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去哪了?奴婢找遍也无踪迹。没了你,奴婢怎么跟长公主和自己交代啊。”葵娘泪眼婆娑,悲咽着,苍老的面容又似老了几十年岁一般。
“哦,”夙淮说:“我去踢纸老虎凳了。”
葵娘是聪明人,就晓得昨夜之事多作祟。自然也没说什么,把手上护得紧紧的东西塞进夙淮手中。
“……殿下,是去,还是……”葵娘的眼眸凝在她清冽的眸间,夙淮唇角弧度一弯:“为何,不可?”说罢,手中的东西还给了葵娘。便想转身,回去再补一觉。后头有葵娘愣怔的声:“殿下!您脖子上的……”
她摸了摸,似乎还有那猩红的舌舔舐过的湿意。还不忘咬上一口,刺疼刺疼的,在凡人看来,这是一种温柔的甜蜜。在她看来,是一个色/狼占便宜。
夙淮默然片刻,道:“不过被一个牙尖的蚊子咬了一口罢了。”身上还是一件单薄的衣,葵娘立刻拿了件布棉遮上,蹙眉道:“女子贞洁最为贵重,有小人看,岂不败坏?”
夙淮懒懒散散道:“那些‘君子’看我一个瘦如枯稻,没权没势的郡主做什么。”
葵娘说:“郡主这话有些不吉利了,就算郡主不得宠,最低的要本就是嫁状元郎啊。”
“估计看上我,他十几年书都还回去了。不是眼瞎,是心瞎!不是君子,是猥琐半夜偷窥女子沐浴的小人!不但猥琐,还变/态!”夙淮咬牙切齿。
葵娘一脸懵逼。她再厉害也搞不懂一个女孩的心思,一把剪子也剪不断的瞎玩意。实属搞不懂,嘀咕一句:“郡主又说胡话。”
夙淮脸色更黑了,是她过了,这些话就应该藏在心里。偏偏那禁欲冷艳的容貌怎么都不符合变/态。绕来绕去,夙淮觉得智商就此拉低。偏偏的,前世美男子没今世多,身边的,不是瘦如闪电就是胖得精致。
身旁仍旧存活的郁绿树枝,温润通透,看见它,夙淮似乎还能看见一眸倾城的琉璃色,缱绻着,旋转着,转啊转,转进心房,那幽幽心田。
但之前走的路是后面的赭山,而怎会有一个东昭太子?这些有权有势看一个不得宠的郡主。她这个长公主的遗孤真是抢手货,自恋的还真以为自己一块顽石能成珍珠似的。岂不料会得意一阵子后踢进下水沟。
至于信上的字迹,也不是见不得人,不过是五天后的事情。
她习惯性的捏捏眉心,默然叹息,搞事情搞事情,天天都要被事情搞!
“郡主,你长得很像。”葵娘一遍帮她梳洗,一遍低念。
“很像母亲吗?”
葵娘说:“长公主殿下艳绝倾国,所见者无不忘怀,郡主有三分像殿下。三分是自己,四分与您……”葵娘说到兴头,突然一桶水泼了全身热情,熄了。她顿了顿道:“葵娘妄言了。”
夙淮不语,也不想追问。她从未有过父母,前世一样,今世也一样。算是一株野草,逆着风长着。根越是伸进地下,越是能令人惊叹的生命。
“葵娘,南越国是不是有个世子。”
“殿下是说北溟风倾世子吗?”
风倾……夙淮再次沉默了。
葵娘仔细的捯饬她的脸,一点都不粗略。刚洗完,她扬手一挥,钻进被窝里,不见身影。葵娘自觉地把木盆端出去。
夙淮默默的挣开遮住嘴的手,扒拉一下,被猛地提起。她想挣扎,可身后的人,身后那种冰凉的气息,不容许任何温暖的靠近的,不容许任何挣扎的活物。指尖轻轻的覆上她的双颊。冷凉的嗓音轻而缓:“在背地说我坏话?嗯?”
特别是最后微哑的声线转到另一个调上,很容易激起荷尔蒙的蔓延,她只觉得腹下一热,垂下头。
夙淮的神色僵硬,藏在被窝里的手默然攥紧。
冰凉的质感点在后颈,晨曦透来的光芒,与皓白细腻的肌肤相映,隐约间,青色的血管能看见凸起。他说:“失误了,倒是没想象到的。”他有点想错了,但也过于枯瘦,只有骨头,得养点肉。
“世子爷,你有见过朗朗乾坤之下的采花贼吗?”“不清楚,我只觉得采花不如采枯稻。”夙淮被咽一下,手中抛出去的银针在风倾指间悄然消匿,风倾说:“想拿这个反抗?”
夙淮有点怒,她的手被攥着,无法动弹。
事实上还真是,在发现他之前,她也只是下意识的往那里扔。没想到这甩到这棘手的火药上。夙淮只觉得自己傻,除了像他这样的人,真的没有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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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肉,养肉,再吃肉。夙淮宝宝明智的选择了,一个回马枪杀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