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点了点头,刚要拉开围帘将夙淮抱起,一段罡风打断了他的动作。首领稍楞,转而,就拉下围帘道:“属下犯了大忌,公子且……”
“五十。“仍是无情毫不讲价的声音。首领咬牙默默点了点头,当做默认,浑身的瘙痒已经忍不住,如今要五十大板,只因云墨的洁癖,自己的东西别人不容许再碰。尚且还没有触碰,若是触碰,想罢便是淋漓的一身冷汗。而之前,碰过夙淮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想了想之前的一骨腐化成水。
其他暗卫,则是随着黑了脸的首领离开了。
寂静的夜空若他,流风回雪犹似他,他是干净的,无法触及的逸逸流水。无法如今,耳边只有风撩过耳畔,心儿随着他的靠近整个如酥麻了一下,浑身发软了。似是曾经见过,爱过,恨过,无奈过,所有五味杂陈,相遇离别。我似千百年回眸一次,你却用亿数来会心领神。在那无声似有声的脚步中轻踏而来,一步两步,如此快,如此慢的纠缠了整个心神。
是谁?是谁?
她甚至忍不住杀意,动用出最后一根银针,眼眉被汗水浸湿。
脑子嗡嗡的,动手却迟迟不能动手。
“阁下,为何不出声……”她喃喃了一句,强忍着来自这具身体最深处激烈的怨念,本身来的最不能抗拒的痛,夙淮其实对这具身体还不是了解很多,甚至以前的关于云墨的记忆,像是一并抽走了一样,干干净净的,彻底的没有了。
那拉开云帘的手顿住转而缓缓攥紧,猛地拉扯下来。云墨干净纯粹的眸子往车内瞥了一眼。月色斑驳斜倚在佳人的身上,夙淮眼眸垂闭,垂落一段黑沉沉的剪影。虚弱发白的薄唇抿起。她秀眉紧紧蹙起,仍是有很多的虚汗。
她身着单薄的很,瘦弱了,骨节分明,腕子细白的,里头的血管微凸。瘦小的令人心疼。如今这副模样,倔强的要别人永远不要看低她的性子,似是退让,却是一步步算计着怎么因此获取比别人更多的利。
她浅浅呼吸着,似是睡着了。
他内心稍稍触动,伸手捻了她指尖藏的完美的银针,便是扎到了她指头,血珠点点冒出。他淡淡道:“醒来吧,我不杀你。”夙淮缓缓睁眼,他的模样如何形容都无法说了,只觉心底一抽,眸子寒凉无比。
她睁开眼,没有动作。一字一句道:“你是谁。”
云墨微眯星眸,语气加重道:“不认得我了?”
“不需要认不认得,我记忆里没有你。”她看着他,怎觉得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与他有关一样,每看他一次就心底抽痛一次,似是哪里缺了个口,血淋淋的被挖去了。
云墨看着她一脸真诚,缓缓道:“看来相传瑶光郡主性情大变和失忆有关系,这是真的。罢了,不知晓最好。有些东西触不得看不得晓不得,便是给自己最好的交代。今晚郡主就当我没来过。”说罢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说了句:“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谁……”她毫不介意的仍由他审视,反正她如今的肉体就是瑶光郡主本身。又不会造成什么大碍。他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看来他是不会说出什么。她杏眸含雾,沉沉朦朦的。脑门再次断片空白的划过一个身影。
该死的,怎么在最后关头想到了风倾这混账玩意。以为自己打的什么算盘她会不知道一样。虽是这样想,但是一股眩晕充斥着整个脑腔,心底涌起一种强烈的无助感。月色越是皎亮她越是觉得不安。直到,直到撑到……她眼皮一直在上下跳动。
“殿下。奴婢接您回家了。”家这个字眼,总使人觉得这个世界多了份暖感和人性。可惜了,这个家是金玉砌成的宫殿,是一件冰凉人心的死物……
他会来吗?她为何要有这种期待。在恍惚中,她一眼望去,终是摇了摇头。为何有这种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