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系彝语音译词,其由来出自罗婺部,“武”是“婺”的音转,“定”为“甸”之谐音,意即“罗婺部居住的大甸”。隋唐时期,罗婺部落逐渐兴起,成了地方统治者,为“三十七蛮部”之一;宋淳熙年间,大理段氏举土酋阿而为罗婺部酋,子孙相继袭其职,地位日益显赫,“雄冠三十七蛮部”,公元1255年,忽必烈南征云南,阿而曾孙矣格率部归顺,被授罗婺万户候,辖禄劝、元谋、武定和四川会理一部分地区;1271年后,元朝改罗婺部为北路土官总管、武定军民府土官总管,授武德将军,辖区扩大到贵州普安。
洪武十四年,傅友德,沐英攻云南,与同时期贵州水西土司奢香夫人齐名的武定府女土司商胜,备粮千石,到昆明金马山犒赏明军,故洪武帝朱元璋特赐商胜“金带一条,授中顺大夫、武定军民府土官知府”,自洪武十六年起,凤氏家族先后八次进京朝觐大明皇帝,屡次受朝廷诰封赏赐。随着朝廷的恩宠,通过几代土司的苦心经营,罗婺的影响力逐渐由谷底武定向滇东北地区扩大,甚至影响全滇,凤英及其子孙丝带因功授予云南布政司参政(从三品)兼武定军民府土知府。但随着时光流逝,盛极必衰,明中期后,朝廷逐渐推出“改土归流”政策,隆庆元年至万历三十六年,朝廷与凤氏土司家庭内部发生权利纷争,以武定割除了凤氏的知府职位,实行流官制度,设武定府。
由此,埋下了祸根,引起双方的彼此间互相猜疑。
崇祯十七年(1644年),张献忠部侵占四川后,引起了云南和贵州两地衙门的恐慌。沐天波派遣武定参将李大贽,屯兵武定府,以防大西军从四川的会川卫杀来。而李大贽这个人,粗野蛮干,有勇无谋,多次袭搅了武定元谋土酋吾必奎的领地,于是造成了后来吾必奎土司叛乱的发生。
永历元年的三月,陈超和段天宇率滇军骑兵营将士的五千将士,悄然的抵达了武定。
按照先前的商议,段天宇率大部滇军骑兵营将士休整,而陈超则带着黔国公,沐忠罕和段鹏的三封书信,专程拜访了凤氏土司家族里的主事人,探寻消除双方的误解。
于段鹏来说,武定府属于云南的另一个前沿,是从四川进入云南的必经之地,由四川会川卫辖境内可以直插到云南,这也是段鹏作为提防豪格与吴三桂的满汉大军进滇的前提谋划,如若武定凤氏土司归附了鞑子,那云南就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了。
而且,滇军骑兵营要前出到沾益州去,这一路上也是需要凤氏土司协助才是的。
所幸的是,凤土司在见到了执掌云南的三位官员的来信后,再加上陈超的“拳拳之心”表述,终于答应了继续归顺于大明朝廷,并积极的相应了段鹏的部署。
如此一来,云南的西北大门稍微得到了些缓释,但这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从长远看,武定土司的问题,势必也需要采取在丽江和陇川的“改土归流”法子,这是陈超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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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距离曲靖城南二十里的一个唤作越州的小城中,马六所率的三千滇军骑兵营精锐,正悄然的埋伏在这里。
越州城,始建于明洪武二十四年,由于仅作为军屯之用,故为很小,东门至西门长一里九分(950米),南门至北门长一里三分(650米),周围全长五里三分(2650米),四门建有城楼,公衙建在城西南隅,座衙有三间、耳房四间、营房二十余间;有官厅三间,此为指挥署,卫官署及操兵在城东北隅。城中间高四周低,居高临下好似虎卧,北临南盘江、背枕乌蒙山余支脉,是扼守曲靖至昆明线的交通战略要地。
此时的越州城,早已变成了一座空城,仅剩下马六的三千骑兵。按先前云南官衙的通令思路,周边地区各城的军民,均作为“坚壁清野”而转入了昆明和曲靖城中。
越州指挥署公堂内,马六正与其手下的主官们“困坐”在了这里。
“六哥,你看我们啥时能出击啊?”千总周彪正摇着一根小棍,指辍着地面说道。
“周彪,你就不能歇息会吗?没见这几天六哥都快憋出病了啊。”另一个唤作颜同的千总小心的说道。
“放你娘的屁!少说两句你们会死啊?!”马六“怒不可遏”的骂道,这几天来,他也确实一直比较的窝火。
“诸位少说两句了,鹏哥把我们调集在一起,是要做大用的!”哨探队队长简坤民笑着说道,他很清楚段鹏的意图,而他自己也是被密令前来支持马六的这次行动的。
“嗯,简队长,你那里的情况应该都没问题了吧?”马六有些不放心这个。
“早弄好了!上次商议一结束,我就亲自带人去“探”的,不仅是“路”已经打探清楚了,连周边熟悉路的“百姓”,也被请来了啊。不过,陆凉卫的岳昭渊千总,这次可真帮了我们的大忙,他从他的地头上给我们补充了不少的“本地兵”啊。”简坤民说道。
“这就好,我非常担心这个的。”这回马六变得冷静了,他是被段鹏委以此战的主事人,也是丝毫不能懈怠的。“我们等鹏哥的消息,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是作为“奇兵”来用的,必须给鹏哥弄好了!去!你们去下面看看,不要让大伙松懈了!”
“是!”在座的几位转身走了出去。
见众人离开,马六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轻叹道:“鹏哥啊,这一仗怎么个打法,可真是不那么容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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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早上,马六还在睡梦之中,就只听得简坤民匆匆的从屋外走进,嘴里大声嚷嚷着,“马守备!马守备!鹏哥来消息了!”
闻听此言,马六两眼一瞪,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急速来到简坤民的身边问道:“怎么说?”
“目前曲靖城周边有近十万大西军,四座城门均被围了,陈超和天宇已经赶往沾益州断粮道去了,按鹏哥的估计,大西军的粮草应该不多了,鹏哥要求,你我二人,必须立即杀至曲靖城北门,那里是大西军的中军大营之处,所驻守的为李定国部,务必把该部给“引诱”出来!”简坤民简略的把刚传来的消息转告了出来。
“嗯。”马六沉思了片刻后,开始大声地冲着屋外喊叫道:“周彪!颜同!马上集合!全体出动,抛守越州城!”
一阵的兵荒马乱,战马嘶叫后,滇军骑兵营的这三千精锐悍将,全部集结在了越州城的北门。
“弟兄们!”马六骑在马上,缓缓的向前行进着,“你们中的许多人,都是骑兵营的“老人”了!也许你们还记得,当年我们腾冲卫骑兵营有个绰号,“造粪营”!今天,我希望你们能再次拿出当年的那份热血,给自己,给我们滇军长长脸,行不行?!”
“行!”最靠近其身边的那些军士们怒吼道。
“好!有你们这般的弟兄!我马六知足了!今天,我告诉你们大家!鹏哥已经下令了,我们这部将担负着“袭搅”敌军的任务!切不可与敌军纠缠!你们都是我骑兵营选出来的精锐,你们要务必明白这个!”马六大声地喊叫道。
“是!六哥!”一些军官回应着。
“好!弟兄们,出发!”马六挥舞了下手中的弯刀,一马当先的向曲靖城方向冲去,随后紧跟着的是哨探队队长简坤民,千总周彪,颜同,其后是三千“彪悍”的骑兵精锐,二十里路程对骑兵营来说,几乎是转瞬间便能杀到了。
而此时的大西军方面,则遭遇到了最大一次的危机。自围困曲靖城以来,大军在粮草上的损耗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三日前,后方更是传来了噩耗,盘踞在贵州的大西军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贵州筹措转运而来的粮草,半道上却被一伙凶狠“来历不明”的骑兵所袭击,所有转运而来的粮草,悉数被烧毁,还打伤了数名运粮的军士,这让孙可望有些焦头烂额了,而就地四周几乎空无一人,根本就不能筹粮。粮草,这已经成了孙可望的心头大患。