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之中,一个被称作三姑的老太太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个没完。
黄真有问必答,显得是那么的有耐心。
俩人的聊天内容从省城的菜价到商场的货物,从小区的锅炉到农村的鸡鸭,简直包罗万象。
穆艳红都好奇,这黄真残疾之后怎么变得这么有爱心了,他刚开始还听俩人说话,时间久了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陈大林把他唤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陈大林说道:“小穆,可以吃饭了”
穆艳红看了看四周,此时客厅里就剩下他与陈大林两个人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黄叔呢”穆艳红问道。
“他们已经在餐厅吃饭了”
穆艳红跟着陈大林来到一间餐厅,那里有好多桌椅板凳,俨然就是学校的食堂。
黄真正在陪着老太太吃饭,俩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饭菜的口味。
穆艳红离他们很远坐下,生怕这两个更年期综合征患者没完没了的说闲话对自己构成伤害。
陈大林端来了两个餐盘,那餐盘里有一些大米饭、几块红烧肉,一些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些咸菜。
穆艳红发现周围吃饭的人对自己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他立刻明白个大概,他对陈大林说道:“你平时不帮别人端菜吧”
陈大林点了点头
穆艳红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些年轻人,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吗。
“不,我在这里没有指挥权,我只是在灵营内部负责一些特殊事物”陈大林答道
穆艳红不继续问了,倒不是他没有问题了,而是他被远处的黄真吸引住了。
就见黄真和老太太竟然一边吃饭一边学习织毛衣,那老太太还嫌弃他手笨,竟然手把手的教他。
穆艳红不自觉的说道:“我叔这不会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变态了吧”
陈大林笑道:“小穆,这些东西你不懂,那是在修行”
穆艳红也没多问,他知道问得太多容易暴露自己的无知。
吃完晚饭,穆艳红被安排在一间宽敞的卧室中居住,黄真就在他的隔壁。
由于穆艳红白天睡了一觉,晚上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他索性来到黄真的屋中闲坐。
那黄真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大球毛线和几根织毛衣用的长针,他依偎在床上边织毛衣边和穆艳红说话。
穆艳红看着他说道:“叔,我怎么感觉您越来越像东方不败了,您不会是被老太太催眠了吧”
黄真笑着说道:“算是吧,没想到我可以在这里遇到一个机缘,原来我前世的修行不过如此”
穆艳红问道:“叔,啥叫修行”
黄真答道:“我织毛衣就是修行”
穆艳红说道:“那我也织毛衣”
“你织毛衣是在干活,不是修行”
穆艳红问道:“凭啥你织毛衣就是在修行,我却是在干活”
黄真答道:“我织毛衣的时候,心里只有毛衣,你织毛衣的时候,心里却在打妄想”
穆艳红似懂非懂的不说话了,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又问黄真:“叔,你说他们把咱们拉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目的”
穆艳红撇了一下嘴:“谁还不知道他是为了目的,我是想说他为了什么目的”
黄真一笑:“我也不知道,所以只好跟人家学习织毛衣了”
穆艳红看他织毛衣就烦,越看越不自在,就好像这人老珠黄的半大老头有一天可能变成半男不女的怪物来纠缠自己一样。
他见从黄真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他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穆艳红再次见到那个女人来到崖边,他似乎不像往日那样毫无顾忌的纵身一跃,而是在那里徘徊了一会,这才跳下悬崖。穆艳红早已经适应了女人跳崖那一刻带给自己的冲击,他已经不会再从梦中惊醒了。
今天与往日不同,以前都是梦到那女人跳崖之后就不在延续了,今天,他突然发现那女人跳崖之后竟然有一个男人追到崖边,对着崖下哭喊,那人的身影是那么样的熟悉,以至于让睡梦中的穆艳红再次被惊醒。
穆艳红点着了一根烟,边抽烟边嘀咕“为什么会是他呢,这个不可能啊”
他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更不能随意对人说。
一夜的世间就这么过去了,次日天明,陈大林带着黄穆二人又吃了一顿饭,大概上午八点多钟的时候,陈大林亲自开车,拉上黄穆二人离开了这个神秘的院子。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穆艳红还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昨天那个讨厌的老太太正在三楼顶给仙人掌拔刺,当她见穆艳红看自己,竟然嫣然一笑,抱起仙人掌直丢到楼下,把个没刺的仙人掌摔得稀烂。
穆艳红赶紧转过脸,再也不想看这个神经不正常的老太太。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陈大林显得十分紧张,黄真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穆艳红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试探地问道:“陈大叔,你们那个三姑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奇怪呢”
陈大林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院子有个规矩,所有陌生人进入都必须有三姑接待”
穆艳红不禁笑道:“那不就和打更的老太太一样吗”
就在穆艳红嘲笑老太太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小兔崽子,臭不要脸,背后议论别人媳妇”
这一下可把穆艳红吓得不轻,他转脸看了看陈大林,发现他毫无反应。他再回头看看闭目养神的黄真,发现他也毫无察觉。
穆艳红不敢在提老太太了,他拿起自己经常把玩的臭木刺,对陈大林说道:“陈叔,困不困,闻闻这个,保你提神醒脑”
陈大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怎么这么坏,那种臭东西只有你才喜欢闻”
穆艳红诧异的说道:“谁告诉你他很臭了”
“我闻过了,差点没恶心死”陈大林答道
穆艳红哈哈的笑了起来:“你这是活该,谁让你偷偷动我的私人物品了”
陈大林一脸无辜的说道:“昨天你在客厅睡觉的时候,三姑又在他的饮料里加了一点油茶面,然后用你这个木刺搅动了一下,我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于是用清水把他洗净之后闻了一下”
穆艳红笑的更开心了,他问陈大林:“三姑的饮料喝完了吗”
“岂止喝完了,一滴都没剩”
穆艳红嘟囔着“这老太太还是人么,这么臭也能喝下去”
七八个小时之后,车子竟然开到了黄真家的楼下。
那陈大林把车停稳之后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穆艳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住在这里的,你这一路上在怕什么”
陈大林没有回答他,只是打开车门,把黄真请下车来,背着黄真上了楼。
黄穆二人离开家已经将近两个多月了,屋中的摆设依旧,只是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陈大林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然后便告辞离去。
黄真对穆艳红说道:“小子,叔可是残疾人了,以后做饭做菜洗衣扫地的活都归你了”
穆艳红觉得鼻子有点酸溜溜的,前不久还与自己到处走动的黄叔竟然这么快变成了这副模样。
黄真毫不在意,他笑嘻嘻的说道:“小子,我写一些东西,有你去置办,咱们这次恐怕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要早做准备才好”
穆艳红明知故问的说道:“啥麻烦,我怎么不知道”
“一帮人准备拿枪追杀咱们,你觉得还不够麻烦吗”
穆艳红没有接话,只管用抹布擦拭着桌椅板凳上的灰尘。
黄真又说道:“我们以后不能在这里居住了,以免给其他邻居带来危险。这里也不利于仙家们施展法术”
穆艳红问道:“不住这里我们搬到什么地方去住”
“搬去望月岭那一带就可以了”黄真答道
穆艳红把眼睛睁得和铜铃一般:“叔,您不会是疯了吧,我们刚从那一带跑出来,怎么又搬回去,你不怕那些神经病又来追杀你吗”
黄真一笑:“我就是要让他们出来杀我,如果不把他们除掉,我将永无宁日”
穆艳红说道:“如果搬去那个人烟稀少的山区,你还用什么赚钱养家,你老婆和儿子怎么办”
黄真答道:“我老婆和儿子的安全都交给了灵营去照看,他们的生活费用也有灵营负责”
穆艳红更加惊异了,追问道:“您不会是把自己卖身做饵了吧”
黄真点了点头,不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