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败了的公鸡很好认。
早朝结束后,皇帝巴西尔二世看着离去的众臣,端详着手中希罗的奏折,他认得出希罗脸上败者的表情。
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有逃出巴西尔二世的眼睛。
“康斯坦丁。”他召唤紫袍骑士队长,“下午的角斗比赛,提比略和瓦里斯的安全,能保障吗?”
“当然,陛下。”康斯坦丁走上前,说道。
丰收节后举办角斗比赛是色雷丁人的传统,这次比赛由皇帝出资主办,虽然色雷丁堡刚刚遭遇不幸,但皇帝想借此显示一下他不向龙类屈服的决心,所以角斗比赛虽然推迟了,但并没有取消。而且太子提比略和二皇子瓦里斯,还有不少贵族都将参加比赛,这也是吸引观众的重要原因。
到了下午,大竞技场内人山人海,索尔家族的五个孩子也跟着公爵大人一起来观看。
第一轮上场的是当今太子、班尔马德公爵提比略·马特留斯,他一入场,全场就暴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提比略今年29岁,有着棕色的头发和家族特有的紫眼。他穿了一身银色的铁甲,腰挂长剑,手捧头盔,看上去气质沉稳,他一边入场,一边对着观众席挥手致意。
随后,太子提比略的对手,三名奴隶角斗士也上场了。和全副武装的太子相比,他们的装束简陋得仿佛一丝不挂:皮甲,皮盾,还有制式长剑,而且看起来不太锋利。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提比略戴好头盔,比赛正式开始了:
全副武装的太子一名,对阵装备平常的奴隶角斗士三名。
提比略挥盾盾击,突袭了一名角斗士,直接将他撞倒,另外的两名角斗士一齐挥剑攻击,提比略举盾挡开其中一名角斗的进攻,任凭另一名角斗士的剑砍在他的盔甲上,这种攻击很难透过盔甲对太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提比略抗住这一剑,反手向角斗士的头部砍去。
转眼间,另外两名角斗士就被打倒在地,第一名角斗士勉强爬起来,准备继续和提比略缠斗,随着提比略的第二次重击,角斗士手里的剑被甩飞,提比略再次将他打翻在地。
全场暴发出稀稀拉拉的欢呼声,有人高喊道:“提比略,你才能打三个吗?”
“怎么可能?”提比略用右手捶胸,一边喊道,“来让我挑战更多的菜鸟吧!”
观众们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接下来,提比略开始对阵五名对手。
这局比赛正打到一半,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场上的角斗士们也停了下来,向着入口处行礼,原来皇帝陛下来观看表演了。
巴西尔二世原本应该提早一些到来的,但是有事情耽误了。人们向皇帝欢呼,巴西尔二世微笑着示意大家安静,走到自己的专用位子上坐好。
角斗表演在继续。但巴西尔二世对长子的比赛毫无兴趣,对此毫无兴趣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
说穿了,毕竟这只是一场精心安排的个人秀而已。
皇帝随便地瞄了一眼场上的打斗,余光扫到原本属于希罗·巴列尼的座位,那里是空的;他的目光又投到亚历山大·索尔的身上,勾勾手指,叫来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对他说道:“去请财务总管阁下过来。”
小太监领命而去,悄悄来到亚历山大的身边。亚历山大起身跟着小太监去了皇帝那里。
巴西尔二世示意亚历山大坐到自己身边,说道:“索尔卿,今天上午,巴列尼卿向朕提交了辞呈,朕还听说,他和敌酋有所勾结。”
巴西尔二世闭上眼睛,接着说道:“朕不能容忍他这么胡来,他有些糊涂了,又或者有些自大……不过呢……”
他话锋一转:“我能找谁来接替他?索尔卿,你行吗?”
“陛下信任,不胜感激,臣如获委重任,必将尽职尽力。”
巴西尔二世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他沉吟半晌,慢慢说道,“你应该已经享用过那个女人了,对吧。”
亚历山大握紧了拳头:“陛下……”
“好了,念在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以干得好,朕可以不追究你这个责任,毕竟是别人先把她塞到你身边的。”巴西尔二世冷哼一声,“但是,你不会糊涂到让她怀上你的种吧?”
话音刚落,人群突然欢呼起来,提比略成功挑战了五名角斗士敌人。一些人站起来为他叫好,巴西尔二世仍坐在原位,但也微笑着鼓掌,以示对儿子的鼓励。
提比略开始挑战九名敌人时,人群才算安静下来,亚历山大说道:“她是个奴隶,陛下。”
奴隶怎么可能有资格给贵族生下孩子?
巴西尔二世笑了:“你还是年轻,这并不意味着能力不够,但是你必然有年轻人的冲动,就比如这件事。”他叹了口气,“朕也年轻过。不过你也被证明也有足够的运气和能力,否则赢的人就是巴列尼卿了。”
“臣会谨记陛下教诲。”
“好了,朕已经有主意了。”巴西尔二世说道,“朕会准了他的辞呈,别让朕失望。”
亚历山大从皇帝身边离开后,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去了过道的阴影里平复了好久的心情。等亚历山大回到座位上时,提比略已经完成同时对战十名敌人的挑战,人们正为他疯狂地鼓掌。
亚历山大回到座位上,一边鼓掌,一边凑到腓力的耳边说道:“我赢了。”
或者,是陛下赢了。
下一轮的角斗开始了。这次对阵的是团体比赛,双方分别有七名贵族和二十名明星角斗士,每一个人的出场都会使观众们为之欢呼,排在第一名的是正是二皇子瓦里斯·马特留斯。
瓦里斯皇子今年26岁,有着深棕色近黑色的头发,俊朗的脸蛋,还有迷人的酒窝,以及锐利的眼神,毫无疑问,这是个漂亮的男人。
场上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投给他的热情难以想象。
登场的二十七人,个个装备精良,却没有一个人使用利器,因为这一轮不是需要见血的比赛,反而更像是一场群体性质的表演。
瓦里斯皇子的表现出类拔萃,和风格硬朗的长兄不同,他的步法轻灵迅捷,在敌人中腾挪自如,展现了高超的技艺,一个人就击败了四名对手。
这场高规格的混战终于结束了,胜者是二皇子瓦里斯·马特留斯,他不但到最后还站在场上,而且打败的人最多。
之后的比赛由奴隶和野兽组成,人们的狂欢持续到了晚间,这一天有九名角斗士战死。
所有观众都很满意,但亚历山大·索尔无疑是最满意的一个;因为这一天,帝国宰相希罗·巴列尼提出辞职并被皇接受,皇帝宣布由亚历山大·索尔担任帝国新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