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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直隶四杰再聚首,沈家姐妹述端倪

第二天一早,只听得街市上人声鼎沸,嘈杂异常。翟俊鹏、张宝亮出门来到街角观望,看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来人都是官府中人打扮,为首开路的是锦衣卫,二十多人。后面是两顶轿子,前面一顶八抬大轿,轿帘紧闭,看不见内坐何人,周围有四个带刀的侍卫。后面一顶四抬轿,看规制应该是州府一级的文官。再其后有数名骑马的武官,银盔银甲,引着一辆马车,车上架着一锦盒,看大小,盒内应该容得下一柄宝剑。之后便是一对官军,五百多人。四下里全是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辈分低或是名望小的武林人士。

翟俊鹏对张宝亮道:“看见中间那个车上的锦盒了吗?那里极有可能就是今年的赏赐。”张宝亮问道:“那大哥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翟俊鹏笑道:“那个只有官府里的人才知道,不过看架势,今年的赏赐应该不简单。通常不会有锦衣卫开道,顶多就是州府的驻军。”张宝亮又问:“如此排场招摇过市,难道不拍有人抢锦盒?”张宝亮大笑道:“四弟呀,你想想,这个时候已到了众多武林人士,他们都想要这锦盒,这时候有谁会与整个武林为敌?就算没有锦衣卫和后边的守军,也不会有人敢抢!”

正看时,张宝亮忽然大喊:“大哥,是二哥和三哥!”说着指向对面酒楼门口。翟俊鹏定睛细看,真的是王远山和崔邵阳,只是路已被捕快和衙役拦住,根本过不去,于是翟俊鹏急忙从地上捡起一小石子,右手中指一弹,石子朝王远山耳边飞去,石子离王远山还一尺多远时,只见他左手一晃,已将石子夹在手指之间。王远山不只是何人,连忙循石子飞来的方向观望,这才看见张宝亮在对面不停招手,他立刻拉了一把旁边的崔邵阳,二人一同看对面,挥手回应张宝亮。

马队通过后,翟俊鹏、张宝亮急忙穿过街道,来到王远山、崔邵阳身旁。翟俊鹏道:“二弟、三弟好教我担心,你们这一路可还顺利?”王远山道:“大哥不着急,这一路说来话长,你们可有住处,我们回去再说。昨夜来的晚,不曾寻得客栈,在这酒楼花十两银子租了两间主家的屋子,但只有一夜,这就得走了!”翟俊鹏道:“哦,就在对面,走。”崔邵阳道:“大哥稍等,还有两个人,我去叫她们。”翟俊鹏一愣,立刻恍然道:“难道是她们?”崔邵阳点了点头。张宝亮问:“谁呀?干嘛神神秘秘的?”翟俊鹏道:“四弟不必多问,一会便知,你先回去!”张宝亮一头雾水的回了住处,片刻后,崔邵阳引着两个人从楼上下来,两人都批了一件黑色斗篷,头戴斗笠,斗笠下垂着黑纱,将面孔挡住。

翟俊鹏领着四人回到住处,关上院门,转身对戴斗笠的二人道:“两位沈小姐,这院里没有别人,你们放心吧。”二人对视一眼,摘掉斗笠,脱下斗篷,抱拳道:“翟大侠,有礼了。”翟俊鹏第一次见沈家姐妹,真是生的花容月貌,小声念道:“难怪三弟要急三火四的去找你们!”沈月影问道:“翟大侠说什么?”翟俊鹏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坐下谈。”几人围着桌子坐下,崔邵阳为所有人斟上茶。

翟俊鹏问道:“既然二位能跟我二弟三弟来,想必占山为王之事定有隐情,可否告知详细,我们兄弟也好想办法在官府那边结案!”沈月娇道:“我们是有难处,不过翟大侠真有本事解决吗?”说着,手指沿着杯檐轻轻画圈。沈月影道:“我们在路上已经听说官府发了你们一块腰牌,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就不是官府的人?”崔邵阳插话道:“月影姑娘,我和二哥说了很多遍了,如果我们跟官府有瓜葛,那我们的毒就不解了,宁可等死!”翟俊鹏忙问:“毒?怎么回事?”王远山道:“大哥不必担心,不妨事的,回头再告知详细!”翟俊鹏对沈家姐妹道:“腰牌是官府做样子给江湖人看的,我等不会为了个虚名不顾大义的。沈大人为国尽忠,我等若与陷害沈大人的狗官为伍,岂不遭人唾骂。二位小姐有什么难处尽管讲,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兄弟万死不辞!”

沈月影见翟俊鹏诚恳,开口道:“既然翟大侠话已至此,我就直说了。当初我义父遭奸人陷害,我们姐妹本想去劫狱,但杀进狱内之后,我义父却誓死不走,还告诉我们,他早在上书弹劾严嵩之时,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使将获极刑,也不能坏了名节!还叫我们等待时机,将来搬倒严贼之人,定是朝廷重臣,我们到时要竭力就出二位哥哥,现在不可轻易断送了性命。可谁知二哥竞被杨顺合那狗官打死,现在只能期待大哥平安。”说着沈月影已是眼含泪花,翟俊鹏注意到崔邵阳此时面露怜悯之色。

沈月影接着道:“孙书俊是我义父徒弟,随我义父学习骑射和经史,当初劫狱之事,他带人在外面接应我们。劫狱之后,我们被官府通缉,孙书俊说他有几个同乡在州府守军做小官,早就看不惯朝廷的乌烟瘴气,且素来敬佩我义父,说我们不如去投奔他们,官府绝不会想到我们会藏身军营。后来我们就去了,装成厨娘隐没了一段时间。可后来有一次督军视察军营,还是发现了我们,将我们抓住。藏匿朝廷重犯也是死罪,所以当晚孙书俊就策反了他的同乡,带人救了我们,之后便上山作了土匪,孙书俊以我们义父之名,极力劝说他同乡让我们作了头把交椅,他自愿行小,作了最小的头领,其他几人就是段洪、武进忠和方猛。段洪年龄最长,但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爱出风头。武进忠最为耿直,且不愿显山露水但论武艺山寨之上无人能敌。方猛最是孔武有力,但也最不按世事,凡事都听段洪的。段洪和方猛顾忌武进忠和孙书俊,才甘愿奉我们姐妹为首,但此二人从未真心听我们差遣。以我们的想法,只劫官军,可他们连百姓也不愿放过。我们在阳平寨内其实根本就只是傀儡,凡事都是段洪和方猛在做主,武进忠只是有人围剿山寨时才出手,孙书俊则一直围在我们身边保护我们姐妹。”沈月娇接着道:“本来只是想躲避官府通缉,可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名声都大到要悬赏两千两来剿灭我们了。再后来就招来了你们,现在我们都上门自投罗网了,赏金是不是也分我们一半啊!”

翟俊鹏道:“沈小姐说笑了,既然二位也是形势所迫,我等若将两位小姐送交官府,岂非不仁不义之徒。时下朝廷依然为严党所操纵,还不是救沈公大公子的时机。二位如果信得过我们兄弟,不如就留在我们身边。一来,官府不会想到他们公开给封号的直隶四杰会包庇山匪。二来,以我们兄弟武功、人脉,想保护二位小姐也是易如反掌。再者,我们还能保二位衣食无忧。”沈月影刚想开口,被沈月娇抢下话道:“好,既然翟大侠如此盛情,我们就跟着你们。好长时间没吃顿像样的饭了,今天中午我们要吃好的,荤素不限,没有忌口。我和妹妹要洗澡,有热水吗?”翟俊鹏赶忙招呼张宝亮将西厢房腾出来,安排沈家姐妹住进西厢,又与王远山、崔邵阳争着住东厢房,争了几番,还是翟俊鹏和张宝亮同住正房,王远山和崔邵阳同住东厢。收拾妥当后,翟俊鹏又安排张宝亮烧几锅开水,给沈家姐妹和王、崔二人分别准备洗澡水,自己到酒楼叫了一桌酒菜,要中午前送到住处。

沈月影洗澡之时,问沈月娇:“姐姐为何要留在这四人身边,就不怕他们是官府的奸细?”沈月娇道:“翟俊鹏刚才不是说了吗,跟着他们能衣食无忧,他们还会保护我们安危,何乐而不为呢?”沈月影娇嗔道:“姐姐,我说真的呢!”沈月娇笑道:“你呢,总在人前装的一副冷若冰霜,又盛气凌人的样子,可又总是考虑的不够周全!其实自打王远山、崔邵阳追上我们那会,我就已经觉得他们不是官府的人了。那时你什么都不说就跟他们打,几个回合下来,我就看出以你我的武功,根本无法与他二人抗衡,但他们却自愿服下我的毒药,且一路并未为难我们。想那王远山之前中过我的毒,与你过招之时却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那自然是他的毒已解,由此可见,王远山对毒物了解颇多。现在他们二人虽然每天还都得跟我要解药,可实际上,只要王远山愿意,他随时可以自己把毒解了。有能力将我们交给官府却不交,就说明他们真的不是官府的人,留在他们身边确实不用担心安危。再说,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去哪也不方便,倒不如随遇而安!还有,王远山一表人才,又武功了得,还懂得用毒解毒,让我离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沈月影笑道:“姐姐发花痴了,啊哈哈……”沈月娇笑道:“是又怎样,你还不是背地里总偷偷瞄崔邵阳!”沈月影娇嗔道:“姐姐讨厌!讨厌!”说着,二人打闹了起来。

王远山洗漱干净后去见翟俊鹏,翟俊鹏问道:“二弟,你们为何会中沈家姐妹的毒呢?现在身体如何?”王远山道:“我和三弟找道她们后,沈月影见我们追来,以为我们是抓她们的,拔剑就与我们斗,三弟便与她周旋,沈月影并不是对手,不几个回合便被三弟制住。后来我与沈月娇讲明来意,可她们不愿相信,三弟便放了沈月影,而后沈月娇要我们服下她的毒,才愿随我们来见大哥,讲明落草的缘由。依毒性来看,她们这次让我们服下的毒是慢药,每天服用定量的解药就不会发作。我这一路上没有机会自己配解药,再过两日,就算她们不给我和三弟解药,我也能自己把毒解了,大哥不必担心我和三弟身上的毒。还有,据她们说,孙书俊得到消息说他老母被恶徒绑了,要送去官府换钱,故而未跟她们一道,先回家救母去了。”翟俊鹏听完,这才放下心来。

片刻之后,崔邵阳也洗漱完了,来到翟俊鹏房间,见王远山也在,便道:“大哥、二哥,依今年的排场看,这次武林大会朝廷的赏赐恐怕非同一般,连锦衣卫都动用了。大哥提前我们多日来此,可有听说什么传闻?”翟俊鹏道:“三弟也看出来了啊!这些日子江湖朋友我倒是见了不少,都传闻说圣上为海盗的事情很生气,直浙总督胡宗宪、胡大人曾上书要广招精兵强将,现在只有俞大猷俞将军在四处奔波,又要对付倭寇,又要对付海盗,难以分身。估计这次武林大会朝廷会募集一批武将,海盗毕竟是江湖人,用江湖人的办法对付海盗,会比官府容易。”

就在此时,在酒楼准备饭食的张宝亮带着小二和四个大食盒回来了,崔邵阳急忙安排摆下,转身去请沈家姐妹。张宝亮走近翟俊鹏道:“大哥,刚才我好像看见就我的灰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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