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从香炉里笔直升起,仿佛变成一面大旗在烟囱上空随风飘荡,清烟飘逸,而后慢慢消散于正教院大厅各处。
上座三位元老讲道语速不紧不慢,他们尽将自己对儒、将、气的认知与态度阐明,底下盘坐的众多儒袍弟子都沉浸在宽广无垠的大道中,意犹未尽便落下了帷幕。
接着,是院老身后诸位讲学导师的自我介绍与对应科目,诸多导师中女性只有五位,有两位已经成了老教授的模样,所以罗羿从那冷冰冰回忆中,一眼就认出未曾谋面久居文人馆二楼的文贤人。
如想象中一样,她着一身银丝儒裙,看起来十分年轻,最多不到二十五六,嘴小唇薄,秀丽脸庞上浮现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让人不易亲近,身姿绰约的身后一头墨色长发随意的结了一个马尾,透出浓浓的古典美,让人百看不厌。
光冷冷介绍‘四维之首杨香’,短短六个字,就让下面百来名弟子尽被那冰山的气质所吸引,就连有几位导师都为之侧目吸引,罗羿自然不会例外,毕竟他天生成熟都比较早,知道美能养眼。
“哼...”杨香见到众人的各异目光,冷哼一声,转身将整个身子遮挡在了一旁卫国公虎背身后,卫国公见到众多灼热的眼神袭来,随即双目一瞪,做出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众人尽都被瞪得全身冰冷。
最后开学典礼就这样潦潦完毕,结束后院老又带着大家步行在一条林荫大道上,说是前往一处神秘之地。
罗羿正走在众多学子中间,一道手掌猛地拍向他肩上,可罗羿似早有防备,肩膀不动声色的一抽,躲了开,皱眉转身望向身后,主动拍他肩膀的进学院以来还是第一次。
两人对视,罗羿这才发现这不是是刚才入座时盯自己看的那家伙,这人看起来高大壮硕且相貌堂堂,但是比姜丰却要差了些,可罗羿绝不敢小瞧那双臂中潜藏的力量,整个弟子中这人应该气力最高。
“你就是九鼎榜榜首罗羿?”壮硕的青年男子收回手掌,脸上有些尴尬的对着罗羿说道。
“我叫熊达,听闻你一日闯过四馆,还拒绝院中所有势力的招揽,这放眼整个学院,也只有你有资格做我对手,怎么样,有空切磋切磋?”
“听闻达兄单臂之力就有整整十万,小弟自当心悦诚服。”略施一礼,罗羿回道同时心中却是在想。
此人看面貌年纪不大,说话却天生带有傲气,怕是除了妖族天生神力的熊族外,怕是再无人能这个年纪在办到了。
传言说熊族是整个妖族的中坚力量,而熊族之王还统领着整个妖族的大军,眼前这人这么年轻就能结命丹化形,掩饰自己天生的绿瞳,难道会是熊族的修行天才?
“哼,你们人...”面露不悦,熊达刚开口想要讥笑一番,不料罗羿透过熊达看向落于最后的姜丰,打断他的话,还开口向身后喊道:“姜丰,你怎么那么慢,快点。”
罗羿可不想捅穿那层‘纸’,免得招来祸事,一听熊达失语,他脑袋一闪立马叫住落在后面的姜丰,他可不想因为身份,与姜丰的关系疏远了。
“大家,叫小的有啥吩咐。”姜丰走到两人跟前,爽朗招呼笑道。
姜丰此时心情十分欢畅,他在罗羿的调教下,实力突飞猛进,加上整日与助教切磋,终于赶在昨日举鼎成功,入了外院有资格聆听夫子们讲道,同时还能进入藏书楼观看众多儒释道的书籍。
藏书楼共分三楼:外院入一楼,内院入二楼,入九鼎榜者可上三楼,以实名颁发的院牌为证,若发现学员之间互换身份名牌,一经发现即可轰出学院,列入九州各院私塾黑名单,永不录用。
打完招呼,姜丰转头望见一人身躯凛凛正黑着脸虎视自己,心中,自己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学院这人,不由迟疑道,“大家,这位是?”
“他叫熊达,你以后没事儿可以去‘行人馆’找他切磋切磋,就说我让的,相信达兄到时会不吝指点晚辈一二的吧。”一手搭上姜丰宽肩,罗羿眼中精光一闪,转头对着熊达笑道。
“那是自然,自然,对了,人怎么都走光了,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继续。”
熊达这下哪里还不知道罗羿的心思,连忙找个借口撤了,反正罗羿他是找定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只要公布身份,他不接也得接。
等人走了以后,罗羿十字交叉抱于脑后,悠哉道,“走吧,等啥。”姜丰摸了摸脑袋,然后有些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半晌,在一阵烟雾缭绕中,罗羿等人跟着步伐来到一处芳草青碧之地,此处雾气粘稠,一颗斑驳的大古树挺拔伫立在朦胧之中,这颗古树树皮裂口颇深且硬,但依然绿意葱葱,枝繁叶茂。
见众弟子正静静望着萧老伸出干枯的手掌抚摸着老树粗糙的躯体,他们都同时默不作声望着,过了会众人到齐,萧老才转身对下方的弟子,神情庄重喝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千年参天,万年风景,这棵千年古树本院老今日定为祈愿树;各位弟子、导师、助教都可去旁边助教手里领取木牌,将自己毕生的追求或写给未来自己的忠告书上木牌抛挂于此树。”
“在那百年、千年、万年之后,无论是岁月的侵蚀,还是历经多少风霜磨难,就让它与学院屹立在这里,来见证我国术学院众多‘树苗们’将以无比坚定信念创造的盛世奇迹,让你我师生彼此终生不忘初心。”
萧老语气气势如虹,铿锵有力,气满声高说完这番话,自己已然泪光涌动,让许多已经步入年迈的导师教授都感触颇深,人到暮年的他们还能求些什么,无非就是想在这个世界留点什么。
人死如灯灭,有多少人死后能在人世上留下什么,可是萧老今天让在场所有人死后除了孤坟外还有了一个归宿,还有什么比这个精神力量更加激烈人的呢?
这份归属感,让专注聆听的罗羿等人眼眸仰望向这老棵树,这棵老树将承载他们的在这世上的事迹与传说。
“我要一越成仙!”抬头望着古树,片刻罗羿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而后将书写好的木牌一手抛出,牢牢挂在树顶尖。
“成仙!”所有人本就被萧老一番训话打动,正感染得头皮发麻激情高昂时,‘成仙’二字更让他们身心具震,都不可思议同时望向罗羿。
他喊出的话犹如燃烧的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在场所有人的热血,而后接着芸芸弟子中一人终于也忍不住放声吼道:“我要开宗立派!”
“我要成为大将军!”
“我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要娶世界上最美的娘子当老婆!”
“.....”
“....”
最后许多人开始沸腾,七口八舌的道出心灵的祈愿同时,将手中木牌抛向古树树梢,牌上系有粗硬红绳,所以基本无一人木牌落地。
上方许多导师看到这一幕,不经抿嘴一笑,似是遥想起那个还很年轻充满活力的那个自己,何曾没有做过这样的美梦,有梦就会走有路,尽管会崎岖,但依然会有到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