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子轻笑,却带着些许的怒意。
风鸢防备地转身却被他一把抓住搂在怀里,紧紧地,男子好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只是这一次风鸢很清醒,没有丝毫的沉迷,这香很熟悉,现代她似乎闻到过。
男子惊讶风鸢竟毫不挣扎,他打横抱起风鸢再次走向内室,当风鸢再次被温柔地放在床上时,寒光闪过,待看清之后男子一滞,接着却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风鸢手持一把利剪架在皙白的脖颈上,“别逼我!”
冰冷的语气带着威胁的意味,然而这更加重了男子的怒火,他把手挡在风鸢脖颈与利剪之间,丝毫不顾自己的手会受伤,然后在风鸢震惊的目光中夺下了利剪甩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掌纹滴落在床上、地上……
“你疯了?”风鸢惊呼道,没想到居然遇到比自己还不对自己好的人!
“没错,我是疯了!”男子面带怒气道,然后竟继续这样为风鸢查看脚伤。
经过刚刚那一番挣扎,崴伤的脚更严重了,清凉的感觉自脚上传来,男子倒了药膏在手上,霸道地为风鸢揉脚,惹得风鸢不断呲牙咧嘴,“自找的!”
男子暗嘲的话语让风鸢有些窘迫,明明是某人擅闯在先,难道还不许反抗了?只是到底他是一片好心,而且他手还伤着,“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你、你先把手弄一下吧?”
男子收好药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怒火再不复存在。
“你来帮我?”
戏虐的语气不由得让风鸢红了脸,只还是接过了男子手中的另一个药瓶,以及纱布,风鸢又同他要了些清水。
男子借势坐在床上,朝风鸢伸出受伤的右手,血还在滴着。风鸢轻柔地托起他的手掌,先把周围的血清理了一遍,这才在伤口上撒了伤药,轻轻把药吹匀,最后缠上纱布,灵巧的双手竟打了个好看的花结。
男子看着风鸢专注认真的样子,竟觉得是天下最好看的容颜,柔软的小手让他经不住地想要抚摸,却还是忍住了。她的气息呼在他的手上,竟让他心痒难耐,似呼在心上般,他是喜欢上她了吗?不,他只是好奇罢了,还有…愧疚……
“寒长轩”
正在收拾的风鸢疑惑地看向寒轩冰,“啊?唔、你的名字?”
“嗯。”寒长轩冷冷道,“那日……”
“我知道!”风鸢急急打断寒轩冰,小脸涨地通红,“公子只是被人下了、药而已,我早已忘记,也不需要公子负责,请公子再莫来。”
“叫我长轩!”霸道不容拒绝的语气让风鸢极度无语,于是风鸢将东西收好递给他,下了逐客令,“那么寒公子,您现在可以走了。”
寒长轩冷着一张脸,盯着风鸢,左手的东西在内力的摧残下渐渐化成了碎沫落在地上。
风鸢吓了一跳,望着地上的碎沫出神,他的武功竟这般高吗?再抬头看时,那里还有他人影,来无影去无踪,就连那利剪居然也不见了踪影……
风鸢将落血的床单扯下,擦干净落了血的地面,又取来火盆将床单丢了进入,任它缓慢而加速地燃烧。今夜注定无眠了,既如此不如焚香下棋了,说起来许久未下过棋了呢,最后一次是陪着爷爷……
另一边却是同样的不眠之夜……
今日黛玉与风鸢合奏两曲竟丝毫未觉疲惫,夜里也没了咳嗽,只紫鹃还是不太放心,命今夜值班的雪雁小心照顾。黛玉命雪雁先去休息了,自己到了内室的简易小书房备好笔墨纸砚。
「风萧萧兮秋气深,美人千里兮独沉吟.望故乡兮何处,倚栏杆兮涕沾襟.山迢迢兮水长,照轩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银河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烦忧.之子与我兮心焉相投,思古人兮俾无尤.人生斯世兮如轻尘,天上人间兮感夙因.感夙因兮不可辍,素心如何天上月.花魂默默无情绪,鸟梦痴痴何处惊.」
(此处引用红楼梦中黛玉的诗--琴曲四章以及哭花阴诗。)
黛玉搁下笔,静待纸上墨干,拿了丝帕轻轻拭着不知何时又流下的眼泪。
“黛儿……”
突兀的声音让黛玉震惊不已,细细思索下黛玉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她们都被我点了睡穴,不会有人知道今夜有人进来了。黛儿不必忧心。”来人是个男子,声音温柔带着担忧,大概还是个弱冠左右的男子。
“未请自来,阁下擅闯小女子闺房,非君子所为。阁下有何事不妨直言!”黛玉不卑不亢地责问道,尽管知道来人是个武功高强的男子,黛玉也丝毫不屈膝,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只黛玉在贾府的这些天已然学会了伪装。
“黛儿不记得我了吗?连溶哥哥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那声音略显悲伤落寞,竟让黛玉有些心疼不忍。
细细回忆了,似乎曾有那么一个人在爹爹门下求学,温文尔雅不知扰了多少江南女子的梦乡。只他独独在府里求学不出门,每每学了新的知识总要在她房前念了才肯离开。每每开了新花总要折了一枝来送她,让她为花心疼好久。每每……
“你就是那个总惹我的坏水溶?”黛玉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水溶,那个别人眼中温文尔雅的俊俏公子,她恨极的毁花贼。
“呵呵……”水溶尴尬地笑了笑,“那时不明你的意思,以为你不喜欢那些花,所以不同种类的花一开了便摘了去送你,想知道你喜欢哪一种,谁知你最喜欢那些花开着,就算花瓣落了也要送它们一程。”
“你来做什么?”黛玉稳定了心绪皱眉道。
“他们待你不好,你当他们是亲人,他们却从未拿你当亲人!”水溶看着黛玉如此疏远他,不禁有些心痛、心疼。
“这是我自己选下的路,哭着我也会走完它。我的事又与你何干?”黛玉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过身说道。
“既然、如此,你、多多保重。镜颜她是值得信的,她是你的亲人,真正的亲人!”水溶握紧了手掌,下定了决心。黛儿,等我,我一定将你带离这里,你的路,有我陪你走……
好一段时间过去,黛玉不曾听得一丝的声响,回过身,原来早已走了。连黛玉自己也未曾注意到她眼中的那抹落寞失望。
今夜注定无眠……
黛玉走出房门,到了外面,隐隐见着有些许灯光,是颜妹妹那里。黛玉原想就这般过去,又想到如此怕是被颜妹妹数落,加之万一不是颜妹妹呢?故黛玉换了一身棉裙,披了厚厚的披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