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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遗忘的日记(下)

【原名:镜之国度】

RecordI

【10月30日..晴朗..微风】

我的名字叫做景瑟,在这里,我想记录一下自己所亲身经历的事。我知道,没人能够看到我的这些文字,至少阿蒂亚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我却仍然想把它记录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叙述自己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所经历的种种,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一年前那个深秋的夜晚开始的……

在我所生活的世界里,不论见到多么美丽的人都不会觉得意外,因为所有人的脸都是最完美的。就是在这样一个众人一相世界里,我遇到了阿蒂亚。她有一头橘色的短发,沙哑和清脆同时并存在她的声音中,却不会显得矛盾。然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却是她的脸——她的五官根本不是黄金比例,皮肤不仅不会吹弹可破,反而隐藏着淡淡的雀斑。她的身材根本谈不上凹凸有致,那瘦小的身躯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小孩。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却认为她拥有着我所见过的最美的面容……

我一定是疯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否则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说服自己留在阿蒂亚身边并且加入她的“计划。”

由于每个人的脸都是一样的,所以身份识别系统成为了识别我们彼此的唯一凭证。但阿蒂亚却说,这个系统并不是完美的。有一种人,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意识来更改自身或他人的身份识别,这样的人被她称为异能者。在这个高度依赖身份识别系统的世界里,异能者无疑是种危险的存在,他们会随时妨碍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行,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阿蒂亚告诉我,她需要我的能力来帮助她消除掉这些异能者。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阿蒂亚说出“消除”这两个字的时候竟可以如此淡然。难道就像她说的那样,杀人者在杀人后会有机会成为两种人,一种是杀人犯,另一种是英雄。同样一件事情,却有两个天壤之别的定义,而决定这个定义的就是杀人的数量与目的?我实在无法接受她的观点。阿蒂亚看到我的样子,只是微笑着,她说她不会成为英雄,她只是一个刽子手,但如果能让这个世界依然稳定运行的话,她甘心去当个刽子手,哪怕有一天她会为此付出代价。

与她同样甘心成为刽子手的还有星塔和静悠。星塔是个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记得初次遇到星塔时,我差点命丧在她的手里,所以即便现在看见她,我依然会有些胆战心惊。星塔的容貌与大众是一致的,只是她的额头有一道隐隐的疤痕。我曾经问过她,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任何有关于容貌的瑕疵都可以轻松地被修复,为什么她会一直留着这道疤痕?星塔只是幽幽地回答,因为这道疤很美,它是与众不同的。

与星塔的沉默寡言不同,静悠平易近人的多。如果光是看外表的话,很难想象他比我们大了整整十岁。静悠平时总是把笑容挂在脸上,而让我觉得诧异的是他的爱好竟然像个老头。每天早上,我不时会看到他在房间的一角,或是安心地品茶,或是对着植物自言自语……

他们明明都是那么温和的人,却为什么甘心成为刽子手呢?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在与他们接触的过程中,我逐渐摸索着答案。

那一天,监测尤嘉心理活动值的仪器突然出现了较大频率的波动。阿蒂亚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她要尤嘉放松,说出那个名字。尤嘉不住地摇着头,她说如果说错,她的父亲会失望的。我记得阿蒂亚曾经告诉过我,尤嘉的父亲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我不明白尤嘉的担忧是为了什么。

和我不同,静悠与尤嘉在阿蒂亚身边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的异能者,但我们的类型不同,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静悠拥有可以改变任何人身份识的能力,而尤嘉拥有的则是感知出现重复的身份识别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尤嘉的状态一直非常不稳定,我想这也是阿蒂亚对待她格外温柔的原因。总之面对倔强的尤嘉,阿蒂亚毫无办法,也许她是唯一一个能做到这点的人。

看着她们两个人僵持的样子,静悠建议我去把阿蒂亚叫回监控室,他说既然尤嘉不肯说,就算阿蒂亚再怎么逼迫她也没用,索性回到监控室慢慢等待尤嘉自己松口比较好。

我来到了阿蒂亚的身旁,那是我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到尤嘉。我相信尤嘉也看到了我,因为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开始不停地喊着爸爸,拟声器将她的内心活动转换为话语,散播到了整个实验室。

我被尤嘉突然的举动吓傻了,尤嘉却不以为然。她问我,是不是来看她的,是不是已经原谅她了,是不是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不远处响起了阿蒂亚的声音。

“如果你肯乖乖说出那个名字,他就会原谅你,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说罢,阿蒂亚给了我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带有催促性的意味,于是我只好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尤嘉苍白消瘦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一抹笑意。她说,那个身份识别是三年前出现重复后又消失的,属于那个身份识别的名字叫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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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rdII

【3月14日..晴】

时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才再次打开了record系统。今天阿蒂亚带我来到了那个小渔村,在那里我看到了真正的可风。我不敢相信在我面前的男孩就是全市最大私立医院的继承人,因为就在此时,他正熟练地抖落着渔网,将那些碎小的贝壳抖落到地上。他身边的人把被他抖落过的渔网打开,将里面的大贝壳倒入容器中。全程他们没有任何一句交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四个多月以前,根据尤嘉说出的身份信息,阿蒂亚成功锁定了目标人——可风,18岁,市内最大规模私立医院的继承人。很快,她调出了三年前尤嘉“发作”的具体日期。事实上,尤嘉的每一次“发作”都有着清晰、详细的记录。就拿三年前的那次发作为例,上面不仅表明了尤嘉发作的具体时间点,还有她所说的内容。在当时,尤嘉感应到了两个重叠的身份识别,但很快这短暂的重叠就消失了。尤嘉甚至不能确定它们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所以她只是不断重复着“消失了”这三个字,却不会说出那个名字。

三年后,尤嘉再一次感应到了那个身份识别,这让阿蒂亚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她立即吩咐静悠带着我找到了那个身份识别显示为可风的男孩。初次见面时,他正在一家高档餐厅和女友用餐。静悠和我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等待着某种时机。终于他的女友表示要去一下洗手间,静悠立刻站了起来,他在“不经意间”走到可风的桌子旁,向他搭讪,而就在此刻,我突然又有了那种感觉,好像整个灵魂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事后,静悠告诉我,在异能者之中那个男孩的能力只能算是中下级别。所谓的中下级别就是指拥有改变自身或他人身份识别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却并不稳定,它会随着异能者本人的情绪波动而发生偏差。一旦偏差出现,被篡改的身份识别很有可能会恢复,这也解释了尤嘉为什么会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察觉到可风的身份识别出现重叠的原因。正是根据这点,静悠揣测,在短时间内更改这个中下级别异能者的身份识别他很有可能不会察觉到。所以他才会等到那个那个女孩离开时,利用搭讪的方式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好在这个时间更改他的身份识别。

在女孩回来时,静悠已经先行一步回到了座位。身份识别显示为可风的男孩和女孩依旧悠闲惬意地享受着他们的二人晚餐,而我却读出了他内心的不安与痛苦……

阿蒂亚说,对惩罚的恐惧限制着人类的行为准则,一旦那种惩罚失去了震慑的作用,人类会做出许多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疯狂举动。对于异能者而言,那种惩罚不会降临到他们身上,会有别人来为他们的错误买单,所以人心中的阴暗面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激发出来。只有这一次,我想要认可阿蒂亚所说的话,因为一个在内心中会为了自己的所做所为而感到如此懊恼与悔恨的人,我相信他的本性并非为恶,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对他爱的和爱他的人做出了那样残酷的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如果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上会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在确定了目标人后,下一步的计划已经毫无疑问了。像之前那样,那些破坏“镜之国度”平稳运行的不安定因素会被阿蒂亚毫不留情地清除。静悠一直是不二的人选,不过这次阿蒂亚却将静悠排除在候选人的名额中。她说她需要一个新人来扮演好“希岩”这个角色,因为“希岩”失去了记忆,一个置身在陌生环境中的失忆者一定是惶恐不安的,而静悠实在是太过沉稳和老道了,很难把那种惶恐不安真实地表现出来,所以她需要一个没有任何经验,并且会为这种行为感到紧张不安的人来扮演好希岩的角色。

我没有理会阿蒂亚的话,那是他们的内部会议,与我无关,我不愿意卷入到他们的行动中去。虽然我能够理解阿蒂亚那么做的理由,但是我却不能接受她的做法,直到感受到星塔与静悠的目光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从我遇到阿蒂亚的那一刻开始,我再也不是一个可以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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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rdIII

【3月20日..多云】

不知怎么,我又想起了她,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但是请允许我任性地在下面的记录中称呼她为“母亲”。

其实我应该感谢阿蒂亚,因为她的选择才让我有了这样的经历——尽管我本身对这件事充满了抗拒,但也是通过这件事,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家的温暖,这对于一直一个人生活的我来说是如此的珍贵而又难忘的经历。

第一次见到“母亲”时,她紧紧拥抱住了我,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那般。我有些害怕,因为那是时隔多年后的我第一次被别人拥抱。我下意识地想推开她,但很快我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立场并非景瑟,而是希岩,于是我收了手。她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反而向我道歉,她说我还没有恢复记忆,自己这样做太唐突了,她向我保证她会尽力克制自己的。我没有说什么,仿佛一旦我开口了就会露出破绽,让她那份失而复得的喜悦转瞬即逝。

那一天大雪纷飞,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在这一片白色之中缓缓前行。她的一条腿不太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搀着她一起走时,一辆车停在了我们身旁,她笑着说这是她预定的出租车,我们上车回家吧。

我从来不知道,家是那样温暖的地方。即便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可因为她的存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阳光。窗台的毛毯,明黄色的窗帘以及挂在卧室门口的风铃,当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事物都拼凑到一起,集中到这个家时,它们就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不再普通,不再平常,而是非常、非常珍贵的宝物。

在当时我一直不明白,希岩怎么忍心抛下这里的一切?这里有温暖的阳光,珍贵的宝物,还有那份爱……他怎么可能突然抛下所有的一切,就这么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呢?直到许久之后我才了解到,这不是希岩的问题,因为每个人都是如此,从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没有人会觉得它是珍贵的。如果我和希岩一样,从一开始就拥有了这一切,也许我比他厌恶的时间还要早。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到头来才发现也许曾经拥有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我相信,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希岩身上。

按照静悠调查的时间,当我和“母亲”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希岩果然开着车经过那里。在他察觉到我的身份识别时,显得难以置信。他明知我是假冒的,却无法说出来,这让他的情绪激动无比,甚至引来了路人的围观。在“母亲”的建议下,他回到了车上。我能看出他急切地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但却不敢贸然的行动,于是他和“母亲”约定了时间,第二天到家里来探望我。

第二天他来的很早,他找了一个理由支开“母亲”,然后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他质问我为什么要盗用希岩的身份识别。

我把脸别过去,告诉他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句话像是导火索一样,瞬间点燃了他一直压抑的情绪。他说,即便我可以欺骗所有的人,却瞒不住他,我根本不清楚“希岩”这个身份所要承受的东西是什么,而这个是最基本的。说罢,他突然封住了我的嘴唇。

我被他的举动吓傻了。即便通过静悠对身份识别的更改,我读到了他的过去,知道了他的经历,但我却不曾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一道红色的掌印。

我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总之,在听到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后,我就发现“母亲”呆呆地站在他的身后。希岩想要帮“母亲”捡起地上的碎片,但童年手指受伤的经历却让他对锋利物品有着难以名状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帮他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即使冒着身份穿帮的风险,我依然想要这么做。

在我捡起碎玻璃后,他跑去厨房拿了一个袋子,并在上面写上了警示语。我万万没想到他会那么做。那应该是他以前的习惯,在抛弃了曾经的身份后,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抛弃过往所有的习惯,但他却这么明显地将它们暴露出来,并且是在一个极其熟悉他过去习惯的人面前。

果然,“母亲”的神情在那一刻有了某种动容。她问希岩要不要去厨房和她准备一些午饭的材料,希岩答应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厨房里具体谈了什么,只记得当我听到那阵痛哭声的时候,“母亲”正从身后温柔地抱住他。希岩说她这么做太自私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一定不会说出自己的病情。现在为了我,她才选择告诉了他病情,却从未考虑过他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心情。

事实上,早在使用希岩的身份识别之前,通过阿蒂亚他们的调查,我就已经知道了“母亲”的病情,但不知为什么,在她亲口说出自己的病情时,我的心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刺痛。我靠着墙壁,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只想多给他们一点时间,让这对真正的母子再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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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rdIV

【3月23日..阴..小雨】

这应该是我的最后一次使用record系统来记录了。其实我不太愿意想起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但它们真实发生了,即使没有人能够看到,我觉得自己依然有必要让我的记录变得完整,而不是虎头蛇尾,所以考虑再三后我还是登陆了进来。

至今我还记得“母亲”去世那天的情形。那天的天气阴沉沉,透过暗淡的光线,我们看见了“母亲”蜡黄的脸色和骨瘦如柴的身体。她的肚子被积水填得满满的,我知道她所承受的痛苦,也许死亡对她才是最好的解脱。

“母亲”用她最后的力气握住了我和希岩的手,她干涸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希岩立刻凑上前去,最后他告诉我,“母亲”说的是,可风,希岩就拜托你了。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仿佛面前的人就是我真正的妈妈。我在想,在我的妈妈去世时,是不是也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情呢?

我不知道我身边的那个人是怎么想的,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现在的样子。一个只和她相处了短短几个月的人尚有这样锥心的疼痛,更不要说那个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人了。我在等待着,更确切地说是期待着,我希望那个一直伪装自己的人可以在最爱他的人离世前的最后一刻放下所有的伪装,可是直到医生宣布“母亲”死亡,我依然没有听到他喊出那一声妈妈。

其实从知道“母亲”的病情后,希岩就没有再为难过我了。虽然没有约定过,但我们都希望“母亲”可以走的安心,同样的目的性使我们的行动有着出奇的默契。这样的默契一直延续到“母亲”葬礼的那一天。那天,我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手捧着白色的玫瑰——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这是一个庄严的仪式,它不仅宣告着一个灵魂即将进入天堂,更是昭示着阿蒂亚“清除行动”的开始。

葬礼结束后,为了感谢前来悼念的来宾,我们举行了一个小小的酒会。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三天来一直冷静、沉默的他终于在酒精的催动下嚎啕大哭起来。来宾们议论纷纷,大家都不明白,去世的只是他朋友的母亲,并不是他的母亲,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想在场的人中,只有我能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那些眼泪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悔恨、痛苦、不舍、厌恶……

等到他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看着身处的这间熟悉的屋子——这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然后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我和静悠。他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我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出乎我意料的平静,他说,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我的来意和目的,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要为自己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却没想到这份代价是如此的沉痛。他希望在离开这个世界后,至少可以见到母亲一次,他想把今生亏欠她的那一声妈妈和那一句对不起还给她,但他知道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真的存在着灵魂的归宿,母亲和他的灵魂也只能分往天堂和地狱这两个极端……

静悠看着他,脸上又呈现出了平时极少出现的神情。那样的神情在一年前我曾经见到过。我知道,每当静悠脸上呈现出这样的神情时就意味着又将有一个身份识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一个灵魂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他的身份识别依然存在着,这只能有一种解释。

3月14日,我的第二篇记录出现的日子。在写那篇记录时我的心情有些复杂——那天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它既是国际警察日,同时也是我“重生”的日子。在这一天,我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叫做可风的新的身份。

其实比起成为可风,我更愿意以希岩的身份生活下去。我想把曾经的那份美好永远地保存住,但阿蒂亚告诉我,相较于我,也许另一个人更适合“希岩”的这个身份。

在僻静的小渔村里,我看到了那个更适合“希岩”身份的人。本来在真正的希岩死后,他的身份识别就会恢复,但静悠却将他的身份识别永恒地变更成了希岩。现在的他,十八年所有的记忆都存封于那个小渔村,这里不存在孤独与渴望,更不存在失望与背叛。我再一次地认同了阿蒂亚的话,他的确比我更适合“希岩”的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摆脱了可风的身份识别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在当可风的时候,他的身边虽然围绕着许多的人,但那些人对他的赞美与友好又有几个是出自真心的呢?现在的他身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就从这唯一的一个人身上,他收获到了那份只属于他的,特殊的也是唯一的爱。

“问你一个问题”阿蒂亚对我说“如果当初换作你站在希岩的立场上,你会怎么选择?”

面对阿蒂亚突然抛出的问题,我有些错愕。在反复思考了一阵后,我告诉她,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我尽可以批判希岩的行为。我了解他那种担心身份被拆穿的不安,也明白他在看到母亲眼泪时的悔恨,所以我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但是在面临选择的那个时候,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诱惑,那个诱惑甚至让他看不清自己在未来所要经历的种种,所以如果当时换作我站在希岩的立场上,我未必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听到我的回答,阿蒂亚笑了笑。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远处湛蓝的天空和那灿烂、耀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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