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淮整理好房间的时候,天已经浓稠如墨。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抬眼看向窗外的月,夙淮觉得空气都是冷的,紧紧包裹着她,不容她半点喘息。她只得转身,翻身都能闻到细细的沉木香飘入鼻翼。
那种味道出奇的好闻,估计是安神的效能。夙淮半眯着眼,想睡有恐再次惊扰。哦,想到那些话,真令人火大。
夙淮想着,就觉得自己什么时候睡都不知道。可能是这具身体的一种虚弱,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一样的弱柳。
“把她包起来。”
“是。”
“这次小心点,迷晕没有?”
“公主还不相信奴吗?奴做事您放心!”一个大汉哈哈大笑,夙宁蹙了蹙眉,葱指抵在唇边低语:“小声些!那药功效缓,她随时醒来。昨日的刺客去刺杀居然有来无回!定有什么人保护她!后殿有假山,埋了就好,深一点。”
大汉说:“有殿下督促,这个人还会逃吗?”。
“哼。”夙宁自然被取悦,不由得冷笑声道:“她一个废物能做什么?办完这件事,领了两倍的赏,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
“老奴的嘴最严呢,雷打也不说。”大汉掐媚道。
夙淮已经醒来,她幽幽瞳眸眯成一条缝,其实从布袋包起时她就知道,这不怀好意的夙宁公主必定再袭击一次。
天已经鱼肚白缓缓上升,柔和的灿光打在脸上温润。夙宁白嫩的手遮了遮,皱眉道:“快点!这日头毒人!”
“老奴知道一个捷径,殿下若是受不住颠簸,就请先离开吧,伤了你娇贵身子。”夙宁犹豫片刻,站住说:“也成,若是你没有做成,丢掉的是你的命。”
“这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殿下放心!”
“她也是生的贱骨头,只怪她生得让人有一种危机感。”夙宁扭头,消失在隐秘的树林间。
那大汉再度扛起布袋,轻笑一声,道:“这女娃子生得好看,死前享受一次又何妨?想罢必是一番好滋味。”便哼着曲调儿,好心情的往幽秘的深处走。
血是热的 ,人心是冷的。
犹如一股寒噤的冷水,将冷漠蔓延。她捏着那绣花针,比划着要戳那个死穴。
脚步停下,那道掐媚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老奴参见东昭太子殿下千岁,没想到太子殿下在这里安歇,真是万大罪过。”
“你背上的东西是什么。”温和的笑意沁入心房,听罢便是通体舒畅,有一股凉意在身上蔓延。仿佛柳枝拂过江南女子柔美的眼波,曼歌曼舞的绕起水袖。又似泉水叮响,溢了满身清透。
“不过就是死物罢了,脏东西冒犯了殿下不好,殿下还是……”声音戛然而止,无声无息的倒下去的身影。
闻人琉璃挑了挑眉梢,温润的眼眸不变,唇边的笑意很明显。布袋里出来的那个女孩墨发垂腰,朱唇抿起,她抬眼时候。闻人琉璃正好斜倚在粗壮的树干下,晨光似水,透过浓密绿釉的枝叶,丝丝斑点。煞是好看。眉间的一点朱痣,鲜艳血红,似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一滴泸沽烟水。朦胧透骨,美色如画。
额上一戴朱玉,似是花灯市最华贵剔透的琉璃灯,透亮微醺。灯笼转着,转着,转起雨气蒙蒙的油纸伞。姝姝幽幽,幽醉了一壶酒,一盏烛火,一方人。
舍不得离开他的视线,离去时,只觉得心里空落一股暖,如坠冰至极端。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他微密的眼睫扑闪片刻,笑意未变。笑的太真了,让她看不清,他是刻意的靠近,还是下一秒的变动。
她看了一下便转身离去,闻人琉璃也没有追,他瞟了眼地上的尸体,面朝地,血迹蔓延在地后椎骨有一根绣花针,深扎进血肉里。
仿佛一声叹息,扬手一挥,尸体刹那成灰,离开的人,远去的魂,消散的灰。地面似是原封不动,毫无血迹。
他幽幽潋潋的眼波笼了轻雾般迷蒙,笑意在唇迹消匿,冷漠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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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一懒货,憋打我。文笔人人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