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金佑程在王刀勒儿的套房客厅等着,之前在大堂接待他的女人始终陪在他身旁。
很快,雨薇,那个被吕寿长用刀片笔着脖子的女孩,穿着睡袍先从卧室出来了。
雨薇的睡袍是真空的,从走路露出的腿以及胸口微敞的胸,都看出来里面什么都没穿。她本是径直走向外面的,但看到金佑程,扭头看了看大堂接待,然后站在金佑程跟前,说,
谢谢。
金佑程看着她,心里也有些酸,但面无表情,摇摇头。
女孩看着金佑程没有反应,表情很复杂,像是感谢是由衷的,又好像有些自卑,或是想报答,更或是怕金佑程看不起自己。
金佑程似乎看出了女孩的心思,但此时也没什么可说,他是同情她的,可他也确实看不起她们,以前,他层无数次“解救”过这样的姑娘,但也曾经无数次和她们“对战”。
回去吧,没事。
雨薇听到金佑程说了话,而且语气温柔和缓,内心只剩下感激。她问,
您住那间房,我……去看您。
雨薇说这话,确确实实是感激的,她没有什么可以报答金佑程,如果有,那只有她自己的身体。
回去吧,没事。
金佑程又说了句话,可这是拒绝。
同样的话,雨薇内心,又装满了悲伤。她的脸上还是温柔,但眼睛里已经熄灭了自尊的光芒。
她朝金佑程笑了笑,又朝大堂领班笑了笑,出了门。
大堂领班看着雨薇的背影,对金佑程说了话,
其实,她是个好姑娘,不坏。
金佑程还是面无表情,点点头。
我给您沏点茶?
不用。
大堂领班依旧站着,规规矩矩。很快,卧室里又出来1个女孩,一样只穿了睡袍,露着腿和胸口,出来拿了一瓶百事可乐,又回到了卧室。而她进去的瞬间,王刀勒儿出来了。
王刀勒儿穿着白色的大背心,和宽松的沙滩裤,往沙发里一坐,问,
金处长,什么事?反悔了?
金佑程把车钥匙放在桌上,滑向了王刀勒儿。
投名状,办完了。
王刀勒儿看着车钥匙,眼前一亮,拿起来端详着,说,
保时捷,这车也算是老爷车了吧?值100个吗?
车就在楼下,怎么评估是你的事。
王刀勒儿把头往后仰,看着天花板说,
几十年了,又见着这车了,你说这些个事儿好像就在昨天似的,唉,天意。
王刀勒儿拍了拍脑门,缓缓的直起身子,看着金佑程问,
吕先生老了,忘了他都教了什么……不会是你出的主意,串通他来蒙我吧。
金佑程盯着王刀勒儿深陷的眼窝,突然觉得这不是一个荒淫无度的人,而是一个机警聪明,懂得什么是底线的规矩人。
金佑程摇了摇头,说,
他现在还在房里铐着呢,做大事,不拘小节。你认识这个车?我还以为你跟他不熟呢,还什么投名状。
王刀勒儿脸上一热,点了点头,说,
当年这车可是少有,也是我见过的第一辆保时捷。记忆犹新。
哦?我本以为你对这种东西早就没了感觉。
不能。现在不是叫不忘初心吗?我说吕先生也不会拿这个车跟我做交易,这是王聪送他的礼物,关乎7条人命的礼物。
金佑程听了一惊,他第一反应是坏了,自己送出去一个证物,但他马上又放宽了心思,毕竟,他找到了一个人证,关乎尘封许久的,7条命案的人证。所以金佑程沉着的问,
王聪……还认识金手之王?
金佑程根本不知道王聪是谁,甚至从没有听说过,而金手之王,他只是推测吕寿长正是,但也不肯定,故意这么问,是他和王刀勒儿动了心眼儿,想打探更多,但要心平气和的“聊”。
王刀勒儿本不愿提起旧事,但保时捷就摆在他的楼下时,勾起了他尘封着的热情,毕竟“辉煌”不在,而富足的物欲与肉欲都满足的时候,他比一般人更怀念过往的“刺激”。
能不认识吗。吕先生帮了他那么大个人情,王聪自然也送他一个最喜欢的东西。那时候,有这么辆车,不简单。
哎,后来王聪去哪了?我就没听见他的消息。
王刀勒儿突然眼睛里放出寒光,和吕寿长眼中的很像,只是没有吕寿长那么冷。
金佑程依旧镇定,面对王刀勒儿的目光,他好像变成了被审讯者。
原来您不知道?!
恩,不知道。
金佑程必须说实话。毕竟任何假话,都逃不过此时的情景,所以,他接着说,
我一直在天城,“出了事”才协查,协查,你也明白,顾不上太多心思。
金佑程没说出的是什么“事”,王刀勒儿也就没再问。
虽然金佑程含糊的蒙混过关了,但他也知道话题不能再继续,毕竟自己处于下风。
车也交给你了,帮我查查季卫家吧。
查不了。
你!为什么?
不信任你。
金佑程笑了,看着强硬的王刀勒儿,自己也慢慢板起了脸,拿出天城副局级处长的气派。
我虽然不干警察了,但在珠城,也算有不少朋友。
王刀勒儿听了此话,冷笑这说,
那又怎么样?人走茶凉,你比我清楚。况且我是个正经的商人。
金佑程也冷笑,不说话。
王刀勒儿继续说,
求人办事,不容易,金处长,何必为难自己,干的还是个不相干的事。
金佑程还是不说话。
你在这有朋友,我也有不少朋友,说实话,一下子来这么多警察,我怎么都能听见些风声,况且,跟警方合作,你要还是处长,也许咱有的谈,可您不是了。您说,有无利不起早的事吗?我就当看吕先生的面子,你该吃吃,该玩玩,全都算我的。
金佑程起了身,说。
王总啊总,我还以为您…呵呵…真他妈让人瞧不起。
王刀勒儿站了来,恶狠狠的问,
你别给脸不要脸!
虽然王刀勒儿的声音不大,但金佑程已经听出来了不耐烦和狂躁。
金佑程转了身,心平气和的说,
你知道吕寿长干嘛帮我抓季卫家吗?有人的地方,就有道义。金手之王,不光是手艺好,而是也得有德。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俩走这一遭,他,什么都落不下,我也一样,也什么都落不下。吃喝都不愁了,就求个功德圆满,也算不枉道义,这是心境,你能懂吗?
王刀勒儿听完,猛地站起来了,他在心里叫了声好,但脸上依旧愤怒。
金佑程知道,这时候“攻心”,能让王刀勒儿顺坡下驴,帮自己的忙,可他好像任性,好像发泄,好像故意要释放内心的不满,接着说,
别看你小子住这么好房子,我见过的、处过的人,多了。是不是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特牛逼,慢慢的就觉得没劲了,想玩点刺激,想更上一层楼?可不管你怎么投资,怎么挣钱,到头来发现还是不行?欲壑难填!你恨的是心里那块痒痒肉,你根本挠不着。中国梦懂吗?对,你没梦,你还不只是没梦,你一天睡一个姑娘,一天睡俩!一年700多个,那怎么着?你祸害完人家,你不管人家了,这叫缺德。我劝你也甭干什么慈善,也甭拜佛烧香,每天睡觉前拍拍自己良心,问问自己有他妈良心吗,但凡你拍着了,你就给自己打个牌子,写上,德艺双馨,没准有一天,你也能混个金盆洗个手……现在打个金盆也没他妈所谓了,毁了,操。
王刀勒儿听了这一顿骂,本是要发飙,但嘴里突然冒了一句,
你当着我面把她操了,我现在就叫所有兄弟给你找人!
王刀勒儿指着一旁的大堂领班,说,
你要让我信你,当着我面来!
王刀勒儿把大堂领班往金佑程面前一推。
金佑程站着,怒气汹汹,不说话。
王刀勒儿露着阴险,说,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不一腔热血的江湖儿女吗,来啊!
大堂领班听金佑程骂了一顿王刀勒儿,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是有好感的,可听到王刀勒儿的话,她明白在王刀勒儿眼里,自己就是个牲口,是个绑住男人的工具,而自己呢,就是为了挣钱,她看着金佑程,小声说,
您刚才说的挺好。
金佑程看着大堂经理眼睛里带着敬佩,转瞬间眼中失去光芒,低眉顺目,好似心甘情愿。
金佑程心里也充满了愤怒,而愤怒总要释放,不管以什么方式。
操你妈的!你以为我不敢!
金佑程把大堂领班往沙发里一推,上前拽她的裙子,看着她蜜桃一样又圆又翘的屁股,金佑程如同咆哮的野兽,撕扯着她的黑丝袜。
王刀勒儿这时笑了,坐回了沙发,看着这场好戏。
就在金佑程要解皮带的时候,吕寿长进来了。
吕寿长冲到金佑程跟前就打。
金佑程躲闪,还击,锁住了吕寿长的喉咙。
吕寿长大骂,
日你个仙人,偷我车,还跑着来男盗女娼!你他妈就是男盗女娼,老警怂,你勒死我!牛逼你勒死我!死了都他妈干净。
金佑程的怒,散了。
他松了手。
吕寿长挣脱开,回身就给了金佑程一拳,而他的愤怒,也散了。
窗口出现了白色,太阳从远处缓缓升起,半掩着的窗户吹进风,而厚重的窗帘缓缓的晃动,如同年迈的老妇人,用力喘着气。
大堂领班走了,房间内金佑程和吕寿长站着,王刀勒儿依旧坐着,轻声说,
日落之前,我肯定告诉你们季卫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