能保护我俩?”我问黄继发,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已经没底了。

“不,七爷留下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你俩入村的门票,想要在村里活下去,你们就得拜入七派中的某一股势力,生存的权利都是用钱换来的,在双生村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黄继发说的很直白。

“还真是个人吃人的地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村子?”我问。

“我的钱还没攒够,离回村的安家费远着呢!不过每年年关的时候我们这些在村外混的人都得回去,把一年收成的百分之六十上交给尊老,那时候我可以带你俩进村。”

“你又得攒安家费,又得交上供,这不是个无底坑么。”双生村的残酷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慢慢赞呗,说不准哪天我有机会就干一票大的。”黄继发倒是没有丝毫气馁。

我俩聊了很久,不知觉间竟然一夜都过去了。黄继发抻了个懒腰说你先休息吧,刚要离开我的小房间,房门却被一个小孩推开了。

“哥,脏胡子来了。”小孩说。

“他怎么又来了?这个月的治安费不是才递上去么?”黄继发眉头一皱。

“那老B喝多了,来了之后一直骂骂咧咧的,还对离墨姐动手动脚的。”小孩也是皱着眉。

黄继发身子一僵,脸上瞬间爬上一层煞气。他思索了片刻,忽然转身对我说:“既然你找我帮忙,道理上不能空手,我也不问你要钱了,和你朋友一起,跟我们办点事吧。”

该来的总算等来了,不过黄继发的要求似乎不太过分,虽然我还知道他要怎么对付那个脏胡子。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和叶朱灯只能伸手了,哪怕这事要扛人命,也得硬着头皮干。我点了点头没多说。

五分钟后,黄继发带着我、叶朱灯和四五个岁数挺大的孩子摸到了脏胡子所在的房间门口。这几分钟里我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黄继发一伙人虽然狠,但是说白了老的老小的小,能在这东灵车站混下去还是很难的,这里的法则和双生村差不多,有钱好办事。脏胡子是这一片黑白通吃的人物,按月交给他治安费,只要不惹出大事,你就可以在这混。

不过这个脏胡子也是欺负黄继发他们太小了,三番五次增加治安费,并且一直垂涎离墨,用现代话说他就是一个变态萝莉控。

这一次,黄继发下狠心了,打算直接下死手,然后把东灵一带物色了很久的肥户宰个遍,然后换地方重启门户。这也说明白了黄继发一伙人绝对不仅仅是靠小偷小摸生财,他在东灵车站混这么久,把整个东灵地区能弄出油水的地方都熟记于心,只等哪天要走了,一路黑手全摸个遍,黑吃黑卷钱走人。

可是有一个人反对黄继发这么早就下手,就是胖老头子耄耋老魔。这老东西我背景我还不清楚,黄继发也没和我提过,反正是一起混饭吃的。耄耋老魔的意思是年关将近,车站的人流量会猛增,到时候趁着那几天多摸点钱然后顺着人流跑。

“不等了,打算趁着年底跑的可不只咱们一户,我盯着的好几只肥羊年底都要溜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挨个宰!”黄继发恶狠狠的说,同时拿出一个口袋,里边都是明晃晃的匕首,挨个发给我们。

“你俩一会下前两刀呗?”黄继发歪着脑袋笑着说,丝毫没把杀人这事放在心上。

“好说。”叶朱灯笑着说,推开了脏胡子所在的房间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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