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之中,黄真因为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暗算,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落下了残疾。
白世荣竭尽全力为他救治,最后只能勉强让他的大部分身体恢复正常,只有那左脚彻底成了摆设,一点知觉都没有。
一个多月之后,山下再无纷纷扰扰,那些被仙家们损伤的植物完全枯死,在地上从新长出一层青草。
这期间,陈大林来过一次,他对黄真的残疾表示了同情,同时告诉黄穆二人,他将会派一辆车子把二人接走。
不久之后,陈大林带来了五六个年轻人,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是,从言谈举止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几个军人轮流背着黄真走下荒山,来到马路上。
此时,路上停了几辆越野车,黄真与穆艳红被安排在其中的一辆车上。
车子发动之后朝山外驶去,此时的黄真变得异常冷静,也不知他是残疾之后的消沉还是看破之后的洒脱。
穆艳红不敢贫嘴,他不知道黄真此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生怕勾起黄真的伤心事。
车子一路疾驰,不知不觉走出了山区,穆艳红问开车的司机:“师傅,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司机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着前车走,具体开去哪里只有陈长官知道”
穆艳红转头看了看黄真,那意思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黄真笑了笑,说道:“小子,由他们开吧,去哪里都行”
穆艳红不知黄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也不吱声,只管盯着窗外的农田看。
车子连续开了六七个小时,窗外的景物从农田变成了山岭,又从山岭变成了草原,最后在一片丘陵前面停下。
丘陵脚下有一片荒废的住宅,这些住宅已经残破不堪,只有一个院落还保持了完整的容貌,那个院落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大门也是全封闭的,员外没有半个人影,院中也没有一点声音。
车子开到院落前面的时候,大门自动打开,几辆车子鱼贯驶入院中。
这里很久以前应该是一座学校,一片巨大的操场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建筑或者摆设。远处一栋三层楼房,每层都有十几个窗户。
车子停在楼房前面,陈大林叫人把黄真背进楼中,大家一起来到一处巨大的客厅当中。
客厅主位上坐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头发雪白,穿着唐装,戴了一副老花镜,怎么看怎么是一位勤俭持家的老奶奶。
黄真和穆艳红被安排在次坐,陈大林排在一旁。
老太太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看黄真,嘴里说道:“这小伙子就是那个老怪物的克星啊,不像啊,咋还整瘸了呢,不是说百灵护体吗,咋看起来这么落魄呢”
黄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贫嘴,他笑而不语,倒是旁边的穆艳红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说道:“老太太,我叔不是瘸了,是生病了,年轻人生病还好办,吃点药就好了,要是老了就不行了,生个病就要死要活的”
老太太也没急眼,倒是把旁边的陈大林吓坏了,他赶紧解释:“三姑,别听这小子的,他叔生病了,心情不好,说话难听”
老太太看了穆艳红一眼:“小孩子,都快死了还这么牙尖嘴利,一点也不懂尊老爱幼”
穆艳红说道:“我这么年轻,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的”
此时的穆艳红已经十分讨厌那个老太太了,俗话说“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这老太太根本就不顾及黄真刚刚落下残疾之后的心情,张嘴就往人的痛处说,这种老太太还真就很难让人尊敬。
那老太太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说话的内容越来越刻薄:“我看你活不多久了,和你这个叔叔都没多大寿命,一个半死不活的,一个残废,死了就死了吧,也没啥舍不得的”
穆艳红差点没骂街,他问老太太:“老人家,您是在给自己织寿衣吧”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不。我在织毛裤,织一条腿的毛裤”
穆艳红都快把老太太恨疯了,如果对方不是一个老太太,他真能上去打他一顿。
陈大林在旁边干着急插不上嘴,急得汗顺着脑门往下直淌。
老太太,对陈大林说道:“小陈,去给我倒一杯西瓜汁,我要润润喉”
穆艳红越看越生气,这老东西一边气人还一边润喉,而且用西瓜汁润喉。他也看出来这老太太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的老油条,索性闭上双眼不理他。
“呦,这么快就闭眼啦”老太太还是不忘**穆艳红。
穆艳红再也不搭理他了。
陈大林给老太太端来了一杯西瓜汁,放在老太太眼前。
那老东西端起西瓜汁喝了一口,对陈大林说道:“小陈,再给我的西瓜汁里加点豆汁”
陈大林端起西瓜汁下去了,不一会,他还真就在西瓜汁里加了些豆汁,重新端了上来。
老太太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他从自己的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粉末在他的饮料里。
那小瓶中的粉末气味比较足,穆艳红一闻就知道那是花椒面,他不禁睁眼看了一下,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生冷不忌的老怪物。
老太太喝了几口饮料,放下杯子,从新拿起自己的毛衣开始织了起来,一边织毛衣,一边和家庭妇女说闲话一样开始闲聊,她问黄真:“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四十四了”黄真答道
“呦,真是好岁数,我四十多岁那时候还是蛮漂亮的,那时候,小陈他爷爷整天向我暗示,想让我做他的小三,我都没干”
穆艳红实在憋不住了,他对老太太说道:“您老的脸皮还能更厚一点吗”
老太太一撇嘴:“姐姐的脸皮要是够厚,就不用坐在这里被你这小兔崽子骂了”
这老太太说着说着竟然把自己的辈分降了下来。
穆艳红问道:“您老贵庚了,我亲妈也没到五十岁,您比我亲妈还大好几十岁吧”
老太太抿嘴一笑:“你和一百多年的老鬼整天姐姐长弟弟短的叫得那么热乎,我怎么也比那老鬼年轻吧”
黄真和穆艳红同时楞了一下,黄大姑娘整天缠着穆艳红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老太太是如何知道的。
黄真尝试这用心联系了一下堂口里的仙家,竟然毫无反应,就如同那手机没了信号一样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